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一辆车里。
柳金枝对陈洪江问道:“她怎么还不走?”
陈洪江也在思索原因。
柳金枝眉头蹙了起来,问:“她是不是发现了?”
陈洪江摇头,说:“我做的非常隐秘,就算警察来了,都不一定能查出来。”
柳金枝说:“那她为什么不走?”
陈洪江道:“也许是在发信息?”
柳金枝呸了一声,说:“发信息能发这么久?”
陈洪江说:“有可能。”
柳金枝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还说没关系,你怎么来是胳膊肘往外拐?”
陈洪江正要说话,却看裴瑾言拿着手机,一边接电话一边朝医院电梯间走去。
柳金枝不满的问道:“她怎么又回去了?”
陈洪江道:“难不成去看裴先生?”
柳金枝立马否定道:“不行,不能让她见老裴。”
说着,她就推开门朝医院里面走去。
陈洪江也跟着下车。
裴瑾言说是去医院,只不过是朝着医院的另一个门走去。
在明知车子有问题的情况下还要开车,除非她脑子坏了。
裴瑾言刚走,柳舒服来到医院。
一下车就急急忙忙的朝楼上病房冲去,刚见到柳金枝就说:“姐,事情有眉目了。”
柳金枝瞪了一眼他,说:“你好歹也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做事情还这么火急火燎的?”
柳舒服干笑一声,看了眼旁边沉默不语的陈洪江,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仿佛在考虑要不要说。
柳金枝自然明白他的顾虑,说:“洪江不是外人。”
柳舒服挠了挠下巴,再看了眼陈洪江,这才笑着对柳金枝说:“项目的事情有进展了。”
柳金枝说:“不是陷阱吧?”
柳舒服拍着胸口,说道:“我查过,来历很干净,对方也是为了用钱,才作价抛售的。”
柳金枝问:“多少钱?”
柳舒服看了看柳金枝,又看了看陈洪江,举起一根手指头。
柳金枝道:“一千万?”
柳舒服摇头,“一个亿。”
柳金枝倒抽一口冷气,说:“你怎么不去抢呢?”
柳舒服说:“姐,我这不是来跟你商量么?”
陈洪江适时插嘴道:“没事的话,我先去忙了。”
柳舒服巴不得陈洪江赶紧离开,他好同柳金枝商量。
刚好柳金枝也不想陈洪江参与太多,便说:“你去找找看裴瑾言那个死丫头躲哪去了。”
陈洪江点头。
就在柳舒服同柳金枝密谋的时候,裴瑾言已经离开了医院。
车子被她丢在了医院的停车场,她面上看似云淡风轻,但心里却是波澜起伏。
倘若陈洪江与柳金枝是一伙的,那裴建国出事是早晚的了?
而上次,她把那账单给裴建国,不过是成为了一种催化剂,加速了事情往更坏的方向发展而已。
裴瑾言越想越感到一丝可怕。
见车子要往公司的方向拐,裴瑾言连忙开口:“师傅,换个方向。”
她这会儿突然不想去公司,而是想回家。
是的。
倘若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地方令人感到安全,一定是有左御之在的那个家了。
一想到左御之,裴瑾言那翻腾的心忽然就安静下来。
她再一次惊讶的发现,她对左御之的那种感觉,早已经渗透到生活的方方面面里去了。
回到家里,左御之并不在。
裴瑾言歪在沙发里,当她的身体与沙发紧密接触时,整个身心松懈下来,让她内心产生一种如释负重的感觉。
她将自己埋在沙发里,将过往走过的路重新在心里走了一遍。
她发现,陈洪江早就在不知不觉中融入了裴家的生活。
算下来,竟然有那么多年了。
如果真的只是司机的话那还好,可是如果一个人抱着某种目的在裴家一呆就是那么多年——
这个情况单是想想就觉得非常恐怖。
而陈洪江留在裴家的目的是什么呢?
柳金枝?
当然是不可能因为柳舒服。
随着裴瑾言不断深入往下想,她脑海逐渐呈现出一个雏形。
那就是,陈洪江是为了柳金枝来到裴家的。
相当于保护者的身份。
否则,裴瑾言想不出一个人能够把那么多年的时光与青春耗费在这里。
除非,是为了爱情。
裴瑾言刚确认这个结果,门开了。
从外面进来一个人。
裴瑾言定睛一看,那进来的不是旁人,是左御之。
左御之也看到了裴瑾言。
见她窝在沙发里,便上前问道:“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裴瑾言定定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左御之问:“出什么事了?”
裴瑾言摇头。
左御之见状,抬手抚了一下她的脑门,并未发现有发烧的迹象。
他凑到裴瑾言面前,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会儿,说:“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裴瑾言心里忽然升起一抹感触,她说:“我今天,差点见不到你。”
左御之脸色陡然一沉,几乎是下意识的将裴瑾言拥进怀里。
他下巴搁在她头顶,说:“怎么回事?”
裴瑾言本来不想告诉他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是控制不住的想要将刚才的遭遇说给他听。
这算是对他毫无防备的信任以及接受了吗?
“刚刚,我发现车子的刹车被人动了。”
话音刚落,裴瑾言就觉得自己肩膀猛地一紧,紧接着,左御之的声音变得严厉跟肃杀起来。
他对裴瑾言问道:“知道是谁动的吗?你有没有受伤?”
裴瑾言摇头,说:“我大概知道是谁,但没有确凿的证据。”
左御之是强忍住心中的颤抖,问:“谁?”
裴瑾言摇头,说:“等我确定了之后再告诉你。”
左御之深深凝视着她,说:“是裴家人?”
裴瑾言惊讶于他洞察事情的能力竟这么迅速。
她说:“你怎么会往裴家方向想?”
左御之道:“除却裴家之外,我想不出还能有谁让你放下公司的事情回到家里。”
裴瑾言并不知道祁连城已经告诉左御之,裴瑾言今天去了一下公司,直到现在还没有回去的事实。
裴瑾言只当他是看到现象才推理到的本质。
她深吸一口气,说:“之前我怀疑父亲的车祸是人为,现在看来是真的了。”
“警察那边没有出结果?”左御之问。
裴瑾言摇头,说:“一个人如果精心策划要做点什么,是很容易的事情。”
左御之却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无瑕的犯罪,只有被隐藏起来的证据,只要找到突破口,再完美的凶案也都有破解之法。”
听他侃侃而谈,裴瑾言好奇道:“你怎么这么了解?你破过案子?”
“那倒没有,”左御之说:“看的多了,也就知道了。”
裴瑾言心头一跳,什么叫看得多了,也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