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没脾气,是对你不会发脾气。
——三禾
“我这是担心小余,谁关心你,快老实交代。”
北司摆出一副不好惹的姿态,一点也不打算给于浅糊弄的机会。
“她有我关心就够了,你瞎操什么心。”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和我揪这些,行行行,你一个人藏着,快说说什么情况。”
听北司这样说,于浅觉得要是自己再不识趣打住,那还真是没有眼力劲儿了。
“听着,我不说第二遍。”
于浅又把早上和方余说过一遍的说辞重复了一次,顺带把刚才在食堂的事情也说了一遍,不时听到北司惊叹的声音。
“你们学院是没男的了吗?怎么我一走,这些女的就这么花痴?”
“我怎么知道,等下,你刚话是什么意思!”
于浅一晃神,方才听出北司话里有话,语气微怒。
“我什么都没说,那这件事小余知道没有?”
“早上刚和她坦白,听起来应该是没当回事。”
于浅说得轻巧,一想到昨晚连续打了那么多次电话,方余都没接,现在想想,方余应该就是知道了一些眉目,然后自己多想了才没理自己。
“和我还想糊弄?小余怎么可能不当回事,你还是想着怎么哄吧。”
“这些不用你担心,好好管好你自己。”
“话说,那个女的什么来头?怎么就盯着你不放,要是哪个男的对我这样,我非得打爆他的头,怎么可能再管你。”
北司这么一说,也不是没有道理,对沈悦的做法,于浅也自认为够漠然了,可是沈悦就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一般。
下次见到还是会一如既往的靠近,这一点还真是成迷。
“你能耐这么大,就替我查查吧,反正你也比较闲,我最近忙课题,抽不开时间。”
“我就算闲,也不想为你挥霍时间,自己查去,你不说她和你一个课题吗?那岂不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既然不查,那想必也没什么事,我挂了。”
北司听着于浅越来越小的声音,立马喊道。
“你等等,我说不想,你就不能拉下脸求求我,你……”
话还没说完,耳边便是一串忙音传来,北司气的差点砸手机。
李玖儿放下包,在北司对面坐下,径直拿过北司喝了一半的柠檬水,轻轻抿着吸管。
“看样子又是被于浅气的不轻。”
“他这脾气,谁受得了。”
“小余不是挺好的吗?”
“那是他不对小余发脾气,要不然,啧啧啧。”
北司摇摇头,露出一副老母亲的担忧样儿。
“也对,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事情?和我说说,没准我能帮上忙。”
“这次,还非你不可。”
“那我更得洗耳恭听了。”
李玖儿挽过耳边的一缕发丝,顿时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的看着北司,北司回想了一边,附身和李玖儿说着。
因为是中午,奶茶店里人源还比较少,只有零零散散的几处坐了人,桌上的百合绽开着花瓣,不时吐露出清香,怡人心脾。
——
吉祥馄饨店。
于浅吃完后,见外面豆大似的雨珠不停砸向地面,来势汹汹,没有打算停下来的样子,于是又在位置上坐了一会儿。
旋即,店里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个全身湿漉漉的女孩走了进来,径直朝于浅的方向走去。
近时,将手上的东西一拍,喘着气说着。
“给,这是赔你的耳机。”
沈悦响起,店里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投了过来,于浅闻声,忽地抬起头,看着一旁的女孩,她的全身已经湿透了,额头前的刘海凝作一团,双颊还有雨水顺着发鬓流下,脸上却看不错任何怒意,不一会儿,地上已经有了一小滩水。
没错,是沈悦,是刚才那个拿走于浅一半耳机的沈悦。
于浅还在震惊之中,他万万没想到沈悦竟会为赔他耳机而冒雨前来。
“怎么?你不要?你该不会真这么小气吧。”
沈悦皱着眉头,伸出的手又慢慢把桌上的耳机拿了回来。
店里其他人顿时开始议论纷纷,服务员也是一副搞不清状态的迷糊样儿。
下一秒,不等沈悦反应,于浅直接拉过沈悦的袖子出了店外,沿着街道走着,在一家商店买了两把伞。
“你寝室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沈悦看着于浅递过一把伞,自己晃了会神,才接过,支支吾吾地说着。
“谢谢,我住外面,待会我自己回去就好,不过你要是真想送,也可以。”
沈悦立马嬉笑着,一脸不怀好意。
“你在这儿等我一下。”
于浅不回答,走到不远处的一家药店,买了一些感冒药,便又回到了原地。
“我没事,这点雨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沈悦看着那一袋药,脸顿时变了黑色,见势急忙推辞道。
“给。”
于浅不理会,表情略微严肃,直接把药递给沈悦,沈悦顿了顿,还是接下。
“那我先回去了。”
“回家记得赶快洗澡。”
“嗯。”
沈悦提着一袋药,心下一喜,慢慢转了身,才意识到手上还有耳机,又忽地回头,于浅恰好迈出步子,听到沈悦的话才又顿住。
“等等,这个,赔你的耳机。”
于浅的目光扫了一眼沈悦手上的东西,快步靠近,接过,不再说什么。
沈悦看着于浅的背影,一时失了智的傻笑着。
“这算不算是重大的进展呢?”
语毕,沈悦踏着轻快的步子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于浅寝室。
于浅把伞搁在寝室门口,将耳机放在桌上,然后双手托着下巴,脑子一片空白。
“给她买药是出于道义,不是什么其他情感,嗯,对,就是这样。”
“任何一个女生这样做,作为男生应该都会和我一样选择。”
“反正她也给我赔了耳机,这样两不相欠,以后互不干涉。”
……
于浅就这么自言自语着,好不容易找了个说服自己的理由,便不再深想下去。
既然什么事也做不成,于浅直接上了床,被子一盖,将自己整个身子掩住,以此来掩盖自己烦躁的心。
窗外的雨依旧在下,不时压弯了草丛间的嫩叶,雨势更大了,溅起泥浆,覆在嫩叶表面,却更添了一抹生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