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心全意?
永无欺瞒?
尼楚贺笑容一僵。
搞什么?这就贪得无厌了啊。
“妾身既是爷的侧福晋,自当全心全意,爷可是怀疑妾身的真心?”尼楚贺一脸真诚。
唔,全心全意争宠,这话不假,真心实意,不算说谎。
四爷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看的她心里一阵打鼓,终于开恩放过了她,眸中迫人的压力也收了回去。
莫名来这一出,尼楚贺怪害怕的,仿佛所有心思被他看透了似的。
“如此最好。”轻描淡写的一句,却莫名地让她感觉到其中的威胁。
尼楚贺忙露出甜甜的笑,“妾身怎敢欺骗四爷呢?四爷对妾身如此好,妾身感激不尽。”
感激到恨不得咬死他。
四爷对她的话无动于衷,嘴唇落在她右侧耳朵上,呼吸的热气喷在她脖颈的肌肤上,痒痒的,麻麻的。
好歹相处了这么久,他想做什么,尼楚贺还是一清二楚的。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不过才用完晚膳没多久,往日里这个时候他都要练会儿字的。
忽然,他的动作停住,一只手落在她耳朵后边,抚摸着耳根后的一小块地方。
尼楚贺察觉到他的动作,回过头,不明所以,“爷怎么了?”
四爷若有所思,“爷记得你这儿没有黑痣,如今却多了一颗黑痣。”
想起他方才触摸的地方,尼楚贺了然,她那儿的确有一颗黑痣,穗儿曾告诉过她。
不过四爷的意思是……以前没有?
尼楚贺忽然想起了那个木头人,一颗心霎时跳了两下,然后故作镇定,“是吗?那儿的确有一颗黑痣,不容易看到,也许四爷以前没注意吧。”
四爷沉吟片刻,就收回了心神,并未多心。
看着眼前女子巧笑嫣然的模样,伸手抚上她的小腹,道“你回来有些日子了,明日爷让太医来给你诊脉,好尽快给爷生个阿哥。”
尼楚贺心里一动,睁大了眼,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四爷如今放心了吗?”
四爷看着她,目光微深,“过了这么久,爷以为你该明白,爷盼着你为爷生个阿哥。”
唔,她是看出来了,不过某人似乎打脸太快。
尼楚贺忍不住想翻白眼。
呵,男人。
尼楚贺扯了扯嘴角,“妾身毕竟年纪不轻了,若是能有早该有了,或许妾身本就与孩子无缘,当初那一个已经耗尽了妾身的子女缘了吧。”
她说的轻描淡写,四爷眼眸骤然一缩,脸色霎时难看了起来。
尼楚贺视若无睹,却感受到他突如其来的怒火。
四爷拥着她,眸光冷冽,声音也冷,“爷不许你如此说,往后你会为爷生许多个阿哥,只要你想生,爷就给你。”
某些方面来说,四爷对她算是不错了,比她想的要好许多,对于四爷这样的身份而言已经很难得了。
即便不爱他,尼楚贺也愿意付出几分真心,毕竟是要相处几十年,若从头至尾都是冷冰冰的利益和算计,那就太累了。
她也理解四爷当初的某些行为,换作任何人拥有那一些记忆,都无法坦然接受。
怨过了,她也该放下了。
她不愿自己的心里一直有着怨恨这种情绪。
有些事情不必计较太多,轻松点,简单点,自己也能好过一些。
……
又到了八月十五中秋节。
中秋节刚过,诚郡王邀请诸位在京的兄弟去园子里做客。
诚郡王福晋董鄂氏也邀请了诸位福晋和侧福晋去园子里赏景。
康熙不仅送了四爷一座园子,也送了诚郡王一座园子,与四爷的圆明园毗邻。
自上次在庄子里碰面后,尼楚贺再次见到了五爷府的刘佳氏和七爷府的纳喇氏。
三个人坐在一起聊了会儿,尼楚贺往周围扫了几眼,问,“怎么不见田姐姐?”
此话一出,刘佳氏和纳喇氏齐齐沉默,脸色都有些沉郁。
尼楚贺意识到不对,疑惑地看着她们,“怎么了?可是田姐姐出了何事?”
否则她们何以如此表情?
刘佳氏抿了口茶,道“你过去病着,不知道,田氏前几年就没了。”
没了?
尼楚贺睁大了眼。
“就在你病后没几年,田氏生下七阿哥没多久就没了,据说是难产。”
刘佳氏摇了摇头,一脸唏嘘,“可惜田氏年纪轻轻的,总共三个子女,也只剩下个七阿哥,孤苦伶仃的,养在了嫡福晋屋里。”
尼楚贺不再多问,心里不免感慨,那样活生生的一个人,当初她们还坐在一起说话,说没就没了。
纳喇氏冷冷道“若是田氏还在,四格格也不至于小小年纪就夭折。”
乍然听到她这句话,尼楚贺吃了一惊,立刻意识到有内情。
刘佳氏快速扯了扯她的袖子,瞪了她一眼,“这是什么场合?这话也能乱说?”
这里可是诚郡王家的园子,在人家家里说这事,也不怕隔墙有耳。
纳喇氏抿了抿嘴,神色冷漠,“我说的是实情,四格格不过一个格格,碍不着任何人,就因为没了亲娘,还那么小就跟着额娘去了。”
话落,脸上流露出一丝黯然。
刘佳氏叹了口气,“这话就糊涂了,谁家没孩子夭折的?你也别瞎说,免的给自己招来麻烦。”
纳喇氏果真不再多说,只是脸色仍旧不好。
尼楚贺沉默。
这种事多了去了,即便有什么也不是她们能够多嘴的。
“瓜尔佳侧福晋。”一道柔如春风的声音响在耳畔。
尼楚贺抬眸看去,见是八爷府的年侧福晋站在面前,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
方才她已经和年侧福晋打过招呼,是以认得。
只是她没打算与这位年侧福晋有过多接触,态度不失礼貌,却稍显冷淡。
没想到对方竟主动找了过来,还喊出了她的身份。
这下子尼楚贺就不能不理人了。
她微笑颔首,并未起身,“年侧福晋。”同样是侧福晋,又无交情,八爷还是四爷的弟弟,她无须起身相迎。
刘佳氏和纳喇氏没说话,态度明显冷淡,似乎对年氏也不感冒。
尼楚贺忽然感到有些怪异。
历史上这位年氏是四爷最宠爱的小妾,如今自己成了四爷的宠妾,代替了年氏该有的身份。
而年氏却成了八爷的侧福晋,和她成了妯娌。
这还真是有够别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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