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劲宴有错,也没有错。
那个时候,所有挤在前面的人都这样。
错的是后代。
他们相爱,被强行揉在一起。
他们要想过好现在的生活,那就不能去计较以前的事情。
过不了心里那一关,那就先难受着吧。
只能如此了。
要么就死在过去的回忆里,要么就狠心,什么都不去想。
叶心音弯腰,对着墓碑鞠躬。
“妈妈,下辈子一定要过得很幸福,一生安康,长命百岁。”
她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妈妈的照片很年轻,冲着镜头笑,是青涩少女的美好。
叶心音想,死在最美好的时候,到底是遗憾还是幸运?
她想不通。
离开墓园之后,车子里良久沉默。
叶枭最先打破寂静,“你在怪我吗?”
叶心音,“没有。”
叶枭自顾道,“你觉得,当初如果我不那么贪心,他们不会死。”
叶心音叹口气,“怪你又如何呢,亲人就能回来吗?”
叶枭,“我不希望你不开心。”
叶心音怔然。
把叶枭送回家之后,叶心音没有立即进屋。
她跟陆景霄道,“我想去看看陆劲宴。”
“怎么?”
“开车走吧,抓紧时间,我不会看太久。”
陆景霄抿了抿唇,发动车子。
家里没有人。
陆景霄有钥匙,开了门进去等。
家里又收拾干净了。
这次的保姆有些新潮,家里拖地的水用了香水,屋子里有一股跟这宅子不一样的味道。
就好像一个清心寡欲的尼姑,喷了妩媚香水那样的违和。
叶心音如实道,“我还是比较喜欢宋礼娴的喜好,你看家里的家具,很多东西都变了,不知道是保姆做的,还是陆劲宴看见嫌烦,故意弄得乱七八糟。”
陆景霄,“不知道,我忘记以前是什么样子了。”
叶心音认真问,“你会觉得为难么?”
“为难什么?”
“你夹在我跟陆劲宴中间,没法做人。”
“我没有心,就好做人了。”
为什么陆景霄不痛苦,是因为他的心硬。
什么仇家,什么时代仇。
他不会去想那些。
不像叶心音始终都放不下。
叶心音苦笑,“难怪,我觉得我有时候像个疯子。”
陆景霄淡淡道,“有时候没有情绪的人才更像个疯子,陆劲宴杀了你的母亲,你悲愤,才算正常人该有的反应,但是如果反之,我不会再去想报仇的事,我这样的冷血,算稀奇。”
“那你在意什么呢?你的软肋是什么?”
陆景霄抬起眼眸,看着叶心音的眼睛。
不明显吗?
他的软肋。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叶心音看过去。
就见家庭医生推着陆劲宴走了进来。
看见他们俩,陆劲宴还有一瞬间的恍惚,“你们走错地方了?”
叶心音,“没有,来看你一眼。”
“看看我死了没有,是吧?”陆劲宴问。
“嗯。”叶心音也不客气。
陆劲宴,“没死,让你失望了。”
他这样说着,但是眉眼里的开心藏不住。
他看了眼时间,正要跟保姆说,陆景霄瞬间洞察,抢先开口道,“不用准备,我们不在这里吃饭。”
陆劲宴一顿,眼眸暗淡了下去,“哦,我没有要给你们准备午餐。”
叶心音看得清清楚楚,陆劲宴就是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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