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全身滚烫。
顾知夏晕乎乎的,一会儿宛若身处于极寒之地,一会儿又似猛然坠入到一片软软的云中。
她的意识,她的五感,都渐渐变得扭曲一片。
沈逸风站在顾知夏的床边,看着手中的体温计,不禁一脸惆怅,而后直接拎到了傅连琛的面前,生怕傅连琛看不见似的,就差直接贴在他的脸上了。
“来,请你大声的念出这两个数字,你好好看看这是多少度。”
高烧四十度,这是什么概念?
意味着身体免疫力低下,或者正处于严重的急性期,若不及时治疗的话怕是会容易引起体内一系列的问题!
“你到底是着急要孩子,还是着急要赶快把她折磨死啊,你要是再这样下去,哪怕我给你开什么神丹妙药,她也有不了孩子。”
“赶紧给她治,少说废话。”
傅连琛皱了下眉头,不想再听沈逸风继续说教下去,眼神,下意识的回避。
不知道是因为心虚,还是因为不想面对自己就是这个“罪魁祸首”的事实。
“切,嫌我废话,小爷我还懒得跟你唠叨呢。”
沈逸风不屑的撇了撇嘴,他当然也知道顾知夏的情况紧急。
只是当他把上顾知夏的脉搏时,不禁一怔。
“怪不得,她不是突然病成这样的,而是她原本就病着,一直都没好啊!”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听着沈逸风的话,傅连琛忽然就有些听不明白了。
而沈逸风将银针抽了出来,一一仔细的刺进了顾知夏的穴位中,又徒手掰开了两个小玻璃瓶,加进了药液中。
将吊瓶挂上去,确保顾知夏的手背上没有鼓针以后,才慢悠悠的开口。
“如果我没推断错的话,应该是胃炎引起的发烧,她体内的炎症一直没有完全消掉,你又这么凶残,结果就可想而知咯。”
沈逸风耸了耸肩膀,而傅连琛却愣在了原地。
顾知夏,几天前,难受……
傅连琛眸光狠狠一颤!
那不就是他把她的手机给摔了的那一天吗?!
原来顾知夏不是在装,是真的病了?
“阿琛,你怎么了,被传染了不成?”
见傅连琛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难看了起来,沈逸风的一只手刚要探过去。
傅连琛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心,猛地一惊,往后退了两步。
沈逸风的手被迫停在了半空,看向傅连琛的时候,眉头拧紧到几乎快能夹死一只苍蝇了,越瞧他就越觉得实在是太反常了。
“我没事,也没发烧,不过你刚刚说她的那种情况,如果是一开始就发作得厉害的话……她会怎么样啊?”
傅连琛试探性的问道,他原本早就已经将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可沈逸风这么一说,那日顾知夏苦苦哀求他的样子,一下子就从记忆的深处重新涌现了出来。
她那张惨白到毫无血色的脸,和无动于衷的他。
“还能怎么样,高烧就已经够让人难受的了,再加上胃痛,你想想那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沈逸风反问了一句,光是听着这样的描述,痛苦似乎都能接踵而至。
傅连琛垂下了眸子,看着躺在床上的顾知夏,眸光不禁变得有些复杂。
看着傅连琛这一副样子,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是沈逸风能够猜出来,八成是他和顾知夏前不久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兄弟,听我一句劝,你要是想早点儿让自己脱离洛清清的苦海,让顾知夏脱离你的苦海,你就别这么折腾她这小身板儿了,也别折腾我了,行不?”
沈逸风一条手臂直接搭在了傅连琛的肩膀上,实在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呵欠。
现在都已经凌晨三点了!
他今晚才在自己的床上舒舒服服的睡了还没一个小时,就被宋衍给薅起来了。
那薅羊毛都不带他这么薅的!
“哎,”沈逸风想到这里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别问,问就是想哭。”
“哭吧,不哭不是男人。”
正准备佯装抹眼泪的沈逸风:“……”
“靠,就不说安慰一下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无情的男人。”
沈逸风轻哼了一声,傅连琛看他这副愤愤的模样,也不打算再继续奚落他了。
“今晚你就住这里吧,就别来回折腾了,明天晚上你要是有时间我请你吃饭,地方你定,怎么样?”
“雅安居。”
沈逸风眉梢一挑,似是在等待着傅连琛的回应。
“行。”
傅连琛答应的爽快,沈逸风一双眼睛都亮了。
雅安居可是北城消费榜10以内的地方,要是敞开了吃,一顿没个五六位数的可下不来,菜品的味道和样式更是一绝。
“嘿嘿,这还差不多,那我先去睡一会儿,定个闹钟,这些药估计得输三个小时,万一睡过头了没把针拔下来,回血了可就遭了。”
“交给我就行,你快去休息吧。”
“你会拔针?”
沈逸风瞪大了一双眼睛,一副饶有质疑的眼神瞥向了傅连琛。
傅连琛笑了笑,他好歹认识沈逸风这么多年,一些东西他早就耳濡目染了。
他不说,不代表他没有学会。
“放心好了,交给我,没问题的。”
“嗯……”
沈逸风欲言又止,其实他想说,把顾知夏交给傅连琛这句话,怎么听怎么都让人觉得会出大问题吧?
“你可别激动啊,有什么事情随时上来喊我。”
“知道了,放心吧。”
傅连琛点了点头,而该交代的也差不多都说完了,沈逸风走出去两步,又回头看了看他,这才终于出了房间。
毕竟这困意来了,实在是挡不住啊,困得他一边走一边抹眼泪。
不过临走前,他还是很识相的将门给带上了。
房间,变得更加的安静。
静到似乎只能听见顾知夏那微弱的呼吸声,总会给傅连琛一种错觉,仿佛她的呼吸随时都有可能会断掉一样。
傅连琛走到了床榻边,看着她,各种各样的情绪交织在了一起,堵在了心口处,让他觉得沉闷压抑的很。
这个女人一向喜欢装模作样,可接连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