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在庄子上的安国公府众人,&nbp;&nbp;听说因为查办贪官污吏一事,京城内的局势越发复杂动乱后,便越发关紧了门户生活。
李浩淼兄弟也不再出去跑马了,&nbp;&nbp;而是每日只待在庄子里陪老太君及其他家人们。
他们担心外面的局势会让家里的女眷们担忧,&nbp;&nbp;也并不告诉女眷们发生了什么,只李浩淼有时会告诉魏若一些外面的三言两语。
如此约莫过了一个月的功夫,此时已经差不多是八月底了,&nbp;&nbp;李浩淼过来告诉魏若,说他们可以准备准备回京了。
魏若一边给李浩淼倒了一杯莲心茶喝,&nbp;&nbp;一边问他:“公爷为什么要选在这个时候回去?”
李浩淼没有回答她的话,&nbp;&nbp;而是喝了一口莲心茶,在察觉到有点苦后,&nbp;&nbp;他没忍住瘪了瘪嘴。
魏若见状就笑道:“这莲心是有些苦,不过公爷最近心火有些旺,&nbp;&nbp;还是要多喝些才是。”
李浩淼只好喝下了一整杯的莲心茶。
魏若则在他喝完后,素手捻起一个葡萄喂到了李浩淼口中。
李浩淼顺口含了含她的手指。
魏若先是唬了一跳,后又想起这里没人方才觉得放心了一些。
李浩淼顺势把她抱在怀里,&nbp;&nbp;一点点的亲吻她的脸颊,鼻子和额头。
两人嬉戏了一会儿后,李浩淼才放开魏若,对她道:“此时回去,一是因为京城内诸事已到了尾声,&nbp;&nbp;我们纵使这个时候回去也无甚大碍。二则是因为快要到九月了,&nbp;&nbp;接下来又有中秋等诸节日,&nbp;&nbp;我们再不回去也有些不像了。三则是因为清姐儿转过今年就要十五岁了,&nbp;&nbp;祖母和娘是想留她到十六岁的,&nbp;&nbp;可有些事也该要回去准备了,&nbp;&nbp;但此事你也不用太过费心,我自会交予管事办理。不过,我们还是要回去盯着的。”
魏若听李浩淼说完此话,也觉得他说的有理。
她虽不舍庄上清净,但到底安国公府家大业大,每日里的事情少说也有二三十桩。
那些小事自有管事们处理了,自也不用她管,但清姐儿是安国公府的嫡长女,况且老太君和老夫人怜惜她父亲早丧,担心外人会因此看不起她。
她们是早就商议好了,要大办清姐儿的婚事的。
还有就是二姑母那里的冰姐儿也要说亲事了,不过她的亲事倒不用魏若太操心了。
之前二姑母之所以拜托魏若,让她帮寒姐儿寻门亲事,是因为她孀居在家,不好出门做客。
可到冰姐儿这里就没有这个问题了,寒姐儿已经嫁人生女了,她婆婆又喜欢她,但凡出门做客都会带着她。
老太君就对魏若说,冰姐儿的婚事就由寒姐儿在外相看,如遇到那需要撑场面的人家,再由魏若这个安国公夫人出面。
老太君这个安排,既合情又合理,魏若自然含笑应了。
寒姐儿和冰姐儿这两位姑娘的事情再一落定后,至少五六年内,老太君和魏若等人就不用再操心下面姑娘们的婚事了。
下面润姐儿和橙姐儿这些小一些的姑娘,还得且等几年呢。
当然这也仅限于公府内,对于魏若来说,她还要帮贵妃给幼妹平宁公主的婚事把关。
说到幼妹的婚事,魏若就觉得她们还是早一些回京城比较好。
之前幼妹在那些驸马候选人的人选里相中了那个叫杨世成的男子,但启和帝、贵妃乃至于魏若自己都觉得唐元郎是个更合适的成婚对象。
不过顾忌着平宁公主年幼,启和帝和贵妃她们都担心若是一直否定平宁公主的选择,反而会让她心生判意,到最后越发的要和那杨世成的选择了。
因此他们也不说那杨世成不好,也不说那唐元郎有多好,而是对平宁公主说让她多看几个人再做决定,反正她年龄还小也不急着成婚。
魏若也对平宁公主说让她不要着急成婚,现在五皇子尚且年幼,她若是能在宫中多待几日,贵妃也能心安些。
平宁公主原本还出于少女心性,想要多见一见那杨世成,她甚至还幻想过和杨世成成婚后的情景。
可听魏若说了五皇子年幼,她在贵妃也能心安这样的话后,平宁公主也觉得她若是能在宫中多待两年,也能替贵妃分担些烦恼。
特别是在想到宫里一直盯着景和宫的那些妃嫔后,平宁公主更觉得自己现在不适宜成婚了。
启和帝和贵妃见她稍微回转了一些心意,便又让她做些别的事情转移她的注意力。
平宁公主又深在深宫,看不到那杨世成。
如此过了一段时间,她就不再提他了。
但魏若前两日却听李浩淼说,那杨世成虽见宫中传见过他们一次后没了动静,可他似还是对驸马之位有些想头。
启和帝日前见平宁公主已经不再念叨杨世成了,就派了内侍过去驿站暗示他可以回祖籍了。
杨世成却说自己家中姑母嫁到了京城。
他姑母已是多年不见娘家人了,希望他能去她府上住一段时间。
内侍回来后和启和帝说了杨世成的话。
启和帝在很多时候对下都是慈和的,他总不好强赶着杨世成离开京城。
若他真的这么做了,一来会损害他在百姓心中的名声,二来他也担心平宁公主会因此起疑。
因此杨世成离京这事就先这么过去了。
不过杨世成自住到了他姑母府上后也没闲着,不仅到处结交那些王孙贵族,还想方设法的打探安国公府的消息。
他如此作为,不止启和帝和贵妃,就连魏若知道后都看明白了他的心意。
启和帝、贵妃和魏若想着只要平宁公主不出宫门,那他纵使使尽手段也枉然,因此便也不管他。
不过魏若还是觉得她确实应该回京了。
这三个女孩子的婚事哪一个其实都是耽搁不得的。
于是,在九月初一这日,安国公府等一干人等总算是回京了。
回京之后,她们才知道启和帝对贪官污吏的查处比她们想象中的还要严。
不止京城内的泰半官吏都被革职查办了,就连地方上的那些大员也被波及了。
远的不说,二老夫人的娘家侄儿们也被查办了。
魏若听知道她们回来,特意赶来请安的三夫人说,二老夫人原本想让三爷过去求一求李浩淼的。
可二老爷和三爷担心牵连到李浩淼,执意不肯。
二老爷还说,二老夫人若是再折腾,那他就把她休回娘家。
二老夫人奈何不了二老爷,又见三爷也坚决不肯帮她,十分的生气。
这段时间,成日就在家骂三爷,说他只顾父族,不顾母族。
又因为她娘家在京城的宅子被抄没了,她说她娘家女眷回京没个住处,就要把那些人接到二老爷府上居住。
二老爷就说她们都是犯官内眷,不好在他们府上待着,就说帮二老夫人的娘家人在京郊买一处院子住着。
二老夫人却说京郊住着不方便,让在京中给他们置一处房院。
“现在婆母每日都在家中和父亲闹,父亲若是不理她,她就把三爷叫过去让三爷去办这件事。我们三爷夹在父亲和婆母之间十分的为难,就盼着祖母她老人家能早些回来了。”三夫人脸色憔悴的对魏若道。
魏若见她虽怀着身孕,却面色苍白的,就宽慰她道:“二婶婶的事情自有二叔父和三弟他们操心,你现在还怀着身孕,就算不为了自己,但为着孩子,也要保重自己才是呀。”
三夫人自能听出魏若对她说的这些话都是发自真心的。
思及此,三夫人的眼眶霎时就红了。
她平复了一下情绪后方才展颜道:“二嫂放心,我也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了,自是不会因为这些事想不开。”
她话虽这么说,但魏若想到二老夫人那搅风搅雨的性子,还是有些不放心,也担心老太君在看到三夫人的面色后会生气。
魏若略有些忧心的随着三夫人一起去了老君堂。
老太君她们是前日回来的,她们回来后先修整了一日,三夫人和三老夫人以及六夫人等人才上门帮访。
三夫人今日想和魏若说一说家内近期发生的事情,方才先来了魏若这里。
老太君这些日子虽身在京郊,但对二老爷府里发生的事情却是了如指掌的。
但她那段时间身子不好,对外事颇有种灰心的态度,又见二老爷和三爷在二老夫人娘家人的事情上并不糊涂,因此便也没有太过过问。
哪想到三夫人竟憔悴如斯。
老太君对如魏若和三夫人这一辈的孙媳们一向是疼爱有加的,看到三夫人如此,她就懊悔自己不该忽略了三夫人。
她有心想要宽慰三夫人几句,却见三老夫人和六夫人前后脚走了进来。
老太君只好暂时住了嘴。
六夫人虽月份比三夫人要大,但她面色红润,容光焕发,整个人的状态看起来比三夫人好上不少。
两人站在一起时,就显得三夫人越发的憔悴了。
三老夫人和随后进来的老夫人看到这样的三夫人都吓了一跳。
这其中三老夫人因为和二老爷府上离得近,就有些担心老太君觉得她只顾着自己的家事,不知道友爱侄媳。
可那段时间,京内人心惶惶,三老夫人家也得了老太君和李浩淼的嘱咐,让她们等闲不要出门,只管闭紧了门户过日子。
因此二老爷府上和三老爷府上这段时间也没有怎么来往。
哪想到二老夫人竟在家中作妖,还连累到三夫人因为担心夫婿心伤。
三老夫人连忙走到老夫人身边,和她一同关切三夫人的身子。
魏若坐下下首,见老太君正若有所思的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便知道对于二老爷的家事,老人家应当是有想法了。
不过这些都是长辈们的事了,魏若也不好多过问。
只是过了几天,就听二老爷那边传来消息,说二老夫人见老太君回来就老实了,也不再和二老爷闹着一定要在京中给她娘家人买宅子了。
二老爷就在京郊为二老夫人的娘家人置办了处院子,只等着二老夫人的娘家人上京了。
对于二老爷如此处置结果,无论是国公府内的人,还是那些京城内的外人,知道之后都对他的做法挑不出什么错处。
毕竟二老夫人的娘家人也是二老爷的姻亲。
如今一昔没了生计,二老爷若是完全不管也不符合时下人情,可他却也不能管的太多,毕竟二老夫人的娘家人是因为贪污才被抄没家产的。
而启和帝此时又正在气头上,二老爷要是真的按照二老夫人的说法,给她娘家人在京内买了宅子,还好吃好喝的供着她们,只怕启和帝知道后也会觉得二老爷仗着安国公府的势力,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二老夫人却不明白这个道理,纵使碍于老太君的威严,对此事不敢再过多说些什么,可她到底对老太君生了怨。
老太君哪里不明白她的心思,但她老人家也不想再向年轻时那样想着只要自己好好的教导一下二老夫人,她必会改好的。
经过这么些年的相处,老太君明白对于二老夫人最好的处置办法就是小事上不和她计较,大事上压着她。
这么些年倒也没出什么大纰漏。
而最让老太君欣慰的则是三爷、四爷和八爷几个二老夫人亲生的孩子都是好孩子。
他们虽也知道孝顺母亲,可并不愚孝,对于事情的是非曲折,心里自有一杆秤。
不像现任晋国公,为了自己的母亲,和从小带大自己的祖母赌气。
他母亲到最后和他祖母矛盾日盛,婆媳两人已是到了互不说话的地步了。
晋国公作为公府现在的掌门人,不说居中调和,反而和自己的母亲一道,赌气不和自己的祖母说话。
京城内众人深耻晋国公及其母为人,所以自晋国公的祖母去后,京城内其他世家,包括晋国公府的泰半姻亲都不再和他们家来往了。
晋国公府也渐渐没落了。
依着老太君的判断,等现任晋国公去后,他家中的爵位应当也会被皇家收回了。
想到这里,老太君就觉得既然自己的孙子们品行端正,那她就更不要和他们的母亲一般见识了。
老人家见到了半下午天气正好,又打听到润姐儿和橙姐儿正在农心轩玩耍,便乐呵呵的去了农心轩,找子孙们玩去了。
魏若回来后稍事休息了一下,又接待过三夫人等人后方才带着孩子们入宫去探望贵妃。
贵妃已多日不见女儿和外孙外孙女们,看到她们,自然十分的喜欢。
她又是吩咐宫人们上点心,又是让宫人们照看好非要出去玩的五皇子和晏哥儿,一副虽然很忙但是却很欢喜的模样。
魏若见状便道:“娘不要管他们,坐下了休息吧。”
贵妃还没说话,南嬷嬷就已经笑着对魏若道:“夫人就让娘娘忙一忙吧,她能看到夫人和少爷姑娘们,纵是再忙心里也是喜欢的。”
魏若见贵妃果然一副满眼喜悦的模样,倒也没再阻拦她了。
然后她就看了一眼平宁公主,就见她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魏若一看就知道她这是有了什么心事?
难道是为了那个杨世成的事情吗?
这么一想,魏若的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但她看了一眼正因为看到孩子们而感到高兴的母亲,决定等之后再找时间问幼妹。
况且她这次进宫也还有别的事情。
等贵妃和孩子们亲热够了,打发平宁公主带孩子们出去玩之后。
魏若才问贵妃:“乐太妃在宫里又被人为难吗?”
虽则魏若说的是有人,可贵妃知道她说的那个人就是太后。
她也不直接点出太后的名号,而是和魏若一样用有人指代。
“初始的时候,确实有人想找她麻烦,不过乐太妃一直避居宫中,且到了后来,有些人的亲戚也出了些事,她就再也顾不上为难乐太妃了。”贵妃悄声对魏若道。
魏若自是知道,此次惩治贪官污吏一案,太后的娘家姐妹也卷入了其中。
听到贵妃这么说后,她就道:“那就好,我们倒也不担心仁安长公主和陈大人,就担心乐太妃会受委屈。”
“你放心。”贵妃闻言笑道:“她老人家只是不出门罢了,其余的倒也还好。倒是陈大人呢,日后的前程会怎样呢?”
说到这里,贵妃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担忧。
李浩淼知道魏若这次进宫,贵妃必会问她陈显之的事情,因此他已经将此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魏若,以便魏若能够原原本本的应答。
“公爷已经和陈大人通过信了,陈大人说他此次虽被不少人埋冤,可为大周朝铲除了那么多贪官污吏,也算是没白做官。他说自己在康北待了许多年,这么些年也没能好生侍奉岳母,在家约束家人。因此他打算辞了康北的官职,再去康北把康平母子接回来。”魏若对贵妃道。
贵妃闻言先是沉默了片刻,随后就可惜似的道:“陛下原还说陈大人在康北做的不错,打算再让他在那里多做两年。哪想到竟出了这样的事情。”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魏若就对贵妃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咱们就只好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办了。”
“你说的也是。”贵妃闻言点头道:“陈大人现在在风口浪尖上,若是继续回康北做官的话,说不得会被人暗地算计。他还不如趁机退下,等风头过了,再谋起复之事。”
贵妃的想法和李浩淼以及陈显之的想法基本一致。
就连仁安长公主听了陈显之的打算都对他道:“像咱们这样的人家,也不在乎多做几年官,少做几年官的。唯求子孙平安罢了。你前些年都在外做官,也没空陪孩子们。正好趁着在家修养的功夫,好好教养几个外孙,这才是家族绵延之根本。”
陈显之原就觉得他前些年在外做官,对男孩们的教养就有些疏忽了。
此次辞官看似是一件坏事,可若是从家族绵延方面来讲,又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唯一担心的就是乐太妃和仁安长公主会心伤。
如今看到仁安长公主和他所想一样,他自是十分喜欢,便拜托仁安长公主进宫宽慰一下乐太妃。
仁安长公主看陈显之心里有乐太妃,别提多高兴了。
她就笑着道:“你放心,这里面的事情自有我来说。”
随着京城的最后一户人家的家产被抄没,此次涉及甚广的查处贪官污吏一事总算落下了帷幕。
景王作为总揽此事的人,不知挨了多少骂。
等到润姐儿和橙姐儿生辰,他携家眷过来,为两个孩子过生日时。
他私下难得的同李浩淼多嘴了两句。
“听说还有人偷偷扎小人诅咒我。”景王苦笑着对李浩淼道。
李浩淼知道后倒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了。
启和帝将这样的差事交给了景王,就代表在整个宗室内,景王是他最重视的人。
此事过后,景王的威望自会升上一个新台阶。
可光明的背后一定会伴随着黑暗。
此次他们查处的人家过多,这些人不敢骂陛下,不得可着劲儿的说景王和那些经办官吏的不是了吗?
景王见李浩淼不说话,倒也不在意。
他其实只是被人骂多了,心中郁郁,所以想找个人说说话。
可旁的人身份又不合适,说来说去不就只有李浩淼了吗?
因此见李浩淼不说话,景王反而越发的打开了话匣子。
李浩淼就听了一肚子的京城官吏的恩怨。
到最后,他颇觉头疼的揉了揉额头,景王却是一脸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国公府。
润姐儿和橙姐儿的生辰过后,就无甚大的事情发生了。
魏若每日除了管理家事就是帮着老夫人一起商议一下清姐儿的婚事要如何操办了。
刘家的人已经上门同老夫人商量了几次,想要把成亲的日子干脆定下来算了。
老夫人却是舍不得清姐儿,到最后总没下定决心。
刘家的人体谅老夫人爱孙心切,倒也没多说什么。
但老夫人又担心自己这么拖来拖去的会不会让刘家对清姐儿不喜。
她总不能只管把清姐儿嫁过去,却不管她嫁过去之后的生活了吧。
魏若见她颇为举棋不定的样子,便劝她说,她们是女方,像那等疼女儿的人家拖一拖婚期也是正常的。
刘家想必也不会怪罪。
老夫人一想也是,便不再担心此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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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玉姐儿嫁到了锦乡伯府后,魏元娘和魏七娘就同锦乡伯府走动了起来。
今日是锦乡伯夫人的寿辰,魏元娘和魏七娘早就约好了一起去锦乡伯府送礼。
因此,这日一早姐妹俩就一同坐马车往锦乡伯府赶。
在路上的时候,魏元娘就对魏七娘道:“前日,姨娘打发人来我家,说是想要让我去求求五妹和锦乡伯夫人,想要让她们帮四弟找门差事。”
“那大姐答应姨娘了吗?”魏七娘警惕的问魏元娘。
魏元娘闻言忙道:“你放心,我怎么敢拿这种事情去求五妹和锦乡伯夫人呢?”
魏七娘闻言就松了口气道:“那就好,大姐且记住,日后姨娘再打发人过来找你办事,你什么都不要答应。”
魏元娘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魏七娘见状担心她倒时又犯了糊涂,被姨娘卖了都不知道,便着意劝一劝她。
她刚说了一句,姨娘她心里只有儿子,车外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车里可是魏家外甥女?”那人对着马车问道。
魏元娘家的车夫自是认得来人的,见状便勒住了缰绳。
魏元娘和魏七娘都听出了车外的人是谁,姐妹俩对视一眼后,魏元娘就对魏七娘道:“现在时间还早,要不然去外祖母家坐坐?”
两人都想起来,此时她们应当是行至她们姨娘生母家的巷子前了,这才会被她们的舅母看到。
魏七娘听到魏元娘这么说后,摇了摇头道:“我不去,要去你去吧。”
魏元娘知道魏七娘对她们的外祖母有心结,闻言便也不劝阻。
她让丫鬟下车和车下那人说了两句话后,其府中马夫便随着那人去了那人家中。
魏元娘下车时,特意遮挡了一下。
所以马车外的陈氏并没有看到坐在车里的魏七娘。
陈氏看到魏元娘穿金戴银的进来了,难掩羡慕的对魏元娘道:“外甥女家中现在可是越发的富贵了。”
魏元娘惦记着要去锦乡伯府的事,便脚步不停的往里走,听到陈氏说这话,也只是笑了笑。
待到进门后,就看到其外祖母周氏正站在院子里淘米。
看到魏元娘进来,周氏只是不冷不淡的说了句,大姑娘来了啊,便没说话了。
魏元娘脚步顿了一下,陈氏见状眼中则闪过一丝精光。
这陈氏最是一个狡诈的性子,她本身并不是一个十分胆大的人,但她又想牟求一些利益。
因此,有时她会通过观察周围人的神色,挑拨周围人的关系,从她们的矛盾中获取利益。
譬如周氏的外祖母共有三个儿子,陈氏是小儿媳妇。
周氏更偏爱的是长子家的长孙女,而陈氏自己也有女儿,看到周氏偏疼那长孙女,哪有不嫉妒的。
可她又是个凡事只喜欢躲在后面挑唆别人出头的,因此,她便教女儿,让她在跟堂姐妹相处时,注意挑唆大伯家的长姐和二叔家的二姐之间的关系。
陈氏的女儿自是跟她一样的性子,学她的手段也学的很像。
她得了陈氏的教导后,便开始在大姐和二姐中兴风作浪。
譬如说三姐妹有时会一起坐在堂屋做针线。
她大姐也就是被周氏偏疼的那位长孙女在做针线时,喜欢哼个小曲儿。
她二姐原本觉得没什么,有时还觉得这小曲听起来还挺好听的。
陈氏的女儿,在家中被称为三妹的这个女孩,就经常背着大姐,在二姐面前,抱怨大姐在她们做针线时唱小曲,说大姐扰她们清净。
这家二姐原本没觉得有什么,但三妹说的多了,她就也烦起了大姐。
不过两人只是在私下抱怨一下大姐,并没有和大姐明面起冲突。
但陈氏却因为周氏偏心一事,恨上了这大姐。
她就跟女儿说,让她在大姐唱曲时,生气的摔东西。她大姐若是忍气也就罢了,可她若是来和她吵架的话,她就低头说自己是昨日被娘骂了才摔东西。
但等到了私下和二姐相处时,她就和二姐说,她是看不惯大姐唱曲才摔东西的。
“你二姐现在也对那个大的有了怨气,她看你在你大姐唱曲时摔东西,自然也会跟着你一块摔东西。而你大姐看到你们两个人都摔东西了,自然不敢惹你们了。不过你要记住,你二姐在时你才摔,你二姐要是不在那里,只单有你大姐的话,你可要老实一些。”陈氏对女儿道。
自此,这家三妹按照陈氏的嘱托,联合自家二姐一块去压制她家大姐。
一时之间倒真的把受周氏钟爱的大姐给压制住了。
陈氏见自己凭借这挑拨离间的手段成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自然十分的得意。
因此她在看到周氏似是和魏元娘生了矛盾时,那歪脑筋就转了起来。
不过她的把戏能打压的住小姑娘,却瞒不过周氏这样的老人家。
周氏一看陈氏转眼珠子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她对陈氏道:“家里的衣服还没洗,你去洗洗衣服。”
陈氏只好离开了。
陈氏走后,周氏把魏元娘带到了堂屋里。
魏元娘还未坐下,周氏就对魏元娘道:“昨儿个我听你姨娘说,你不肯给你弟弟找差事。”
魏元娘听后就道:“倒也不是我不肯,只是我确实没有那个本事。”
周氏闻言就冷笑道:“倒也不是你没那个本事,只是现在自家发达了,便不肯帮扶兄弟了。”
魏元娘闻言颇为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周氏。
周氏虽说有着这样那样的毛病,可一直以来,她对魏元娘却是和气的。
这还是周氏第一次用这么冷嘲热讽的语气和魏元娘说话。
周氏却因为女儿所说魏元娘不肯帮兄弟一事,对魏元娘生了怨气。
她原本对魏元娘好本就是想着她到底是侯府小姐,等出嫁后手上但凡漏一点东西,就够她儿孙吃用的了。
魏元娘出嫁后的头两年也着实帮扶了她家一些。
可后来魏元娘夫婿出事,周氏对她就有些冷淡了,但她还想从魏元娘手里扒拉些东西,因此便也耐着性子哄她。
魏元娘看不透周氏的真面目,可魏七娘和玉姐儿去能看出来。
两人知道魏元娘是个糊涂的性子倒也没执意在她面前说周氏如何如何不好,而是对魏元娘说,她家儿子还小,将来娶妇生子都要钱,而周氏家男丁很多,家里也不像以前那样艰难了,自也不用得魏元娘帮了。
魏元娘再怎样也是个母亲,又怎有不为儿子考虑到道理。
她听妹妹和女儿说完这话后觉得很有道理,便果真不再补贴周氏了。
前有断掉补贴这件事,又有魏元娘不肯相帮亲弟这件事,周氏觉得魏元娘以后估计再也指望不上了,便对她露出了真面目。
她本就是个市井妇人,又知道魏元娘生性软弱,既决心要教训魏元娘,又怎么口下留情。
她对着魏元娘说了些忘恩负义,白眼狼,只知道讨好瑞阳侯夫人之类的话。
魏元娘初一听到周氏这么说时只觉得一阵目眩,恍惚间她还在怀疑,她是不是看错了,听错了,眼前这人其实不是她的外祖母不是。
可等她凝神定睛后仔细一看,就见那说着刻薄话的妇人正是周氏。
魏元娘怔怔的看了周氏一会儿,心中忽然满目疮痍。
她虽说这些年待人有些功利,可对待姨娘的生母周氏却是十分孝顺的,私下无人时也会叫她一声外祖母。
可她却没想到,她的外祖母竟这样的执拗糊涂。
她之前着意讨好瑞阳侯夫人,还不是为了让姨娘和自己姐妹都能在后宅过的顺一些。
她也没想到瑞阳侯夫人竟这样的不留情面。
可外祖母竟翻起了以前的旧帐,说自己认贼作母,只知道讨好瑞阳侯夫人,不孝顺生母。
她哪里不孝顺姨娘了,这些年就算家里再艰难,也没忘了偷偷给外祖母和姨母银子使。
外祖母现在竟对她说这样的话。
魏元娘终于理解为什么魏七娘不肯上外祖母的门了,她由丫鬟扶着走上马车时,眼眶还是红的。
魏七娘最是了解她这位外祖母的性子,看到魏元娘如此,就知道定是那位老太太又犯了糊涂的心思,说了些乱七八糟的话惹魏元娘不开心了。
她也不点破魏元娘,而是让丫鬟吩咐马夫继续往锦乡伯府走。
马车安静的在街道上行驶,魏元娘想到自己待会儿要去亲家那里,自不好摆出这幅丧气的模样,便整了整神色。
等到在锦乡伯府看到外孙之后,她就暂时忘记了刚刚的烦恼。
魏七娘看到魏元娘和外孙玩的开心,若有所思。
等到回去的时候,她就对魏元娘道:“大姐,你也是有外孙的人了,依我看,你早就该放开瑞阳侯府和姨娘家的那一摊子事了。外祖母最爱的人是舅父,其次才是姨娘和弟弟,像我们这种外孙女向来都是排到最后的。咱们尽到咱们应尽的责任就是了,你又何必总把她们的事放在顶重要的位置呢。”
魏元娘想到外祖母那冷漠的话语,心中又是难过又是荒凉,她想到自己的孩子们,又想到那些或是冷漠或是看好戏的面孔,总算下定了决心。
“七妹说的对。”魏元娘心灰意冷的道:“外祖母自有舅父照管,我们尽到自己应尽的责任就可以了,我不会再多管闲事了。”
魏元娘既对外祖母冷了心,接下来的时间就果不再肯应承外祖家的事情了。
她外祖母在家气的直骂她不孝,却又无可奈何。
魏元娘外祖母的邻居原就和她家不睦不睦,看到她如此就冷嘲热讽的道:“您老人家可真会开玩笑,人家是瑞阳侯府的大小姐,自有自己正经的外祖母在,您老人家在那充什么大头。”
魏元娘的外祖母周氏气的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因为从礼法上来说,魏元娘的正经外祖母确实不是她。
魏元娘和魏七娘知道她们这位亲外祖母的所作所为后自是更加的冷心。
两人自那以后就只一心守着儿女过活,就算去了瑞阳侯府也只是和魏大郎夫妇略亲热些,其他人也不过是面子情罢了。
倒是魏家外嫁的几位姑娘们,关系处的倒也还不错。
魏若听魏三娘说魏元娘因为拒绝了她姨娘提出的,让她来国公府为同母弟跑官,而被其姨娘及亲外祖母责骂后,就对魏三娘道:“此事倒不是我不愿帮,只是大伯家的那位堂兄弟无甚才能,我们纵是想帮也不知道怎么帮。”
魏三娘听她说完后就笑道:“你放心,大姐和七妹明白这些事理的,不然她们也不会一开始就拒绝了她们。况且你已经帮了她们许多了,她们也不是那等不知足的人。”
魏若闻言这才放心。
魏三娘走后,魏若见此时无事便翻开了任务框。
“任务名称:光亮的指甲。任务期限:二十日。任务奖励:商城自选。”
“你说这个里面含有牛油果精华?”魏若拿着一个小瓷罐问系统。
“是的,你把这个涂抹到指甲上就可以了。”系统对魏若道。
魏若自觉自己的保养已是极为精细的了,可她没想到系统给她的产品竟然保养的更细。
她这算是武装到指甲了吗?
魏若一面按照系统的嘱咐涂抹指缘和指甲表面,一面在心内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