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问话杏铃:“是谁和你说温家二姑娘腿脚不舒服?”
杏铃想了想答:“奴婢不识得是哪家的姑娘,只记着那姑娘穿着云纱对襟长裙,杏眼弯眉,鹅蛋脸庞,但鼻梁很高,所以看起来似乎有些凌厉。”
“哦对了,那姑娘鼻翼旁还有颗小黑痣。”
杏铃的形容很详细,很快皇后就找到了她口中的那个姑娘,是尚书令的嫡女杨锦栖。
杨锦栖被带过来的时候有点惴惴不安。
刚刚她没凑热闹跟着皇后等人一同过去,自然也没看到萧怀仁与温慎的事情,如今只知道似乎出了什么大事。
当听到皇后想问什么的时候,杨锦栖诚实说:“回娘娘话,方才这位姐姐确实问过我温二姑娘在何处,并无别的。”
皇后颔首:“带杨姑娘回去吧。”
见就是这么一个问题,杨锦栖才稍微有些放松。
杨锦栖走后,皇后仔细思考不合理之处,又紧盯着温惠:“那个叫碧铃的丫头不是说帮你出来找珍珠耳坠,怎么又变成找温慎了?”
“什么耳坠?”温惠拧眉,“我耳坠确实掉了一个,想来应该是在宫里就掉了,并没有要去找。”
皇后步步紧逼:“那方才姜家的姑娘怎么会与你在一处?”
这个答案是早和姜笙串通好的,温惠说:“半路碰巧看到姜姑娘,姜姑娘看我着急,上前问了一句,不过是知道后好心陪我一起找。”
皇后听了这个解释尤觉得不对劲儿,温惠见此有气无力睁开眼睛:“母后难不成在怀疑我?”
她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怀疑我陷害自己的夫君和妹妹?”
皇后也觉得不太可能——这么做对温惠有什么好处?
但以她多年经验,今日之事不可能是巧合……难不成是温慎自己想攀高枝,所以闹了这么一出?
不过现在追究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罢了,你休息一会儿,本宫一会儿让人送你回太子府。”
“至于仁儿你也不要多心,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天下哪个男人不三妻四妾?到时候让他把你妹妹抬到府中,你们姐妹二人也有个伴。”
“是。”温惠面上微笑,手中却紧攥。
皇后说的轻巧,萧怀仁要什么女人没有,为什么是温慎?!
世上的男人那么多,温慎又为什么偏偏要勾搭自己姐夫?!
勾搭就勾搭吧,反正她成全他们。
温惠这边的事情差不多结束了,姜笙那边却还没有结束。
知道郑嫣嫣做了什么后,乔织几乎要跳起来:“郑嫣嫣你也太歹毒了吧?!”
其实只算每年各自宴会上见的那么几次面,她们也算是从小一同长大的。
乔织原来只觉得郑嫣嫣有些大小姐脾气,嘴上不饶人,动不动就喜欢挑衅姜笙,但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乔织又气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想给姜笙报仇,但既不能揍郑嫣嫣一顿、也不能把郑嫣嫣丢到河里喂鱼,更不能把这种手段还回去到郑嫣嫣身上。
郑嫣嫣还是嘴硬:“我歹毒?!她坏我亲事难道她就不歹毒了?!”
姜笙指了指自己:“我坏你亲事?”
一提起这件事情,郑嫣嫣就羞愤难当:“你装什么装——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姜笙确实不知道。
乔织是从母亲陈氏那里听来的,但侯夫人连杨家提亲的事情都没和姜笙说过,更不会说这些了。
郑嫣嫣不解释,乔织就把郑嫣嫣的动机一五一十并且抑扬顿挫说了,末了还总结:“真是太过分了!”
“杨家退你亲事害得你被笑话,你找杨家的公子去啊!关笙笙什么事情!”
就算带着麻袋或者刚磨好的刀上杨家的门,她们也没意见!
姜笙点头,平静问:“那么人呢?”
郑嫣嫣没好气:“什么人?”
“男人。”姜笙奇怪,“你要坏我名声,难不成就是让我一个人被关在寮房内?”
郑嫣嫣别过头:“没有。”
姜笙:?
郑嫣嫣一字一顿:“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没!有!”
“来不及,没找好。”
第一次干,没经验,她下次记住了。
郑嫣嫣双手环抱:“姜笙,你应该感激我的,并且对此表示惋惜。”
“今日皇后娘娘办的这场桃花艳的目的是什么,其实我们大家都知道,是要给太子选侧妃。”
“只要我的计划成功,让人看到你和太子在一起,皇后看在绛平侯的面子上,大小也会给你个从五品昭训的位分。”
郑嫣嫣冷笑:“你不过是侯府一个养女,日后能找到什么好夫婿,让你嫁给太子就是你上辈子就来了福分了。”
乔织拍案而起:“你爱嫁你嫁,你要给人家当小妾你当去?!”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姜笙扯了扯乔织。
她又问:“那刚刚寮房内的香是你点的吗?”
郑嫣嫣:“不是。”
香其实是碧铃点的。
让我们把镜头转到太子府。
演了这么一出戏,温惠回到太子府后身心疲俱,却又有一种诡异的满足感。
她是真的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
她还是过不去自己心里那关,本来还想着若温慎今日不作死,就等下次机会吧。
可很快,温惠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是错误的。
世间没有巧合,只有处心积虑。
陈嬷嬷来向她请罪,重重磕了个头后,跪在地面上垂着首。
温惠吓了一跳。
陈嬷嬷可以算是她半个奶嬷嬷,又随着她陪嫁到太子府,不仅是心腹,更像是她的长辈。
温惠忙说:“现在四下只有我们,嬷嬷有话就说,何必跪着?”
“老奴自作主张。特来请姑娘责罚。”
“太子殿下和二姑娘本在钟楼下面说话,是二姑娘借口脚疼把殿下带到了寮房。”
“后来老奴想添一把火,便让绛铃往里面吹了些迷情香,那香是老奴从碧铃房内收走的……在碧铃的恳求下本打算销毁,但老奴一时起了歪念,就把香收在了身上。”
“老奴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要告诉姑娘。”
温惠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有些愣住。
看着跪在地面的陈嬷嬷,半晌她轻声开口:“嬷嬷,你是对的。”
她应该狠心些、恶毒些,不然的代价就是前世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