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宣帝在大殿召见莲妃。
在宫中颇有人脉的黎葭此时已经得知了许皇后诞下皇子的事情,虽然恨得牙痒痒,但却因为太后守着,暂时无法将手伸到许皇后那里。
得知皇上要召见她,虽然猜不出原因,却也依旧是面色平静的来到了大殿。
然而大殿的气氛却让她察觉到不对劲。
大殿内,户部侍郎姚大人与成安平正跪在一旁。
黎葭不明所以,堆起笑容行了礼。
平宣帝眼神中带着愤怒的看了她一眼,“说吧,你究竟是什么人?”
“皇上在说什么?臣妾是什么人,皇上难道不清楚吗?”黎葭眨巴着疑惑的眸子,似乎对发生的一切都浑然不知。
平宣帝脸上露出鄙夷的笑容,他正是因为这双看似天真的眼神,才对此人宠爱有加。
却没想到,一切竟然都是假的。
他身为天子,却被这样一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先前朕便觉得,你这容貌与白三姑娘颇为相似,没想到你竟然是她的表妹。”平宣帝语气平静,听不出丝毫的喜怒来。
黎葭皱了皱眉,故作一脸茫然地看向姚大人,“父亲,咱们家跟白家有什么关系吗?”
姚大人将头埋着,不敢多说一句话。
平宣帝勾了勾唇角,“朕还没说是哪位白三姑娘,你便知晓了?”
黎葭一阵茫然,这是中了圈套?
秉承着做戏做到底的原则,黎葭还是一脸认真道“不知皇上所说的,可是白尚书的三女儿?”
只要没到山穷水尽,她是不可能轻易认输的。
“到了这种时候,你还这般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平宣帝别开眼,看向姚大人,“姚大人,你跟她说说吧。”
姚大人浑身抖抖索索,连带着声音都颤抖了起来,“皇上……皇上已经知道你便是黎葭。”
“黎葭是何人?”黎葭假意毫不清楚。
“你这容貌跟黎葭一模一样,难道还不承认?”平宣帝不屑地看了她一眼。
黎葭仍在坚持,“容貌一样,难道就是一个人吗?臣妾自幼在乡下长大,却也知道长得像并不代表二人一定有关系的道理。”
“哦?”平宣帝微微有些怒气,“你这意思是,朕还不如你一个在乡下长大的人了?”
“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臣妾不明白,为何皇上会觉得臣妾是什么黎葭。”
“姚大人与玉纯公府的六公子都已经承认此事,莫非你要告诉朕,他们是在刻意诬陷你?”
黎葭眉头紧蹙,一脸不可理解地望向姚大人,“父亲,您为何要跟着外人一同说假话?”
“够了!”平宣帝怒气上涌,“这种时候了,还在这般惺惺作态,过去真还是小瞧你了。”
平宣帝将所谓的证据拿到了黎葭面前。
黎葭看完后不过是冷冷一笑。
就这么一副简单的画像,姚大人和成安平竟然就招供了?
这些人还真是沉不住气。
“事到如今,你还在坚持,自己是姚葭?”平宣帝责问道。
“虽然不知道父亲为何突然不认臣妾的身份,可臣妾确实是姚葭无疑。”黎葭神色坦然,似乎她口中所说都是真的。
可惜她装的再像,此时平宣帝早已认定了她便是黎葭,所以一切便只是徒劳。
“不必再多费口舌,来人啊,将莲妃带下去,关入永巷。至于姚大人犯欺君之罪,流放南疆。玉纯公府六公子……贬为庶人。”
此时除了黎葭之外的二人,皆是松了口气。
好在保住了性命。
“谢皇上隆恩。”
黎葭更是愤恨,都是因为这两个沉不住气的人,不然她至于被关入永巷那种地方吗?
还真的是选错了人,先前她还以为成安平是个有本事的,没想到在皇上面前大气都不敢喘,果真是看错了。
本就没什么证据,竟然都着急着认罪,还真的是拉她下水。
方才听皇上提起白素心,那么此事很有可能是白素心搞的鬼。
既然白素心不仁,也就休怪她不义!
“皇上,臣妾有话要说。先前臣妾在宫中,曾无意中看到白三姑娘……”
“够了,还不快将此人给带下去!”平宣帝已经全然没了耐心,不等宫人将黎葭带下,就直接阔步而去。
黎葭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紧紧地捂住了口。
以至于她无法将白素心与茹妃见过面的事情说出来。
昔日筹划毁于一旦,黎葭愤恨不已。
……
成安平被贬为庶人的消息传回玉纯公府,玉纯公夫人对此事心痛至极。
但不管怎么说,也是自己疼爱十足的儿子。
当她得知此事是镇南王进宫禀告的时候,连忙来到了镇南王府见了司马成文。
司马成文念在昔日情分,来到了花厅。
花厅内,玉纯公夫人已然哭成了泪人。
“夫人有什么话直说便是,在我家哭成这样,总归是不大合适。”司马成文神色淡淡道。
玉纯公夫人哭声停滞,她没想到司马成文会这般淡漠。
但还是带着一丝希望,试探性地问道“你可知安平他被贬为庶人的这件事?”
司马成文还真的不知道,但此时听玉纯公夫人这般说,心中也毫无波澜。
“那是他做错了事情,合该受到惩罚。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保住了性命,夫人应该觉得庆幸。”
玉纯公夫人不可理解地摇了摇头,“你们先前不是关系最好的吗?你就不能帮帮他?”
司马成文不为所动,只是勾了勾唇角,“是他将黎葭暗自救下,并且送入了宫中。他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可考虑过我的感受?既然他不拿我当朋友,那我为何还要在意他?”
玉纯公夫人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你!你竟然如此不留情面。说到底安平也是为了替你赎罪,你对自己的侧妃那般无情,他做这些也是为了帮你!”
她倒是忘了,能对自己的侧妃做出那样的事的人,怎么可能会对他人施以援手?
司马成文不再掩饰的冷笑,“帮我?黎葭是什么样的人,我比旁人更要清楚。怕是成安平也是被这个人耍得团团转。与其来求我,倒不如想想办法多给成安平一些接济,不至于让他过穷苦日子。”
黎葭使出什么手段让成安平帮她,他此时并不关心。
可成安平选择相信黎葭的那一天起,他们也就不再是朋友。
对于陌路人,他向来没有什么耐心。
“玉纯公夫人还是请回吧,来我们府上哭哭啼啼,传出去也不好听。”
司马成文面色清冷,“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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