“民女是山脚下的村民,幸得大管事怜爱,把民女接到矿上享福。”
众人瞧这位女子,说话温声细气。柔柔弱弱的,怎么也不像是王姑娘口中该说的那个杀人凶手。
“王姑娘,你瞧这女子,和大管事身形相差那么多,怎么可能是杀人。”莫飞质问道。
在场的人有些事见过大管事的。大管事身体体胖。
这个女子和大管事站在一起,无疑是小鸟依人。
怎么看月不像是杀人凶手、
她如何有能力把大管事杀死。
“你从前在村里头,是干些什么活的。”王蕴涵没搭理他们。
反而对这位女子问道。
女子,名为朝霞。
朝霞道“民女从前是跟在父母身边,侍候田地的。”
“那么,平常浇水除草的活计。你都会干?
“是的。”朝霞点头。
“你怎么和大管事认识的?”
“大管事有次在村里瞧见民女,一见倾心,所以把民女带走了。”
“那么你是自愿的,还是不自愿的?从前可有婚约?”
“民女是自愿的,从前。。。。是有婚约的。只是,任谁都知道跟着大管事是最好的。”
“哦?你从前的未婚夫可是自愿退婚的?他是那里人?”
“他。。是自愿退婚的。他已经死了。”
“已经死了?是如何死的?”
“他也是这里的矿工,前几个月,发生矿难,就死了。”
“原来是发生矿难死的。
“发生矿难而死么?你们是从小相识么?”
“是的。”
众人一听,尤其是庄章,熟悉大管事的为人。
这位姑娘可能是大管事抢来的。
果不其然,王蕴涵问道“听闻你近日患了风寒。怎么那么不小心,怀着孩,。”
“是民女的疏忽。怀着孩子,体质也没有从前那么好了。”
“大管事你杀的吧?”王蕴涵问话就是如此,通常出其不意的问道。
下一刻,朝霞豁然抬起头,惊愕的看着王蕴涵,“姑娘,您怕是说笑了,民女哪里这般能力。”
“我说没说笑,还是要看证据。”
“让我先说说你是如何把大管事杀死的吧。”
“那天风大雨大。侍候的人,肯定都躲在屋檐底下。那么,就是你动手的好时机。首先乘着下雨天,爬上大管事屋外的那颗大树,接着,用绳子悬自己,出现在大管事屋内。把大管事引诱在窗口。只有,把绳索套在大管事的脖子,接着把大管事杀死。大管事死后,你爬进他屋内,整理出大管事是自杀的境况。”
“姑娘,你在说笑么。民女哪里有那么大力,何况,大管事不会呼叫么。外头侍候的人,早就进来把大管事救下了。”
“大管事死的那夜,暴雨的声音,已经掩盖着大管事的声音,何况,你早就晓得,大管事的两个小厮,一个有些耳背。一个喜欢偷懒。特别是下雨天,大管事不会喊人侍候,他早就躲起来一边睡觉了。”
“姑娘,这一切都是你想出来的。民女是那里得罪了你,要如此针对我。”
“姑娘,东西找到了。”秋香在门外禀报着。
“那进来。就让你看看证据。”
秋香手里拿着一大截绳子,绳子还有些血上上头。
“秋香,说说怎么把绳子找到的吧。”
“在这位姑娘的房内找到的。”
“王姑娘,你要捏造证据,哪里是一个小女子能抵挡的。”
朝霞说着,低下了头,垂下了眼帘。似乎一副待宰的模样。
“不必如此作态,我找证据的时候,可是找了不少矿上的人帮忙。把你卧室看个底朝天。我可不敢再众目睽睽之下,做假证据。”
这位姑娘,真是绝了,不仅把人杀人的证据找出,还要把人家的卧室翻个底朝天。
以后苏世子怕是难过日子了。
娶了个恶婆娘。
他们也坐着,静看事情的发展。
“不过是一条绳索,如何能证明是我杀人的证据。”
“是呀,不过是一条绳索,能如何证明你杀人的证据。,这个也是我如今烦恼的问题。我在大管事院子外的大树上,发现了绳索的痕迹,接着派人爬上了树上探查,果不其然。大管事屋子上头的树干上,确实是有被绑过的痕迹。
王蕴涵拿着绳索,仔细的观察了道“何况你还怀着孕,就算在灵活的身体,估计也难从树上爬来爬去吧。”
“既然姑娘都这般说了,为何还硬是要指责我是凶手。”朝霞眼睛无比复杂的看着王蕴涵。
“但是,要是一个从小力大无穷的女子,做大此事并不难。”
“把朝霞的同乡张庆年领进来。”
“小人见过各位达人。”门外进来了个约莫三十岁的男子。
“说说这位姑娘的事迹吧。”
金矿找人,就是有这项好处。
都是熟悉的人,从小看着长大,哪里有事情能隐瞒,那个手脚不干净,那个家里头有点银钱。
大家都能略知一二。
“据小人所知,别看朝霞那般瘦弱,但是天生力大无穷。吃的也多。要不是能干活,找就被她父母赶跑了。
不过,同村的二狗子,就一直对她就是不错。通常农活忙的时候,他还抽空帮朝霞收稻谷。
后面,朝霞家里提出彩礼要五两银子。二狗子恰巧也在矿上干活。
五两银子二狗子省吃俭用,终于是筹够了。
朝霞家里人也没有为难他们二人。
准备过年龄到了,就让他们二人成亲。
没想到,朝霞越大越是漂亮。
朝霞的父母早就有些后悔了。不该那么早让他们二人定婚。
后面,大管事不经意路过,一瞧朝霞就满心欢喜。
给了些银钱,就把朝霞带回了矿上。
朝霞自然是不愿意的。
但是怎么求,他的父母都是不同意。
所以,朝霞就这样跟着大管事了。
前些日子,二狗子更是发生了矿难,死了。
朝霞跟二狗子的感情是真的好。
从前我们在村里,也常常见他们出双入对。
朝霞被大管事带走后,二狗子还口出恶言,说终有天要把朝霞带回来。还要把大管事杀死。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
“姑娘既然一心一意的要把我定罪,民女也就认了吧。”朝霞呆了一下,忙是道,
“这样说的,像是我要强硬把你定罪似的。”
王蕴涵重新坐回椅子上,道“你以为大管事死了,你就自由了?不巧,大管事的家里人,正要来把你接走,还要你肚子里面的孩子。”
朝霞有些意外“既然大管事已经死了。这里是我的家,我就留在此处,是不会离去的。”
这和她原先的打算不一样。怎么还要把她接走。
“女子出嫁从夫,何况你肚子里还怀着大管事的孩子。”
“你以为,我除了这条绳索,就没有证明你是杀大管事的凶手了么?”
“把大管事杀死的那根绳索,绳索上,留下了血迹,证明凶手的手估计是被绳索磨伤了皮肤。
估计你也没有想到,养尊处优的半年,你的手,也会被人侍候的娇嫩无比。从前如何使劲,都不会划伤手脚,如今,不过是一点重活,就能使手划破。王蕴涵说着,直接拿起她的手看来起来。
朝霞手上的伤并未痊愈。
那晚的雨水加上朝霞受了风寒,整个人的恢复力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更何况还有肚子里的孩子在争抢营养。
朝霞手上的伤,还是异常的明显。
“不过是不小心划伤了,姑娘这也是要把它做证据么?”朝霞的手很快从王蕴涵的手里缩走。
“要是总总加起来,都是巧合,你跟我说说,为何你屋内有条带血的绳索?”
当夜下着大雨,大雨肯定把绳子弄湿了。
直接把它烧了肯定是不行的。
加上朝霞身边还有人侍候着,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
要是在那么敏感的时候,烧个绳索,肯定引人注意。还是带血的。
“那条绳索,我是用来自杀的,大管事死了,我也生无可恋了,但是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我有色不得去死了。
所以,这条绳索才会留下血迹。是我挣扎时候留下的。”
“既然你手上会留下血迹,那么,为何你颈部没有?”
一个谎话,必须说另一个谎话来接。
朝霞本来就不是头脑灵活之人,这般被王蕴涵问话。
她开始露出马脚了。
“因为我双手受力了。”
“既然你那么紧张肚子里头的孩子,为何感染到风寒,还要拖了几日才去找金大夫。听金大夫所,要是在晚去,肚子里的孩子就不保了。”
“我原以为风寒并不严重,喝了姜汤感觉又好了些,哪里知晓,会越来越严重的。”
“哦?是吗,这般大热天的,居然还能感染风寒,听金大夫说的,你那个风寒,可不是热出来的。是冷到的。”
“姑娘,我认了,我认便是了。”朝霞哭喊着道。
“哎,我就是问问,你别着急呀。既然你说你不是凶手,那么我也不能冤枉你,自然要给你重新辩驳的机会,你也不像到时有人在你背后说你是杀人凶手吧。”
朝霞和王蕴涵对视着。
眼神坚定无比,王蕴涵冷笑,就算她有天大的委屈,杀人就是不对的。
虽然她也很同情她。大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既然大管事这案子摆在她面前了。凶手肯定是要抓出来的,至于凶手值不值得同情,那是以后的事情。
“姑娘的口才,哪里是我一个乡下地方的人,辩驳得了。我自认为没有那种能力,姑娘,求你让我把孩子生下来,我就下去陪大管事。”朝霞见状,倒也乖巧,二话不说,也跪下下来。低声哭泣着。口里还喊着“我可怜的孩子呀,还未有见过父亲,如今怕也是不能看见太阳了。”
“哦?孩子生下来,没有了父亲母亲,谁来看着长大。”
“总归是大管事的孩儿,我相信,他的家里人不会亏待他的。”朝霞身子打了个寒颤,想起以后孩子没人照顾,不由的悲从中来。
“我原本是想要给机会你,只是,你终究是没有把握。”王蕴涵背着手,也不想看她。
“你可晓得,你在大管事屋外留下了脚印。”
当夜狂风暴雨,泥土都是湿的,一脚过去,留下个脚印是可能的,只是能有被雨水冲刷。那就不晓得了。
“不可能的事情,大管事屋外,都是青白石,姑娘想乍我,也不该用这种谎言。”
遇到高手了,王蕴涵没想到被反驳了。
有些问不下话去。
“确实是清白石,只是墙上,可有你翻墙的痕迹。脚印,如此小,刚我已经把你的鞋子拿去对照了,居然是和你的脚大小一模一样。”
朝霞怀着孩子,在十多人面前,辩驳王蕴涵,已经是心力交瘁的。
虽然回答思路清晰,但是,脸色发白了。
她知道王蕴涵确实是认定她是凶手了。
发现也是迟早的事情,看这位姑娘的模样。是不达到目的不罢休,要是被她发现其他的事情,那么,她摸着肚子,沉思了会道“确实是我杀的大管事。”
“姑娘,你可不要被王姑娘吓着,她其实手里也没有任何证据,就单凭一条绳索,就说你杀人,未免太儿戏了。“莫飞觉得王蕴涵拿着一条绳索就硬是定人是凶手,未免太武断的。
这个女子,刚失去了丈夫,如今怀着孩子,也怪可怜的。
众人也都认同,觉得王蕴涵未免太过咄咄逼人了。
为了查出凶手,就硬是逼着一个人认下杀人的祸事。
“确实是我杀的。我早就怀恨在心了,明明我有做正头娘子的机会,和未婚夫情投意合。在生下个孩儿,多么幸福美满。是大管事,觊觎我的美貌。硬是逼着我父母把我交给他,他明明有那么多美妾相陪,为何就是要看上我。我。。一下气不过。索性把他杀了。”朝霞完了,痛快异常,看着眼前道貌岸然的人。都觉得恶心。
要不是官官相护,她哪里会有今日。
她也想有干净的双手。
她目光所过之处,庄章和刑俊名不自觉的羞愧的垂下头。
刑部的人,见过犯人多了。瞧朝霞狰狞的面孔,就能有九成把握,她确实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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