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拓跋府的正厅内,沉默良久的拓跋郡突然开口道“将夫人留下的玉佩拿来。”
身旁的下人连忙行礼退下。
白素心不知道拓跋郡突然要取玉佩过来干什么,还以为他只是因为一时思念亡妻而已。
待下人将一个红木的首饰盒取来,拓跋郡拿在手里,缓缓地将盒子打开。
一对儿通体莹润,青翠欲滴的玉佩映入眼帘。
拓跋郡缓缓开口道“这一对玉佩是阿忆的亲娘留下的,当初她便说,要将它们留给未来的儿媳妇。上次你和阿忆一同回来,我因为神志不清而没有将此物拿出来。今日恰好你回来了,便将这对儿玉佩带走吧。”
白素心大大方方的接过来收下。
对于长辈的真心馈赠,白素心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多谢父亲。”
礼物也收了,看着拓跋郡的神情落寞,白素心便觉得不好再继续打扰。
“父亲,若是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儿媳便先行一步了。”
白素心刚刚起身,拓跋郡便问道“什么时候回京?”
“父亲这边若是没什么事,儿媳想明日就回去。阿忆一个人在京城,儿媳怕他不好好吃饭。”
拓跋郡点点头,“年底了,我也该回京述职了,就同你们一道吧。”
“是。”
众人皆以为苗清禾已经翻不出什么风浪来,于是便打算离开西北,返回京城。
只有圣姑的眼底还是有一丝担忧,但她没有多说什么,也随着白素心等人一同回了京城。
一同去往京城的,除了拓跋郡、白素心、圣姑、兰若雪、涂五,还有淮落、碧儿、桂儿等人。
毕竟如今京城拓跋府虽然有皇上赏赐的二十个宫女,但用着却并不顺手。
如碧儿和桂儿这种自幼在拓跋府中长大的,才算是知根知底,吩咐起事情来不需要有什么顾忌。
另一边的洪五爷因为已经打草惊蛇,不能再留在西北,担心被拓跋郡报复的他,准备带着苗清禾离开西北。
但苗清禾被洪五爷救走后,因为被咒术反噬,身体已经支撑不住长途跋涉。
再加上她不甘心,所以并不愿意跟着洪五爷一同离去。
洪五爷便留了几个信得过的人照顾苗清禾,带着其余的人离开了西北。
苗清禾躲在暗处养伤,同时也在观察着拓跋府的动态。
当她得知拓跋郡已经对外宣称与她和离,并且说她病故的时候,苗清禾的脸上只剩下冷意。
她容貌尽毁,拓跋郡却翻脸不认人?
她要让拓跋家付出代价!
数日后,苗清禾的体力渐渐恢复。
当她看到铜镜中面容残破的自己时,愤怒地将铜镜掷到了地上。
此时的她更是满心的愤恨,她想要拓跋家付出代价的第一步,便是换一种身份,重新回到他们身边。
苗清禾忍着痛,将新做好的面皮重新覆到脸上。
不过片刻后,苗清禾就与先前的模样全然不同。
此时的她,面目清秀,比苗清禾的那张面皮还多了几分稚气。
恐怕这样的几番折腾之后,苗清禾已经不记得自己原本是什么模样了。
苗清禾换好新的面皮后,假意失魂落魄的在街边游走。
她想要找到新的目标,好顺利进入拓跋家。
所以苗清禾游走的范围,正是在拓跋家族人居住的地方。
她拥有新的面皮,对旁人来说与陌生人无异,因此她并不担心会被人认出来。
寒风瑟瑟的冬季,她穿着一身单衣,尽显落魄。
一张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
“姑娘,你没事吧,可需要帮忙?”男子柔声问道。
苗清禾打量年轻的男子,只见他行事彬彬有礼,但看上去似乎也只是个软弱书生的模样。
这样的人,似乎很容易被她所控制。
她抚了抚额头,故作娇弱的扶了一把面前的男子,“公子,小女子流落到此处,本想过来寻亲的,却发现亲人都已经不在此处了。如今这天寒地冻的,小女子实在是无处可去。”
苗清禾一边说,一边眨巴着她那双看似天真最无害的双眼。
男子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不过倏忽间,就一愣一愣地说道“那姑娘随我回去吧。”
苗清禾勾了勾唇角,显然一副得逞的模样。
为避免被人察觉,这样的表情也只是一闪而过。
带着苗清禾回家的人,是拓跋忆的族弟拓跋霍强。
在苗清禾的记忆里,拓跋霍强为人忠厚老实,没有什么心机,始终在拓跋郡手底下老老实实的做事。
这种平日里老老实实的人,若是想要做什么大事,反倒是能做到不惹人注目。
走到路上,拓跋霍强愣愣地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苗清禾尽显女儿家的娇羞姿态,掩唇一笑道“小女子名唤秋玉。”
秋玉这个名字,当然是她临时起意想出来的。
拓跋霍强将“秋玉”带回府上后,不过片刻功夫,拓跋霍强的妻子阿祺便闻讯赶了过来。
“她是谁?”或许是出于女子的直觉,阿祺一眼便看出秋玉绝非善类。
“夫人,我来这里是寻亲的,只是亲人都没找到,实在是无处可去。”秋玉抖抖索索地藏在拓跋霍强的身后。
拓跋霍强护在秋玉的面前,斥责道“这个家里我最大,不过是从外面带个女人回来,你瞎嚷嚷什么?”
拓跋霍强早年间就成了孤儿,由族中的长辈抚养,前几年成婚后,已经搬出来自立府邸。
能自立府邸的原因,不是拓跋霍强有多么的优秀,而是成婚之后还住在叔伯家多少有些不便。
拓跋霍强能力有限,所以他的那处宅子没有多大。
因此在之前的时日,拓跋霍强待阿祺一向是温柔体贴,他觉得阿祺嫁给他是受了委屈的。
阿祺还是第一次,见到拓跋霍强这样同她说话。
看着拓跋霍强护着身后的女子,阿祺怒道“你这是想要纳妾了吗?”
“怎么样?”拓跋霍强轻蔑地看了一眼阿祺的肚子,“说起来咱们也成婚多年,你这肚子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我不能纳个妾吗?”
阿祺一时哑然,丈夫因为她无所出而想要纳妾,她还真的没有什么理由反驳。
可是阿祺是真的觉得,这个秋玉有问题。
“纳妾可以,我改日重新为你挑选。但这个女人不能留,连她的来历都不清楚,留在身边就是个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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