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惟仅一瞬便想起那人是谁了,他握住了小姑娘的手腕,将她带到了院内停靠车辆的地方。
“她电话打不通。”坐在副驾驶上的少女,一遍遍地拨通着阮鸢的电话。
那张脸也变得愈发阴沉,紧蹙的眉头似是快要夹死一只苍蝇一般。
“用我的试试。”时惟将他包里的手机递了过去,狂踩着油门,神色专注地盯着前方的道路。
郁芷再次的拨打了几遍阮鸢和k的电话,可结果还是一样,除了阵阵忙音以外,什么都没有。
她深吸了一口气,待逐渐冷静下来之后,打开了地图,给身旁的男人提供能最快到达的道路。
庆幸的是,靳家距离御水湾也不算太远,仅用了将近二十分钟,便到达了小区门口。
少女找出了之前阮鸢给的刷开单元楼的磁卡,与男人一同进了安全通道,极快的跑上了三楼。
她推开了那张虚掩着的房门,一颗悬着的心,也跟着紧张的砰砰直跳。
入目的,便是倒了一地的板凳。
摆放在客厅的那张茶几,此刻已变得破碎不堪,玻璃碎片躺在了那张粉色的沙发上,隐隐还能瞧见残留的血迹。
这明显打斗过的痕迹,让郁芷垂在身侧的手,都不禁死死的攥紧成拳。
明知人已经被带走了,但她还是去了一趟卧房、浴室及阳台,满是希冀的想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芷芷,别着急。”时惟见小姑娘的脸色都开始发白了,心疼的不行。
他揉了揉她的头,柔声道“先找找,看他们有没有留下什么。”
男人的这句话,一下便点醒了少女。
她快步走到满是玻璃渣子的沙发旁,将靠枕全部拿开,连个角落都不愿意放过。
“芷芷,沙发下面。”蹲在茶几旁的男人,余光无意间扫到了一张白色的纸条,连忙指给她看。
郁芷弯下腰,伸长了手将那张纸条拿了出来,龙飞凤舞的几个字也跟着印入了眼帘。
[我在郊外等你,不见不散。]
郁芷的视线停在了‘郊外’两字之上,她沉吟了片刻,转头看向男人“你的人之前是把他绑在哪里的?”
“我问问。”时惟立马给陈材去了一个电话,让他把详细地址发来,顺便再带几个人过去。
待收到一条微信定位后,他牵着小姑娘的手,便迈开了步伐。
可还未走上两步,那只柔软无骨的手便脱离了他的掌心。
“我拿个东西。”郁芷径直走进了厨房。
她站在抽油烟机面前,俯身将下方的嵌入式的蒸烤箱给拉开,仔细打量了一番里头的结构。
时惟不解地站在她身旁,正准备询问上一句的时候,便见她摁下了隐藏在角落里的黑圆状物体。
下一秒,蒸烤箱中缓缓升起了一个放满了枪支及子弹的银色储物柜。
“你要吗?”郁芷一边问,一边面不改色的挑选了一只手枪。
她抓起一把子弹,动作极快的放入了弹夹,而上膛之后,又于枪口的位置装上了消音器。
时惟看着少女熟练到仿佛做了百次的动作,黑隧的瞳眸闪了闪。
他随手挑了一把,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芷芷,你杀过人吗?”
“目前没有。”除非到了万不得已,她不会下死手。
时惟颌首,见小姑娘已经准备好了,他也不再磨蹭,加快了上膛的速度。
“那你呢?”郁芷单手撑在料理台上,盯着他同样熟练的动作。
男人白皙的手,撞上枪支的黑,更显指骨如玉,竟是意外的好看。
时惟勾了勾唇,尾音微扬“如果我杀过,你会怕我吗?”
“不会。”
“如果我是个杀人狂,也不怕?”
“你有你的理由。”
少女的信任及毫不犹豫,取悦了男人,他将手枪塞进了西装暗袋里,俯下身亲了一口她的唇瓣。
“你杀过几个?”郁芷仰头看向他,实在是有些好奇这个问题。
当然,也只有好奇。
时惟捏了捏她的鼻尖,喉间发出了一道悦耳的轻笑声,他将她的回答重复了一遍“目前没有。”
“”合着说半天,都是逗她玩的。
郁芷掐了一把他的腰,关上蒸烤箱,大步流星地迈开了脚步。
被甩在身后的时惟摇头笑了笑,连忙追上了她的步伐,揽着她一同离开了御水湾。
郊外,一处还未来得及开工的地皮里,那栋仅仅只有两层楼的废弃房,便显得格外的扎眼。
“啪——”
一道鞭打声,响荡在空旷的楼层里。
金发男人倚在木质的躺倚上,一手夹着烟,一手拿着长鞭,兴致勃勃地盯着对面的女人。
阮鸢的双手被绑在了椅凳后,脚踝也用一条银色的长链给捆了起来。
她的身上穿了一件单薄的长袖连衣裙,突兀的两条鞭痕交叉在手臂及腰间的位置。
衣裙原本的浅蓝,已快被肌肤里渗出的血珠给掩盖了。
“你猜,z会来救你吗?”他一口标准的普通话,竟是让人产生了一种,他本就是华国人的错觉。
阮鸢抬起头,直视着对方那双蓝色的眼睛,忽的嗤笑了一声“怎么?手下败将也学着威胁人了?”
那抹讥讽的笑意出现在她苍白的脸上,竟显得有些无力。
“手下败将?”k大笑了几声,他不急不缓地走到女人面前,紧捏着她的下巴往上一抬,欣赏着她狼狈的模样。
他阴恻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
对方的触碰让阮鸢感到恶心,可由下巴所传来的蚀骨的痛感,却让她怎么也挣脱不了那只肮脏的手。
“放开我!”阮鸢怒瞪着他,那抹阴沉的眼神,似是恨不得将他剥皮抽筋一般。
“我放开你?谁又放开我呢?”k的指腹滑过了她的双眸,移到了她的鼻尖上。
他的声音放轻了些许“你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劲才从那个地方逃出来吗?”
“你知道我这么久都是怎么过的吗?”
“你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还要那样说我呢?”
“”
“那也是,你活该。”女人的眼神里,除了恼怒以外,更多的还是对他的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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