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5章说话算话
“要干什么?”
小七和墨白齐齐惊呼出声。
只听得“铮铮”两声细响。
若水只觉得虎口剧震,两枚细小的暗器同时打在匕首上,再也握不住,匕首脱手飞出。
那枚匕首只飞出丈余,锋刃突然变成了一段一段地掉了下来,只剩下一个匕首把柄,掉落在地。
刚才情势危急,两人同时射出银针,竟然能够打断匕首。
小七和墨白对视一眼,暗自佩服对方的功力,竟和自己不相上下。
但这个念头在心中一晃而过,马上都齐齐瞪视着若水,对她刚才疾如闪电般的举动犹自胆颤心惊。
方才要不是二人功夫不凡,手疾眼快,她的一只左腕已经被砍了下来。
“干什么?不干什么啊,墨白,的目的不就是这对镯子吗?我把手腕切下来,这镯子自然就脱落了,以后,就可以不必再勉强自己跟在我身边了吧?小七,没了这对镯子,墨白就会离开,这不也是正遂了的心愿吗?们为什么要阻止我呢?”
若水歪着脑袋看着二人,奇怪地问道。
“没了镯子,也没了双手,难道想从此变成一个废人吗?水儿,我绝对不允许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小七冷着脸,紧紧地盯着她的双手,唯恐她不知道再从哪儿变出一把匕首来。
墨白却狠狠地咬着牙,眼中幽幽地闪烁着危险的火苗。
“宁可剁掉自己的双手,也不要我留在身边,是吗?”他低语着,声音喃喃得有如耳语,可若水和小七却听得清清楚楚。
“是的。”若水干干脆脆地答道。
“好,那我就如所愿,我走!”
最后这两个字,墨白有如从齿缝中挤出来般,说完之后,他猛地一转身,大踏往门外走去。
若水注视着他的背影,突然叫道:“墨白!”
墨白脚步一顿,心中突然升起了希望,却没有回头。
“还有什么事?”他仰起了下巴,维持着最后的一丝骄傲和自尊。
“墨白,如果是个男人,我希望说话算话,说到做到。”若水幽幽地道。
墨白的火腾地一下,直冲上了脑顶。
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几欲滴血。
若水这几句板上钉钉的话,已经彻底地封死了他的退路。
也就是说,他要是违背了誓言,再出现在她面前,那他……就不是个男人!
纵是哪个男人听了这样的话,也绝对不能再回头。
更何况他是墨白。
天下唯一仅有的一个墨白!
“哈哈!哈哈哈!”
墨白仰起脸来,狂放地大笑了几声,长袖挥出,两扇门板陡地向外飞出,重重地落在地上。
他的身形一晃,只见白影一闪,已经消失不见,身法之快,实所罕见。
小七向来自负轻功,这时也不由得自叹弗如。
曾太医则拼命揉着眼睛,以为是眼睛出了问题,要不然为什么好端端地一个人,眨了下眼睛的功夫就不见了?
若水闭了闭眼。
墨白终于走了,她就像是摆脱了一个沉重的桎梏,整个人变得轻松下来。
她心头一松,便只觉浑身乏力,摇摇欲坠。
一条手臂伸了过来,有力地扶住了她的胳膊。
若水不用看,也知道扶住自己的人是谁。
“累了,好好地再睡一觉吧。”小七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疼地说道。
她蹙紧了眉头,耳中响起了他说过的话。
他怀疑她,他居然怀疑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墨白的!
若水睁开眼,一道如寒冰般的目光冷冷地看向小七,她的声音也像目光一样冰冷。
“他走了,为什么还不走?”
小七的胳膊一僵,整个人呆住了,愣愣地看着若水,她看着自己的目光里没有半点温度,哪里还是平时那个忽尔精灵,忽尔顽皮,忽尔温柔的她?
若水见他呆呆地不动,唇角一牵,自嘲地一笑:“我真是傻,这是的太子府,该走的人不是,是我。”
她长袖一拂,罩在小七抓住自己的手上,轻轻一推。
小七的手早就没了力气,被她一推就松开了,他随即一惊,马上再次抓紧了她的手腕,牢牢握住,目光紧紧地逼视着她。
“这是的家!要走去哪里?”
“我的家?”若水环视了一下周围,嘲笑道:“不,这里不是我的家,我该识趣一点,要是再不走,等着被太子殿下赶出门外的那一天吗?何必呢。”
“水儿!”小七被她的话噎得胸口像塞着一团大棉花,说不出的难受。
他知道她还在生气,说的都是负气的话,他有心想陪不是,说几句软话,可是目光一扫,看到了曾太医,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抓住若水的手,说什么也不放。
曾太医马上意识到自己在这里有些多余,他对着二人微微躬身道:“太子殿下,太子妃刚刚苏醒,身体还很虚弱,需要好好调理,微臣想下去为太子妃煎一副汤药,对母体和胎儿都大有好处。”
小七点了点头,道:“好,下去罢。”
他对曾太医的点头知尾很是满意。
曾太医正要退出,若水突然开口,叫道:“曾太医!”
“啊?请问太子妃有何吩咐?”曾太医马上停下脚步,看向若水。
“我想有劳曾太医帮我办一件事儿。”
“请太子妃吩咐,下官一定办到。”曾太医答道。
“好,请曾太医去帮我备一辆马车,候在府门口。”
若水的话刚一出口,小七握着她的手用力一紧,疼得她几乎叫出声来,她咬牙忍住,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小七马上意识到自己用力过猛,懊悔地一松手,对曾太医冷声道:“还不下去为太子妃煎药?”
曾太医进退两难,站在门口不知如何是好。
他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心中拿不定主意。
“曾太医,不必为难,要是不想为我办事,自也由得。”
若水看他一眼,幽幽地道。
她这一句以退为进的话比千句百句还好使,曾太医马上下定了决心,对着她深深一点头,道:“下官遵命。”
掉头出外,竟是不顾小七的命令,为若水准备马车去了。
在他心中,太子殿下是主子,太子妃却是他的恩人,他如果知恩不报,只为主子效忠,岂不是成了无情无义之人?
“水儿,当真要走吗?”
小七铁青着脸,目光沉沉地看着若水。
若水却一眼也不看他,自顾自打开衣箱,捡了几件衣裳,想了想,又都丢下,走到梳妆台前,拔下头发上戴的碧玉梅花簪,换了一枚银色的素簪插在发间。
小七见她将自己送她的定情之物也弃若敝履,心如刀绞,怔怔地望着那枚发簪发愣。
若水对着室内环顾了一圈,将从南越古墓中取得的古镜还有自己的一些瓶瓶罐罐都聚拢在一起,打了一个小包袱,负在背上,毫不留地迈步出门。
“水儿!”小七回过神来,反手一握,正好抓住若水的胳膊,用力握紧。
他心中愧疚无比,一句“对不起”到了嘴边,却说什么也说不出口来。
他生性高傲,又贵为皇子,生平从来没向别人低过头,道过歉,今天要让他向若水说这三个字,简直比登天还难。
可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说,她是绝对不会原谅自己了。
因为自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竟然怀疑她的清白,她那样的性子,怎么可能会轻易地原谅自己?
他费力地和自己的骄傲做斗争,“水儿,留下来,不要走。”他低语着。
“太子殿下,我还留下来做什么?您不肯放我离开,是准备把我这个不清不白的女子浸猪笼?还是游街示众?”
若水勾了勾唇角,嘲讽地说道,依然没有看他一眼。
“水儿,不许这样说!我……信!我相信说的每一个字,我相信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小七被她的语气刺痛了,他的心脏一阵抽痛,额上冒出了冷汗,因为他看出了她眼中的决绝,她是根本就不准备原谅他了。
他的心开始向地底沉去,不知道该如何挽救自己犯下的错误。
他更不知道自己怎样才可以留下她,温暖她那颗被自己伤得累累,变得冰冷坚硬的心。
“是吗?”若水轻轻地道,目光看向远方,面无表情地道:“那么我告诉,太子殿下,我骗了,不该信我的,那孩子不是的。”
“不,是我的,一定是我的!水儿,咱们别再赌气了好不好?我今天是昏了头,我看到和墨白在一起,听到他让打掉孩子,他那么笃定的语气让我误会,让我嫉妒,我突然就控制不住自己,才会口不择言说出那样的话来。我生气,是因为我在乎,非常非常的在乎,懂吗?懂的,是不是?一直以为,最懂我的人就是!”
小七的喉头不知不觉地哽住了,他看到她的小脸板得冷冰冰的,她的脸色依然苍白,目光茫然而空洞,显然对自己的话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这让他更加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