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个月的时间,皇后才恢复嫔妃每日的请安。
灵汐这才知道,头半个月原来发生了好几件了不得的大事。
先是圣上在宠幸金菲儿和吕含香时吐了血,昏迷了好几个时辰。根据严院正查看,是庆阳宫寝殿燃的香有问题,里面掺了分量不低的迷幻草,这种草药对男子精气损耗极大,早就被列为禁药了。
圣上醒来后,说这香料是秦思思进献,他用了觉得甚好,没想到对身体损害这么大,当即就要赐死秦思思,还是皇后劝住了圣上。
同时,金菲儿供述当初秦思思找她打听了婉婕妤宫里的事。吕宝林也附和说,在婉婕妤落胎前几日,看到秦思思的大宫女心莲跟玉棠宫的二等宫女桃蕊鬼鬼祟祟的不知在密谋什么。
桃蕊被带到暴室,还没怎么用刑,就招认是秦思思让她在婉婕妤的膳食里下了落胎药,后来婉婕妤小产当日,她趁没人注意,将油纸塞到了春草的床铺下。而后,心莲也扛不住刑罚,供述冯御女当初有孕也是秦思思下的药,后来秦思思以此要挟冯御女,让她陷害婉婕妤,才有了凤藻宫月台前的事。
圣上因此一遭,身体愈发衰败,开头几日每天都会吐血,过了半个月才渐渐好转。严院正也表明,圣上以后需要多多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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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迟昭仪平安诞下一名女婴,按齿序为三公主。因诞育有功,迟昭仪被晋了淑妃,有了孩子的淑妃,似乎少了很多锋芒之色,每天都是公主长公主短的。
后宫的波澜似乎随着一次爆发,终究回归了平静。
灵汐如今是正二品的婉昭容,也搬到了玉棠宫正殿,不过看着淑妃和庄妃已经有了人选,灵汐心里却开始着急起来。
“姐姐,你说陛下什么时候才会晋我为贵妃啊?”
“你要是能生下一儿半女,我打赌陛下马上会晋你为妃,至于是不是贵妃,这可就不好说了。”
“姐姐,你别逗我了,要是真能生,你当我不生啊?这不是生不了吗。”
“那就只能等了,我看皇后最近的情况不怎么好,六宫事物都让淑妃和庄妃打理。”
这几日给皇后请安,南星就发现皇后脸上十分憔悴,哪怕用了厚厚的粉都还是能看出来,而皇后只说是自己身体欠佳,但南星分明看到皇后的属性里多了一个忧心忡忡。
而且,皇后往庆阳宫的次数越来越多,往往一待就是大半个下午,而且陛下最近似乎也只召灵汐侍寝,但并不频繁,十天半个月有那么一次。
这是灵汐在宫里过的第五个除夕,皇后破天荒的没有让嫔妃集聚凤藻宫,而是以自己身体不适为由,让妃嫔们在各自宫里过。
不过,初一一早,陛下和皇后还是接受了内外命妇的朝拜,南星瞅着陛下精神奕奕,看着健康的很,如此说来,恐怕真是皇后的身体不行了。
三月,草长莺飞。
陛下宣布册立二皇子黎云夏为太子。大皇子黎云阳封云阳王,待长到十六岁便要出宫开府,而抚养大皇子的简婕妤也因,抚养有功被晋为了昭仪。
灵汐正准备去凤藻宫给皇后请安,突然楞了一下,南星还以为她是饿了,忙塞了几个点心给她,让灵汐先垫垫。
“姐姐,我不是饿了,而是突然感觉很满足,似乎是心愿达成了。”灵汐的声音里满是疑惑。
南星也愣住了,“可你还只是昭容啊,不是说要当上贵妃才行吗?难道是因为陛下日前册立了太子?也不对啊,太子跟你也没什么关系。”
“我也纳闷呢,不过确实感觉到心愿达成了,我觉得我随时可以变回书页。”
“现在可不行啊,马上要去给皇后请安了,你便回书页了,我上哪弄个婉昭容出来?”
一众嫔妃依次落座,皇后今日居然穿了一身莹白的便服,发饰也十分简单,头上只是簪了一根凤凰衔珠的流苏。
据说这根凤凰衔珠,还是皇后做太子妃时,先皇后赏赐的,平日里都不轻易示人的,不知皇后今日怎么带了出来。
众人落座后不久,胡公公带着陛下的旨意来了凤藻宫。旨意是给灵汐的,说她温婉贤淑,聪慧过人,知书达理,故晋封为宸妃。
其他妃嫔小小地惊讶了一番,便又释然了,半年之前陛下便只招幸宸妃,如今晋位也是想当然的。
晚间,陛下到了玉棠宫。
“汐儿,今日惊喜吗?”陛下看着灵汐,满眼都是宠溺之意。
“谢陛下的惊喜。不过,臣妾有几句悄悄话,想跟陛下单独说。”
胡公公看了一眼陛下,便识趣儿的带着其他宫人退了出去,南星也跟着退到了外间。
“说吧,要跟朕说什么?”
“那不论臣妾说什么,陛下都不能生气。”灵汐准备说之前先给自己要个保险。
陛下笑了,玩味儿地说“行,恕你无罪。小调皮。”
“陛下,臣妾想知道黎景曜是谁?”
随着黎景曜三个字从灵汐口中说出,陛下愣在了当场,眼睛瞪大了一圈,似乎是带着极大地震惊,几次想要开口,都没说出话来。
陛下叹了一口气,似是想通了什么般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臣妾入宫第一年的除夕。冯御女滚落台阶,陛下居然不信我,还将我禁足,当时我就觉得陛下很奇怪。还有后来……”
灵汐絮絮叨叨讲了一大通,陛下越听神色越柔和,最后竟笑出了声,“朕给汐儿讲个故事吧。”
元德三年,在一个大户人家,有两个双生子降生,按照大户人家的规矩,双生子为不祥,必须要当场处决一个。
双生子的母亲极为不忍,在娘家的帮助下,悄悄藏匿了晚出生的那个孩子,并养在了自己的哥哥家,装作是嫂子所生的孩子。
就这样两个孩子都长到了十八岁,先出生的哥哥一直养在父母膝下,而晚出生的弟弟则作为哥哥和嫂子的孩子跟她们一起生活。
他们的父亲这时已经有些年长了,因为一场风寒就病倒了,哥哥每日处理这府内的事物,还要去照料生病的父亲。
某一天,在给父亲喂汤药时,尝了尝汤药的热度,结果他家的仇人在里面下了剧毒,虽然诊治及时,但还是损伤了哥哥的身体。
同时,哥哥的老婆看到夫君面色死灰的模样,已经怀孕七个月的她,不幸早产,这孩子生下来没几日就夭折了。
老父亲这时心急如焚,虽然他还有别的孩子能继承家业,但这个是他最钟爱的孩子,而且也是为自己试药才中了剧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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