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心在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接过信漫不经意地问道:“表妹可知,这信是谁送来的?”
黎葭一脸疑惑地摇了摇头,解释道:“既是三表姐的信,葭儿定是不敢随意拆开来看的,因此并不知道这信中的内容是什么。”
白素心面上不动声色地拆开了信封,请柬渐渐露出了一角。
直到白素心完全打开,黎葭还是一副疑惑地模样,捏着嗓子用娇滴滴的声音问道:“三表姐,这是什么呀?”
白素心听着这个声音真的是觉得烦闷,恨不得一巴掌呼过去。
装什么装,这信黎葭肯定是拆开过的。
真当她是傻子,看不出来换过信封?
这信封还是她家的呢!
尽管如此,白素心还是尽可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打开请柬认真看了看,才缓缓道:“这是镇南王妃的请柬。”
黎葭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自责道:“都是我的错,险些让三表姐错过镇南王府的邀请。”
白素心想笑却始终是笑不出来,总觉得黎葭不管说什么听上去都是怪怪的。
这是什么阴阳怪气的语气,信不是她拿走的吗,装什么无辜?
黎葭沉浸于自己的情绪当中,继续道:“不过倒是不清楚为何镇南王府会特意邀请三表姐,表姐跟镇南王府的人很熟吗?”
白素心竟被问的一滞,对啊,好像不熟的吧。
“我与镇南王府的和悌郡主见过几面,并不算是熟。”白素心敷衍答道。
黎葭一脸崇拜道:“三表姐定是说笑的,能特意为三表姐准备请柬,那么说明在他们心中三表姐是极为重要的。”
白素心不耐烦地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表妹不困吗?还是快回去休息吧,养足精神才能好好参加宴会。”
黎葭勉强挤出了个微笑,垂眸点头后走出了流苏苑。
浅秋目送不招人喜欢的表姑娘离去后,将院门合上,回到了房中。
“姑娘,表姑娘走了。”浅秋的语气中已经是充满了厌恶。
白素心察觉到小丫头的变化,淡淡一笑,道:“你这态度未免变化的太快了些。”
浅秋努了努嘴,道:“表姑娘偷藏镇南王府请柬的事,姑娘不打算告诉老爷和夫人吗?”
这个表姑娘竟然拿走她们家姑娘的请柬,害得她们姑娘差点儿没办法赴宴,她能不生气嘛!
白素心侍弄着腰间的香囊,不疾不徐道:“这等小事就不必麻烦父亲和大娘了,我倒是想要看看这个黎葭还想要做什么。”
对于一个不知道人品如何的表妹,与其这个时候就拆穿,倒还不如等等看。
黎葭未能察觉白素心已经看穿了她,定然还会按照自己的步子走下去。
白素心对黎葭要做什么并没有那么的关心,只要黎葭不做伤害她家人的事,她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第二日便是在府中准备去往镇南王府需要用到的贺礼,黎葭那里也还算是正常。
转眼到了去镇南王府赴宴的日子。
白府门前停靠着三辆马车,谢风清、白素心、黎葭一人乘坐一辆。
马车悠悠地向前驶去,浅秋按捺不住激动道:“姑娘,您说镇南王府是不是特别气派呀?”
望着小丫头一脸好奇的神情,白素心不由得摇了摇头。
不过想来也并不奇怪,浅秋并没有去过什么地方,眼界没能打开,因此对于镇南王府有好奇也很正常。
相较于浅秋,白素心自然而然地淡然许多。
毕竟她前世在皇宫待了那么多年,又是在御前侍奉的,见地不凡,因而很多时候都能做到宠辱不惊。
“我也没去过。”白素心幽幽道。
白素心暗想即便是她没有去过皇宫,那对于镇南王府也是没什么兴趣的。
那里没有她想见的人,因此再气派她也不喜欢。
只愿镇南王世子不要再纠缠于她,她是真的对这位世子半点兴趣也无。
镇南王府在城中,距离白府也并不算远,是以没多久马车便行至镇南王府门前。
白素心等人由丫鬟们搀扶着下了马车,恭敬有礼地送了贺礼,而后由镇南王府的下人引着走了进去。
如今已到了天寒地冻的季节,镇南王府内确实温暖如春。
王府的侍女们认真地介绍着府内的布景,宾客们则是瞠目结舌的听着。
镇南王府的地下连同四角及中央的五个火房,热气通过地下贯通整个王府,以至于走到王府的每一处都令人浑身暖洋洋的。
男客门在前院饮酒,为了避男女之嫌,女眷们则是聚集在后院处,这倒是令白素心舒适不少。
看来今日大概是不用见着司马成文了。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司马成文就端着酒杯眉眼带笑地走了过来。
白素心别开眼,全然不在意地望着远处的风景。
司马成文走到离白素心仅剩五步之遥后停下来,高声道:“多谢诸位前来参加家母的生辰宴,我在此敬大家一杯。”
司马成文将杯中之物饮尽,看了一眼白素心后阔步离去。
一旁的浅秋拉了拉白素心的衣袖,小声道:“姑娘,世子饮的好像不是酒。”
白素心淡淡一笑,微微地点了点头。
她的嗅觉一向灵敏,这样的距离分辨是酒或者是水并不难。
因而她早就察觉司马成文饮的是水,只是不想拆穿罢了。
浅秋能看出来的原因,当然是因为她始终提防着司马成文,因而也就观察的仔细了些。
饮酒与饮水还是有差别的。
白素心随意找了个位子坐下,一脸生无可恋地发着呆。
谢风清身为永安侯府的独女,在京城中人脉甚广,这种时候正忙着跟故友打招呼。
原本谢风清是打算拉着白素心同去的,奈何白素心一向对这样的事情极为不耐烦,谢风清也只好作罢。
发呆之际,黎葭突然笑盈盈地走到了白素心身边坐下,低声问道:“三表姐可知,世子是否有心仪之人?”
白素心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回答道:“没听说过,我跟他们不熟。”
黎葭暗自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熟会给她下请帖吗?
越是看着白素心这般的不耐烦,黎葭心中就越恨。
她是凭着谢风清的面子才进来的,旁人对她明显是敷衍多了。
而白素心却偏偏对她梦寐以求的东西毫不在意,这让黎葭心里如何能够平衡?
黎葭即便是再恨,脸上依旧是挂着笑容,毕竟她还指望着白素心带她多参加这样的宴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