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阿诚和楚流年刚好拿了衣服赶过来。
魏修离直给他们使了个眼色,便抱着楚流苏径直离开了河岸。
楚流苏靠在男人熟悉又温暖的怀抱里,才觉得刚才那股恶心的和不适有了些许的缓和,她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阿离哥哥,景淮北说的那些胡话,你都不要相信。”
“嗯。”
本以为魏修离会像以前一样冷着脸发闷气不理她,可没想到,魏修离不仅理她了,而且还没有丝毫责备之意。
这让楚流苏觉得愈发好奇——按理说,魏修离赶来时,应该刚好看见景淮北紧紧地把楚流苏抱在怀里亲吻的一幕。
以魏修离的性格,他竟然没有直接把景淮北踹进河里,而是堪称好声好气的同景淮北说起了话。
心中的疑虑让楚流苏有些忐忑:“阿离哥哥,你不生气吗?”
“气啊。”魏修离垂眸,大大方方的承认,嘴角却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眼底的暗恨也被温柔隐藏了下去,“怎么可能不气?”
楚流苏看出来——他在忍。
“那你为什么不狠狠的揍他一顿?”楚流苏弱弱的问。
按照魏修离的性格,在看见景淮北如此对待楚流苏之后,应该会把景淮北揍得连亲爹都不认识才对。
可今天的魏修离,却出奇的冷静。
彼时,二人已经走到了车上,魏修离将楚流苏小心翼翼地放在后座,眼睑处打下一片阴影:“景淮北带了记者,他今天故意和你‘亲近’,就是为了让记者拍下你们亲密的画面。如果我此时冲上去揍他一顿,只会被景淮北捏住把柄,彻底将你推上风口浪尖。”
楚流苏瞪大了眼睛,小巧的眉头紧紧的拎在一起:“景淮北为什么要这样做?”
魏修离一边说,一边打开车内的储存箱,在里面翻出一盒消毒湿巾:“如果不出我所料,今天下午,‘景家少爷与楚家大小姐甜蜜接吻相拥’的新闻便会登上热榜。”
整个京城豪门圈都知道楚流苏苦追景淮北久矣,若此时爆出一个豪门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新闻,肯定会引得众人关注。
男人抽出湿巾,修长的手指将湿巾叠成四四方方的块状,轻轻的擦拭着楚流苏的左脸——那是被景淮北那张臭嘴吻过的地方。
“等网友们都沉浸于这场甜蜜的豪门恋爱后,不出多时,‘魏修离与楚流苏已有婚约’的新闻,便会横空出世。”
“如此一来,丫头,你在人们口中,便是一个……”
楚流苏张开薄唇,轻声道:“脚踏两只船勾引男人的荡妇。”
景淮北这样做,是想将楚流苏推上风口浪尖,让众人觉得楚流苏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
楚流苏二十一岁生日将至,那天也是楚流苏和魏修离正式订婚的日子。若出了这样的新闻后,楚流苏和魏修离依旧宣布订婚,那么只会坐实了楚流苏脚踏两只船的事。
“阿离哥哥,景淮北是想破坏我们的订婚。”楚流苏抬头,目光坚毅地看着他,“但景淮北怎么会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你想,那天在家宴上,我们宣布订婚之时,除了楚家的人,便只有舒欣巧一家知道这个消息。”
而且景淮北这颜狗,空有一张好脸蛋,脑子却远不如舒欣巧一家来得清醒。
景淮北的目的,其实仅仅只是想和楚流苏一起登上热搜,以此让楚流苏不得不答应他的追求罢了。
至于那个真正想破坏订婚的人,只会是舒欣巧。
三言两语之间,魏修离便明白了楚流苏的意思,他擦完楚流苏的左脸,便开始擦拭楚流苏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擦拭得很是仔细:“看来这两个人,不能留了。”
“阿离哥哥,”楚流苏说,“你把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好吗?”
舒欣巧敢觊觎她的男人,景淮北那渣狗敢玷污她的身体。
她绝不会放过他们!
魏修离擦完了楚流苏的手,上身微微前倾,在女人的左脸上落下一个吻:“好。”
“其实,有一点,景淮北说得没错。”魏修离看着女人白皙的左脸皮肤上微红的一片,眼底狠意迸射,“他说得对,我教你的那些格斗技巧,在关键时刻,毫无作用!”
闻言,楚流苏连忙侧头,紧张的安抚道:“阿离哥哥,你别这么想。是我没有把功夫练好,所以才给了景淮北可乘之机。”
“不,丫头,你记住,在绝对的力量对比面前,你千万不能抱有‘你可以反杀’的想法。这样的想法,只会让你处于更危险的境地。”
魏修离看着女人紧张得无所适从的样子,轻笑着从指上取下一个戒指,往楚流苏的食指上戴:
“这个戒指上有个小机关,只要拇指轻轻一拨,便会有银针竖起。若是再遇到危机情况,你便触动机关,好吗?”
这个戒指可以调整指环大小,戴在楚流苏的手上刚刚好。
若刚才能有这样一个戒指,凭楚流苏的功夫,肯定能从景淮北的禁锢下挣脱下来!
楚流苏坚毅地点点头,小小的戒指给了她大大的能量和安全感。
魏修离动作轻柔地捋扶她两鬓的碎发,说:“但是,一定要记住,这个戒指也只能让你自保。在比你强大的人面前,千万别妄想以卵击石。不可莽撞,只可智取。”
“嗯嗯。”楚流苏心中暖暖的,“阿离哥哥,你放心吧,我有自知之明。”
魏修离总会教给她很多知识和技能,前世是她太傻了,若她能好好学习魏修离传授给她的这些计谋、技能,那她也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河边,阿诚和楚流年假惺惺地救着景淮北,“一不小心”还让景淮北摔了好几次,呛了一肚子水。
待被水呛得半死不活的景淮北终于被救起来后,他全身上下都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了。
原本整洁的西装被水泡得往下垮,一丝不苟的头发也湿漉漉地挂着水草,脚下踩着的噌亮皮鞋早已不是所踪,只留下两只踩了满脚泥巴的袜子。
现在的景淮北,狼狈不堪。
“你、你们、你们是故意的吧?”景淮北靠在地上,一边吐着水,一边吼道。
阿诚连忙道歉:“哟,小的不敢。都怪小的学艺不精,力气又小,所以拉了好几次才将景少救上来。”
“景少,您没事吧?要不要咱送你去医院?”楚流年看戏似的补刀,“啧啧啧,我得把您这副样子拍下来,拍给我姐姐看。啧,要是我姐姐看到了您这副样子,不知道要心疼(笑)成什么样。”
说着,他拿出手机,对准景淮北咔嚓一通乱拍。
景淮北只好捂住自己的脸,一个劲儿地说:“别拍别拍,别、别让你姐姐担心。”
呵呵,大言不惭。
楚流年在心里冷笑:“景少,你说这魏四爷也太坏了,就算他又高又帅又有权有势,但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是不是?”
“楚少,您这样说我可就不开心了。咱们四爷又不是故意把景少推下水了,这不,四爷不还让我留下来救景少嘛。”
强调魏修离有权有势,便是奚落景淮北没权没势,连景家的继承人之位都抢不到。
二人看似无心的话,又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扎进了景淮北的心里
景淮北靠在地上好不容易缓和过来,听见这些话,只能暗邹邹的把不甘埋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