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王焕之不是心仪康和帝姬吗?他会看着帝姬嫁给别人?
越想越不对。
陆宁拂怀着满腔疑问赶忙跑回王府,想当面问问王焕之。
他跑回府内时,众人商议完各项事情正打算离去。
“那么帝姬大婚的礼服礼冠就要加紧赶制,各项礼节的准备也需要一些时日。陛下订下的婚期就在下月,实在有些紧啊。”
“大人掌管礼部多年,本王相信你可以处理好。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来找我。”
王焕之淡淡一笑,回道。
得了他这句话,众人都满意地笑了笑,拱手告别。
陆宁拂目睹了这一切,待到众人离开之后,急匆匆上去拽着王焕之的袖子,厉声问“你真的,要眼睁睁看着帝姬嫁给徐瑾?”
“你都知道了。”
王焕之看着他,颇为无辜笑说。
“喂,你没病吧!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大方,要是早知道,你把帝姬让给我啊,你让给徐瑾?徐瑾那人心思深沉,帝姬进了他嘴里,能剩下骨头渣吗?”
陆宁拂此时恨不得敲开王焕之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着什么。
这些年来,他的所作所为,实在越发难以理解。
以前王焕之明明不是这样。
他淡泊名利,一心为民,身在朝堂却有着江湖之人的洒脱,完全不像现在,做事瞻前顾后,玩弄权术!
“这是陛下的旨意,我无权抗衡。徐瑾虽然心思深沉,但是对她,也许会不一样。”
王焕之想到沈宴与徐瑾交握的手,缓缓道。
他们两人原本就有前缘,此番赐婚,不过是再续。
“你呀。”
陆宁拂听到他的话,只得重重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拍了拍王焕之的肩膀,念着几句酸诗转身离去。
……
风景的验尸单出来了,很快便递送到了沈宴的手中。
中毒,砒霜。
看到这个结果,沈宴倒是没有多吃惊。
之前与徐瑾商议过,凶手既然冒险选择下毒而不是别的,就是抱着被发现的心思。
既然凶手故意露出马脚,这毒,也会是极好验出的毒。
结果便如同他们所预想。
沈宴感觉自己处于光影之下,身后暗处有人牵着一条绳子,带着她去探索深宫被掩藏的秘密。
“你给风景的家人送些银子吧。”
沈宴收起手中的验尸单子,对小星说道。
小星叹了口气,说“我一早便去找了风景的家人,只是,她无父无母是个孤儿,幼时被送进宫来,根本没有亲人。”
“没有亲人……”
沈宴摇了摇头,说“你帮我料理好风景的身后事,不用吝啬银钱。”
“我早就按照帝姬的意思,找了风水宝地,打了一副棺木给她。帝姬,你应该看开些,这不是你的错。”
小星半蹲下紧紧握住沈宴放在身前的手,沉声道。
她的话在理,沈宴只得淡淡一笑,先将此事压在心中。
……
六部之中,礼部掌管礼乐。
因一年四季都有大小不同的礼仪祭祀等等,礼部在六部之中算是比较忙的。
年节之下的祭祀,祈福,大朝拜刚刚弄完,礼部众人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陛下就加封了帝姬。
加封礼还在准备流程,突然又一道赐婚的旨意下来。
婚期还定在了最近的一个黄道吉日,余下不过一月多!
现下帝姬加封礼和婚礼堆到一块儿,礼部一时间恨不得每个人都长了四条胳膊四条腿儿。
礼部在外准备礼节流程,在内则联合宫内的尚宫局,为沈宴定制了最快的朝服朝冠,礼服礼冠。
不过一月余,既要精美又要符合礼制,差点熬秃了尚宫局的各位女官。
好在各位女官的能力纯熟,按时将单子送到她面前。
小星展开厚厚一册子,只见这宽幅单子上画着各层礼服,各式礼冠,珠宝华贵非常。
沈宴一眼看去,只觉得头皮一麻。
朝冠和礼冠依制都是华丽庄重的,既然华丽,必然用料十足,庄重庄重,有个重字,更是不轻。
“就这样来吧。”
沈宴捏着额角,懒懒挥了挥手,小星暗笑着,将手中的册子收起来交给侍候在一旁的尚宫局女史。
如今她被皇帝一道旨意锁在了清思殿,每日就是看礼服,走礼节的流程,人都蔫儿下来。
虽然她不好过,但皇后也好不到哪里去。
当夜承乾殿的事情早就闹得满宫皆知。
风雪用皇后的送子娘娘玉雕陷害风景,甚至闹出了人命。
原本这事,也能压下去。
可是,两人背后是皇后和帝姬,一个比一个横,自然就不可能压下来。
皇帝现在身子不好,没什么心思多想,直接各打一棒,沈宴软禁清思殿,皇后软禁承乾殿,风雪收押掖牢。
听辰妃说,皇后接完旨意之后,直接打了风雪一巴掌,就连掖牢的人带走风雪都没有看一眼。
沈宴听后,只是沉了沉目光。
此时后宫的大权几乎全交到了辰妃手上,一时间,风头无两。
她今日来清思殿与沈宴说加封礼的流程,穿一身大红宫服,一只水晶凤钗垂下几道流苏晃晃悠悠,更显娇俏。
“这是加封礼的流程。至于婚礼,徽州徐氏的族长不时便会进宫商议,六礼必然是不能少的,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还有婚前礼,婚成礼,婚后礼。”
辰妃现在代替皇后管理后宫,自然也便管到了沈宴的加封礼与婚礼之上。
她拿着厚厚一摞册子,一到了清思殿便开始念叨。
沈宴揉着额角,表示自己一点都不想听。
这些繁复的礼节是祷告天地君,与平常不同,她前些时候只练了三个时辰,便是腰酸腿疼。
“这也太多了……”
沈宴拽开桌案上的折子瞅了几眼,皱眉说道。
辰妃听到她这任性的话,冷哼两声将折子收起,说道“帝姬的婚礼那是大事。虽说我现在暂时总管后宫之事,但你的婚礼,我只能提一点意见。这些流程都是礼部尚书与侍郎拟出来的”
“这礼部的人也是闲啊。”
沈宴锤了锤自己酸疼的腿,幽怨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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