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子萧惊讶于眼前这个女人的坦率。
温暖起身拎包,“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他紧随其后,“初小姐,陆景川和那位温特助,真的仅仅是上下级?”
真的仅仅是上下级?
这是喻子萧问“初见”的问题,也是温暖问自己的问题。
她勾起嘴角,樱粉色的唇边漾起一抹浅笑,微微一抿,更添狡黠。
“谁知道呢?”
正当喻子萧准备放弃从她嘴里套话的时候,只见她顿住脚步,“不过我知道,温暖一不会跳槽,二不接受追求。”
“所以,不管陆总打得是什么主意,都不会得偿所愿。”
喻子萧瞳孔骤缩。
这可是他完全没想到的。
陆景川一而再再而三的麻烦他,他只当是这家伙想挖人想疯了,压根没往“温暖是个女人”的角度考虑。
既然初见这么说,想必是已经有流言传开了,但那丑女人明显是席慕之的盘中餐,这样闹下去……
他心中烦乱,急着去找陆景川问个明白,对初见的好奇心,一时倒是减弱了不少。
“喻少,就此别过了。”
温暖大步走出店面,这才松了口气。
没错,她就是故意的。
如果继续跟喻子萧你一句我一句,恐怕这家伙要一直跟着她进陆氏。
她还得留点时间重新化妆呢。
看得出喻子萧对陆景川乃至陆氏都格外在意,倒不如利用这一点尽快脱身。
喻子萧自诩为人精明,大抵也想不到自己会被温暖摆一道。
开车回家的路上,正巧陆景川打了电话过来。
诶,这人有预知能力吗?
这样想着,温暖接起电话,“陆总,我有点私事,晚点到公司。”
那边的陆景川愣了一愣,理所应当的以为是温暖还在与自己怄气。
“好,”他说完,忍不住道“谢谢你的蜂蜜水。”
“……”
那不是怕你白天来耍酒疯吗?
温暖默默把吐槽的话咽了下去,“还有事吗?”
电话那一头,陆景川好像突然意识到了危机,果断收回了目光,不再理会沙发上那个滚动的肉球,专心应对温暖的问话。
“阿宁说,萧清清今天没去上课。”
他拼命地找着话题,那并不敏锐的第六感发出刺眼的红色预警,提醒着他,他现在在温暖眼里还是个夜不归宿喝得烂醉的形象。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温暖眯起了眼。
萧诚和周萌的矛盾竟然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
但不管他们俩怎么做,萧清清终究还是无辜的。她想起那孩子小鹿般的黑眸,忍不住一阵心软。
孩子不该成为大人博弈的棋子价码。
“我知道了,有机会我去看看,那孩子挺可怜的。”温暖淡声。
“温暖,关于昨天的事情……”
“陆总,我在开车。”她语调平稳,听不出什么起伏,却硬生生被陆景川解读出了不耐烦。
“你怎么能开车呢!”
那边的陆景川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脚腕旧伤复发,穿着高跟鞋到处跑,还开车,你到底要干什么?”
温暖猛的踩了刹车。
他怎么知道的?
就算是在阿宁面前,她都没有过多抱怨过什么。
被陆景川这么责怪的一问,温暖一直被压抑的怒火“噌”地就窜了上来。
“高跟鞋是我不想穿就能不穿的?开车是我不想开就能不开的?陆总,您下次说话之前,能不能过一遍脑子?”
话脱口而出,温暖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差点被自己吓傻。
妈耶!那边可是陆大,她这是犯什么混呢?
温暖恨不得把自己的嘴缝上,再把脑袋剁了送到陆景川面前。
孰料,那边却传来低笑声。
完了完了,陆景川怒急攻心,脑子都不正常了?
“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温暖怔了怔,随即忍俊不禁的笑了。
其实如果没有这么几句话,她根本没注意,其实自己对陆景川有着很大的怨气。
她拼命压制着这种想法,拼命地告诉自己,陆景川没有任何义务为她付出什么。
可是,潜意识是不会骗人的。
陆景川笨嘴拙舌的,当惯了发号施令的那个人,哪里有哄人讨人开心的经验?
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是料定了自己会一股脑的倾倒苦水。这种费力不讨好的办法,也就他能想得出来。
这大概算是,拿智商弥补情商吧?
“昨天事发突然……我不该拿这个当借口,我知道你不关心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我保证,下一次你需要的时候,我会在。”
温暖猛的收紧了手指。
白皙的脸颊上浮现出淡淡的粉红色。
“陆总,恐怕您误会什么了。”温暖闭上眼,记住这一刻的感觉,然后吐露出最无情的字眼。
“您是一位称职的上司,合格的朋友,作为上司和朋友,职能是监督、教导和互相帮助。”她顿了顿,“做到这个份上,您或许对我们的关系有什么误会。”
“又或者,您是对朋友的定义有什么误会。”
误会。
好一个误会。
直到电话被那一边挂断了很久,坐在办公桌前的陆景川,都没有回过神来。
他几乎没被什么人拒绝过。
他的想法很简单,尝试着和温暖更进一步的相处,以此确定自己心中那份未知情愫,究竟是欣赏,还是其他的什么。
温暖却比他更直接。
将两个选择直截了当的摆在他面前。
要么,他往回退一步,两人继续井水不犯河水;要么,他往前进一步,承担风险和她在一起。
不,或许他往前进一步的同时,温暖会强行后退一步。
总而言之,她不接受任何形式的暧昧。
“她到底在担心什么……”陆景川抿唇,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温暖究竟受了什么制约。
“陆景川,你疯了吗!”
喻子萧冲进来,“刚刚我就在门口,听得清清楚楚。”
“那个温暖是席慕之的人,她根本不会选择陆氏,不会选择你。你现在无异于是在引狼入室!”
陆景川抬起头,“喻子萧,为什么?”
他的心已经乱了。
明明无论如何,都不该是这个丑女人的啊。
“好,我告诉你为什么。”
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喻子萧竟然也理解了,他看着陆景川,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
“理由就是,席慕之干干净净,没有父母家庭的制约,他随时都可以把那个女人娶回家。陆景川,你不行。”
“你是有婚约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