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了永和宫,就遇上了十四阿哥。
十四阿哥跑上前打招呼,咧着嘴笑,“四哥,这是要回去了吗?”
胤禛站在那儿,嗯了声。
十四阿哥往永和宫里面瞅了眼,小声与他说话,“四哥等我会儿,我和你一起过去。”
胤禛没说话,看着十四阿哥跑进永和宫,就在那儿等着,漫不经心地摩挲着左手拇指上的玉扳指,眼神淡漠而疏离。
没过多久,十四阿哥就出来了,“四哥,我们走吧。”
兄弟俩出了府,直接来到了雍亲王府,去了书房。
书房伺候的丫头给二人奉上热茶。
十四阿哥瞅着那清秀的小丫头,朝她挥了挥手,笑着露出一口白牙。
丫鬟忙垂下头,退了出去。
“何事?”胤禛抬眸看向这个不正经的十四弟。
十四阿哥收回目光,正襟危坐,咳了几声。
“四哥,听说你这些日子一直在府上念什么经,还有学老百姓种什么菜园子,你怎么越过越像和尚了?”
“听说你这些日子跟老八他们在一块儿,你当心点儿,老八心思不正,免得连累了你。”
胤禛不答,反而提醒他。
十四阿哥摸了摸后脑勺,嘀咕,“什么心思不正?不就是和太子争皇位吗?哪个兄弟不这样想?这也不算心思不正吧。”
见四哥皱眉,眼神骤然凌厉,十四阿哥嘿嘿笑,“放心吧,四哥,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知道八哥心眼儿多,不可不防,再说了,我也没和八哥走多近,就是正常的兄弟走动。
再说,我还发现了一件事呢。”
说着,他神秘兮兮地凑近了雍亲王,“四哥,我发现一个秘密,那个什么年羹尧是不是你旗下的奴才啊?”
胤禛静静看着他,“是又如何?”
十四阿哥撇了撇嘴,“那个狗奴才,吃里扒外,我听十哥说年羹尧多次拜见八哥,还送上凤阳府来的特产,那巴结劲儿,不要太明显。
听说他这次升了四川巡抚,一个月后就要走马上任了,不来找四哥套近乎,却找八哥,这是怎么回事?”
胤禛眼眸微深,抿着嘴没说话。
十四阿哥继续,“我还听说年羹尧有个妹子,明年也要参加选秀,就是不知花落谁家了。
不过我看年羹尧那意思巴不得变成八哥的奴才,多次向八哥举荐自己的妹妹,啧啧啧,还真是不遗余力啊。”
“这事儿你别管。”雍亲王淡淡提醒,“你既和他们在一块儿,别管真心假意,这些事儿就当没听到,也不必再特意告诉我,更别和他们走太近,就当普通兄弟走动,皇阿玛那儿,你知道。”
十四阿哥拽着他的袖子,笑着,“四哥放心,我晓得分寸,这事儿也并非八哥告诉我的,可见防着我呢。
是老十喝多了酒,嘴快,没把门儿的,就一股脑儿跟我说了,我这才迫不及待地告诉四哥,提醒你小心点儿。”
胤禛沉吟着,没说话。
这个老十四,似是与从前不一样了。
时间越久,他愈发觉得那场梦或许是老天爷给他的警醒,即便有些与发生的并不相符,但大多事也没偏了去。
他原想着拉十四一把,免得十四跟着老八他们越走越远,导致兄弟离心,近些年对他多有帮衬。
没成想,还真改变了一些事情。
十四阿哥摸着下巴,“四哥,你说我要是求了额娘要了那年氏怎样?不过,以年羹尧如今的官位,怕是也不肯让自家妹子给人做格格,怎么也该是个侧福晋的。
可惜我府上已经有侧福晋了,四哥府上也有了两位侧福晋。难怪他看上了八哥,因为八嫂的缘故,八哥府上至今没侧福晋。就不知这回八嫂是否会同意年氏进府了,我看不大可能。”
他摇摇头,叹气。
胤禛垂眸,“就看年羹尧对老八而言有多少分量了,以老八的性子,若他当真看重了年羹尧,老八媳妇那儿不是问题。”
十四阿哥琢磨着,也觉得对。
八哥对那个位子可是势在必得,怎么会放过对这样一位封疆大吏的拉拢?
“可是,年羹尧有这个分量吗?巡抚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十四阿哥不明所以。
胤禛垂着眸,手指摩挲着茶盏边缘,半晌,似自言自语,“重要的是位置,将来西北那边或许会有战事。”
十四阿哥本就聪明,一点就透,霎时眼睛一亮。
他一拍桌子,“我怎么没想到?还是四哥聪明!”
“十三弟那儿,你帮着盯着点儿,老八管着内务府,能帮衬就帮衬些,其他的别插手。”
雍亲王转移话题。
十四阿哥脸立刻拉了下来,“四哥,你就不担心年羹尧这事吗?这可是你的奴才,你怎么还有闲心管十三哥那事儿?
我们才是亲兄弟,我怎么感觉你关心他比关心我还要多?你就不怕受了连累?”
胤禛抬眸,目光平静,“无论你,还是十三弟,我们都是亲兄弟,十三弟在额娘身边长大,与你一同长大,感情匪浅,也算是额娘的儿子,我们三兄弟始终是一体的。
更何况,十三弟没了亲生额娘,与我们不同,做兄弟的能帮衬些就帮衬些。”
十四阿哥一窒,气呼呼地不说话,却也没再反驳。
晚上,胤禛在正院儿用的膳。
用了膳,喝着茶,四福晋试探着提醒,“王爷,钮祜禄氏那儿您是否也该去看看?总晾着,也不是办法,府里总有些闲言碎语。”
胤禛皱了皱眉,似乎没想起钮祜禄氏是哪个。
四福晋叹了口气,提醒他,“是和耿妹妹一起进府的,如今耿妹妹有了身子,不方便伺候,不若就让钮祜禄氏伺候王爷吧。”
对于怀了子嗣的耿氏,胤禛还是记得的,这会儿终于想起钮祜禄氏是哪位了。
正是想起了这个女人,胤禛神色霎时一冷,“不必,还是让她多抄写几遍女戒吧,知道知道何为女德。”
四福晋面色一僵,称了是,在心里叹了口气。
看来爷果真是对钮祜禄氏意见大得很。
要说钮祜禄氏也没犯什么大错,只是年轻气盛些,犯了些嘴上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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