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心微微颔首,嘴角扬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不错,王爷是怎么知道的?”
平阳王按捺住心中的窃喜,尽可能的让自己保持冷静。
毕竟早些年总有人打着瑛娘的旗号来府上认亲,可那些都是男娃。
如今这些年倒是没有这样的人了,没想到今日拓跋夫人竟然会带着侍女来府上认亲。
不过拓跋夫人并没有提起瑛娘的事情,可见很有可能只是因为玉佩的缘故才问过来,却并不知道玉佩的来历。
要知道先前那些认亲的人,除了带着嘴皮子之外,可是没有任何的信物的。
平阳王清了清嗓子,面色平静道:“这玉佩的来历,王妃更加清楚,因此还是让王妃过来再看看吧。”
白素心点点头,“也好。”
浅秋却仍旧是不明所以,为何要让王妃来看,莫非是她的母亲是王妃身边的人?
可若是这样,平阳王对她露出如老父亲那般慈爱的眼神又是怎么一回事?
没等着浅秋想明白,平阳王妃就款款走了过来。
那是一位饱经风霜的妇人,脸上即便是涂抹了脂粉,却还是能清晰地看出她的年岁已经不小。
相较于镇南王妃的养尊处优,平阳王妃明显苍老许多。
可实际上二人的年龄差别并不大,可见不同的环境以及不同的境遇,确实能影响一个人的容貌。
“王爷,不知这些人是……”平阳王妃打量了一番众人后,疑惑地问道。
平阳王故作漫不经意地将那块玉佩递了过去,“这块玉佩,王妃可还认得?”
平阳王妃睫毛微微颤了颤,这玉佩,她怎么会不认得?
阿瑛是她的贴身侍女,当初由她做主嫁给了王爷成为侍妾。
这玉佩是当初阿瑛嫁给王爷的时候,她亲手交给阿瑛的。
阿瑛很喜欢这块玉佩,因此是时时刻刻戴在身上。
十六年前阿瑛惨遭杀害,她也曾含着泪检查过阿瑛的尸身,却没见着这块玉佩。
当时还以为已经遗失,却没想到过去十六年,她竟然还能看到这块玉佩。
委实是令人觉得不可思议。
平阳王妃缓缓抬眼,将目光投向白素心的身上。
“不知这位夫人是……”
白素心落落大方地行礼道:“参见王妃,我是拓跋忆的夫人。”
平阳王妃即便是身为后宅女眷,也是知道拓跋忆是何人的。
此时见到白素心,更多的是敬佩。
“听闻拓跋将军的夫人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却没想到夫人竟然如此年轻。”平阳王妃看白素心的时候,眼眸中多了几分羡慕。
这位姑娘,还真的是年轻啊。
若是她当初能生下个女儿,恐怕也当有这么大的年岁了。
“王妃谬赞了,我实在是当不起这样的赞誉。”白素心谦卑有礼道。
平阳王妃这才注意到一旁的浅秋,双眼陡然睁大,“这位姑娘还真的是像我的一位故人。”
说完这句话,她才觉得心中一咯噔。
面前的白素心等人造访,她又见到了阿瑛身上的玉佩,再加上与阿瑛容貌相似的年轻女子……
“你与阿瑛,是什么关系?”平阳王妃试探性地问道。
浅秋自当是一脸茫然,她哪里知道阿瑛是什么人?
白素心与白皓祉他们虽然是清楚的,却仍旧是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
毕竟要得到平阳王的信任,他们就不能表现得目的性太强。
平阳王见自己的王妃还没他能沉得住气,只好拉了拉王妃的衣袖,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知王妃。
平阳王妃听完这些后,再看向浅秋的时候,眼眸中多了几分柔光。
“孩子,快过来,叫母亲。”平阳王妃柔声道。
浅秋一时摸不着头脑,母亲是什么意思?
平阳王也觉得妻子有些轻率了,此事还没弄清楚呢,怎么就这样认下这孩子了呢?
虽然就连他也觉得,这丫头长得太像阿瑛,再加上有玉佩作佐证,应当是不离十的。
可他还是怕空欢喜一场,凭空得来这么大的一个闺女,他还真的是喜不自胜。
还是白素心开口问道:“王妃为何让浅秋称呼您为母亲?”
平阳王妃笑了笑,“十六年前,王爷的一位侍妾在外遇害,当时那名侍妾是怀有身孕的。虽然过去这么多年,可我一见到这块玉佩,就断定它是那位侍妾的物件。只因这块玉佩是我当年亲手交给她的,况且这孩子,容貌还真的是跟我那丫头一般无二。”
白素心却仍旧是极为平静的,毕竟她自从亲眼见到与自己毫无关系,但又容貌相似的阿诺之后,就再也不会完全相似容貌之说。
“或许只是巧合呢?有些完全没有关系的人,容貌也会极为相似的。”
平阳王妃一愣,很快又淡淡笑了笑,“拓跋夫人说的不错,可如今有这块玉佩,当年的情况又能对得上,这种情况下再加上容貌相似,又如何不能断定浅秋是王爷的孩子呢?”
浅秋这才抓住了重点,王爷的孩子?她是王爷的女儿?
小丫头求救似的看向白素心。
白素心感受到小丫头的目光后,眼神示意她不要担心,随即笑道:“王妃说的不错,确实如此。”
平阳王妃道:“既然这丫头回来了,那就留在王府吧。拓跋夫人将浅秋带来,一路奔波劳顿,不如也在府上多住些时日可好?”
白素心摇了摇头,“这就不必了,我今次的目的是为了去往北地,寻找将军的下落,实在是不便在此处过多停留。”
平阳王妃疑惑地看向平阳王,很显然她并不知道拓跋忆在北地的事情。
平阳王连忙开口道:“不管怎么样,还是有劳拓跋夫人将浅秋带回来,我真没想到还有个女儿。不如留下来吃顿午饭吧?”
白素心见平阳王与王妃眼神恳切,只好答应下来,“也好,不过用过午膳后,我便要继续上路了。”
她扭头看向大哥,才发觉大哥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不是昨日就已经猜到,浅秋很可能是王爷的女儿了吗?为何大哥到此时才知道惊讶?
就连舅舅,也一直沉默不语,看来这两个人都是被这情景给吓到了。
不过确实也可以理解,身旁的一位婢女,竟然是尊贵的郡主,能不惊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