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嘟了嘟嘴,一脸不满,“听说是故意去找主子爷的,主子爷刚到后院就被李格格拦下了,口口声声喊着冤枉,求主子爷原谅她。
主子爷没理会,李格格为了自证清白就自己跳进旁边的池塘里了。”
尼楚贺挑了挑眉,似笑非笑。
跳池塘?
该说李氏聪明呢,还是愚蠢呢?
当着四爷的面跳池塘,的确是孤注一掷,勇气可嘉。
可她怎么就想笑呢?
“你去告诉四爷,就说我不舒服。”尼楚贺懒洋洋扔了句。
喜鹊“啊?”了声,呆若木鸡。
尼楚贺瞥了她一眼,喜鹊这才回过神,结结巴巴地说,“主子,您、您这样不、不好吧?”
还上下打量她,心里嘀咕,您这哪里像不舒服的样子?这不是糊弄人吗?
尼楚贺哼了声,“怎么不好?问问主子爷还要不要他儿子了?”
喜鹊脚粘在地上,走不动,哭丧着脸,“您又不是不知……”
明知是假的,主子爷又怎会相信?
这不是成心惹主子爷生气吗?
主子何时变得如此冲动,不顾后果了?
“听我的就是,废什么话。”尼楚贺不理会她一脸的绝望,依然故我。
喜鹊低头应了声是,圆脸纠结成一团,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四爷正紧皱着眉头满脸不耐地坐在李氏床前。
李氏整个人依偎在四爷怀里,拿帕子掩着脸,哭得好不凄惨,“爷就让奴才去了也好,为何要奴才活着承受这番冤枉?还要二阿哥和大格格有个担着恶名的额娘,呜呜呜。”
胤禛几番要起身离开,又被她这番凄惨柔弱的样儿弄得心生不忍。
终究叹了口气,手抚上她的肩,安慰,“好了……”
话未说完,外面传来说话声。
胤禛皱眉,“何人在外喧哗?”
碧桃战战兢兢地进来,低垂着头,小声回禀,“是、是侧福晋屋里的喜鹊姐姐来了。”
胤禛一愣。
趴在四爷怀里的李氏哭声一止,捏着帕子的手紧紧攥起,眸中闪过一丝阴鸷,抬眸剜了碧桃一眼,又迅速做出一副哭岔气的模样紧紧抱着四爷,哭得愈发柔弱绝望。
胤禛脸色阴沉,却又不忍推开她,只好让喜鹊进来。
喜鹊一进来,瞧见这副情景,连忙垂下了头。
胤禛本就心情不好,这会儿也没什么耐心,语气不太好,“何事?”
喜鹊哆嗦了下,还是鼓起勇气,犹犹豫豫地说了,“回主子爷话,我家主子身子不适,请爷过去,说是……说是有些不好。”
她到底没敢把主子交代的原话说出来。
胤禛立刻追问,“哪里不舒服?”
早上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
喜鹊想起刚才看到的情景,咬了咬牙,还是选择了按着主子的意思解释,“主子肚子不舒服,似是动了胎气。”
这下子胤禛直接愣了。
他是知道的,尼楚贺压根没怀孕,所以这话基本可以推翻了。
再一联想,胤禛肺都快气炸了。
这个尼楚贺,什么话也敢说,这是仗着他的宠为所欲为了?
竟敢骗他!
他本不欲理会这种争风吃醋的小把戏,心里也对尼楚贺竟然也会用这种手段而气恼。
却在话出口时不知怎的就变了,“让她等着,爷马上去!”
声音有些恼怒。
喜鹊心里忐忑难安,匆匆行了个礼,快速离开。
李氏一面气恼瓜尔佳氏不择手段,竟然截胡,一面又因主子爷的态度有些不解。
若说主子爷担心侧福晋动了胎气,也是正常,可主子爷分明说了要去,语气却很愤怒,似是有些不高兴。
虽说主子爷生侧福晋的气是好事,可她不能让主子爷就此离开这里。
眼见着四爷当真作势要去,李氏心一沉,忙拽住他的胳膊,眼泪汪汪地央求,“爷,您要丢下奴才吗?您当真以为奴才是那样狠毒之人吗?
奴才好歹也跟了您许多年,给您生了一双儿女,您怎能如此轻易就给奴才定了罪?”
胤禛心知尼楚贺既然遣了人来说这话,定然是生气了。
想到那个女人一生气就甩脸色,不理自己的那些孩子气的举动,他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到底还是没理会李氏的哭诉,用力掰开她的手,“李氏,你先休息,爷改日再来看你。”
他终究还是走了。
见主子爷毫不犹豫离开,李氏满脸失望和伤心,又痛恨不已,恨恨地一拳捶在枕头上,“瓜尔佳氏!”
胤禛黑着脸踏入尼楚贺的房间。
尼楚贺正躺在床上,装模作样地捂着肚子,哎哟哎哟地喊疼。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动了胎气,有多严重呢。
胤禛大步上前,一把拽住她纤细的手腕,将她拽了起来,脸色阴沉沉的,“瓜尔佳氏,你在闹什么?”
“哎哎哎,爷这是干嘛?”尼楚贺大呼小叫,又故作委屈地撇了撇嘴,“妾身闹什么,您看不出来吗?妾身不舒服,要爷安慰。”
胤禛一窒,无话可说。
迎着她巴巴瞅着自己的目光,像个被遗弃的小狗似的。
满腔的恼火转瞬散了大半,却依旧抹不开面子,“尼楚贺,你是在恃宠而骄吗?你别以为爷会一直纵着你。”
“妾身就是恃宠而骄又怎样?”尼楚贺不按常理出牌,坦率地承认了自己的行为。
她眨巴眨巴眼,伸手搂住他的脖颈,委屈控诉,“爷要教训妾身吗?”
胤禛再次无言以对。
似乎没料到她会直接承认,又被她的动作弄得眼眸骤然深了几分,下意识托住她的纤腰。
气氛顿时变了。
尼楚贺嘴角轻扬,再接再厉,“妾身恃宠而骄,还不是爷惯的?妾身肚子里的孩子也是爷给的,是爷给了妾身恃宠而骄的资本,如今却来怪我咯?爷说究竟是谁的错?”
胤禛气极而笑,“倒是爷的错了?”
“那当然,还是爷怪妾身打扰了爷和李氏郎情妾意?”
胤禛使劲攥住她的手,微微恼怒,“瓜尔佳氏,注意言辞,李氏也是爷的女人,爷不过是去看看她,你怎能如此?”
尼楚贺一脸无辜,“妾身如何?妾身不就是把爷从李氏那儿哄了过来吗?”
哄了过来?
这哪是哄过来?这分明是肆无忌惮地使唤自己过来哄她开心。
哪个女人如她这般放肆?
胤禛揉了揉眉心,“你如此做,就不怕爷恼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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