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过那根轻的,笑道:“这根是花梨纹的紫檀,棕眼粗大,形似老花梨,略有绞曲,质重色浅,容易褪色,质地较其他紫檀粗,不适合精雕细琢,也不如金星紫檀和鸡血紫檀名贵。”
“颜色比黄花梨木更深,呈橙红至深琥珀色,断面有独特的浓浓蔷薇花味,还有另外一个很容易识别的特点,就是花梨纹紫檀木油质较重,用手指轻轻一刮即起油痕。”
“价值虽然没有黄花梨高,但是做工也还凑合。”
许可听到云里雾里,半晌才掏出一根旱烟,吧唧吧唧抽了两口,暗暗压低了几分声音说道:“这黄花梨家具可是贵的吓人,这算不算捡到宝了?”
郑少秋蹲在他旁边,也跟着抽了一根:“算不上宝贝,不过倒也值点钱。”
许可本就不想着什么大富大贵,听到值钱就已经很满足了。
他瞥了郑少秋一眼,问道:“你怎么会懂这么多?”
“学的。”
郑少秋轻飘飘的回了一句。
随后,两人都没在说什么,齐齐的蹲在门槛上抽着烟。
半晌过后,许可忽然想到什么,出声说道:“屋里那几个大箱子装的是什么?”
郑少秋拍了拍屁股:“带你看看。”
说完他便直接朝屋内走去。
许可心里也是有几分好奇,赶紧跟了过去。
郑少秋两手扶着边沿的位置,用力一抬。
“嚯,好家伙!”
许可神情一震,直接向后踉跄了两步:“这都是中药材啊……”
纵使之前有所准备,但郑少秋还是暗暗惊叹不已。
这一箱子光是野山参就有二十多株,品相都非常好,当然,真正上了年份的百年野山参只有三株。
不是随随便便一支人参,就可以被称之为野山参。
一般情况下,只有生长于深山密林长达15年以上的才可以称之为野山参。
而唐家收购的这三株,明显出产于长白山,更是珍贵无比。
参体灵秀、五形俱佳。
“野性灵气”体态精悍强健,质实玲珑,须清疏而长,又老又韧,弯绕如龙蛇飞舞,珍珠点突出,芦头见长。
许可暗暗有些咂舌,出声问道:“这得多少钱一株?”
郑少秋抿了抿嘴唇,回道:“一支50年份的野山参大概价值在三五十万左右,如果是上百年份,那价格可就增幅十倍差不多。”
顿了顿,他随手拿起一株百年野山参,接着之前的话茬说道:“像这株,价格在两百万到三百万之间,当然,如果遇到紧急情况的话,这样的天材地宝就算卖到五百万以上都有可能。”
许可闻言直接呆住了,险些一口咬到自己的舌尖。
乖乖啊……
这三株百年野山参那可就是一千多万了……
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更不敢幻想。
而眼下,这些虽然不是他的,但也算长了见识。
郑少秋也是有些惊叹。
唐明廷这份礼实在是有些重啊。
当然,这和唐老爷子的命比起来还是不算什么。
他把箱子盖扣上,随后又左右打量了一眼。
眼下三人挤在这么两间小屋子里,做起事来还真是有些不方便,他想熬药都没地方。
正在他暗暗思量的时候,忽然一阵铃声响了起来。
掏出手机一看,是林岑月打过来的。
“你和舅舅在一块吗?”
郑少秋‘嗯’了一声:“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和你说一声,我晚上应该是回不去了,盯着这份合同的人不少,虽然有韩少和二伯,但是我也不能掉以轻心。”
郑少秋倒是可以理解。
毕竟这份合同关乎到林岑月母亲的身份。
兹体甚大,慎重一些也是应该的。
“行了,我知道了,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舅舅的。”
挂断电话之后,天色已经晚了。
家里什么都没有,做饭明显不太现实。
再加上许可今天明显心情不错,两人一合计,就换了身衣服,准备出去随便吃点。
“这是卖钱币的钱,一共六万九千五!”
说着,郑少秋把一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递了过去,清一色的红色,看着就讨人喜欢。
“多少?”
许可神情一震,没敢接过来。
“六万九千五。”郑少秋回了一句。
五福临门是大头,卖了六万六,剩下的那些总共卖了三千五。
当然,主要是碰上合适的买家了,不然五福临门也就三万块钱。
许可皱了皱眉头,迟疑了一下问道:“你不会是故意想着补贴我吧。”
“就那些铜钱能卖将近七万?”
郑少秋闻言暗暗有些好笑:“说来也是巧,正好碰对付了,那些铜钱在你看来一文不值,但是在那些大老板眼里,都是不可多得的风水压胜之物。”
见对方还有些迟疑,他直接把钱塞了过去:“放心吧,这都是你应得的,我一分没出。”
许可在他脸上看了半晌,见没有什么异常之后,这才咧嘴笑了:“今天这顿饭我请,咱们吃顿好的!”
郑少秋闻言点了点头。
穿过熙熙攘攘的胡同,两人又拐了好几个弯,直接来到了马草河边。
最近这几年环境治理非常重视,猛药是一剂跟着一剂,治淤也提上了进程,每年都会有专人来清理。
“嗡……”
河道里有一台挖机清理淤泥,旁边站了不少人。
郑少秋瞥了一眼,刚要收回目光,却愣了一下。
他直接招呼了一下许可,非一般的跑过去,走到河道旁的一块大石头前,打眼一瞅。
“这是……”
许可围着转了两圈,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这块巨石大部分都被淤泥包裹的严丝合缝,只能隐约可见两只脚,硕大无比。
“师傅,借你盆用一下。”
郑少秋打了声招呼,直接来到河边,舀了一盆水,直接浇了上去。
淤泥顿时被冲刷掉不少。
紧接着他脚下不停,往返于河边和石头之间,渐渐地大半个牛脑袋映入了郑少秋的眼帘。
他怔怔的看着,拳头攥了又松,松了又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晌过后,他才缓过神来,朝着正在河边休息的挖机师父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