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海道,“靖王妃娘娘真会玩笑,这浅水滩里,除了鱼能卖些银钱,能解觉温饱,哪里还有什么其他宝贝?”
“就是啊,哪有什么宝贝?”
“这些鱼我都吃腻歪了!”
有人窃窃私语,“这位靖王妃娘娘怕是没有见过世面,拿鱼都当宝贝!”
“整日坐在府里被人伺候着,怕是连活鱼长的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谁说不是呢?还来这里大放厥词,说什么宝贝?她知道个屁啊?笑死人!”
人群里大都是这些声音,有些人觉着没意思,已经自行离去,有些人还想看看笑话,就留了下来。
莲心听的怒火中烧,但是又气自家小姐,别说是百姓觉得小姐是大放厥词,她也觉得小姐这次闹的有点离谱了!
她自小服侍在小姐身边,一出生就是含着金汤匙,被江府上下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对于食物原本模样,那是见都没有见过,不说这些,小姐刚刚来运城,这雁江边也是第一次来,哪里知道什么宝贝?
江明月站在礁石上,江风吹起紫红色的袍角,翻飞舞动,好看的眉眼睨了一眼众人,恰似俯瞰众生的威严,嫣红唇角扯起一抹轻嘲,“难道这海里,只有鱼可食用吗?”
众人听到她问话,一副不然呢?不然还有何东西可食用?
李云海上前道,“靖王妃娘娘,这海里确实长了许多奇形怪状的东西,但是众所周知,唯鱼类被人们所食用。”
“李老爷说的好!”江明月道,“为鱼类被人们所食用,也就是说,其他生物并不是不可食用,是吗?”
“这……”
李云海这么一个奸猾的商人,此时也被江明月弄的丈二摸不着头脑。
“这还有什么可食用?恕草民见识短浅,还请靖王妃娘娘明示!”
李云海心中冷哼,一个常年居于京都,长于府邸,大门不出二门不入,锦衣玉食的娘娘,能知道个屁?
看着李云海眼底的嘲讽,江明月冷冷一笑,问道,“李老爷,你看到那片背阴处的浅海滩吗?”
李云海抬头看了一眼,道,“回靖王妃娘娘,看到了!”
江明月道,“那里面你看到了什么?”
李云海又细细看了一遍,道,“离得远,草民瞧不真切,只看到成片的绿色水草。”
江明月点点头,回头看着莫青,道,“莫青,把剑借给李老爷用用!”
莫青蹙眉,习武之人,剑如命,但是靖王妃发话,只好拔了剑递给李云海。
李云海不明所以,见莫青‘咣哴’一声拔了剑,吓的后退一步,剑到眼前,吓的颤颤巍巍的伸手拿剑,莫青松了手,李云海接过直接踉跄一步,这剑在莫青手里,轻如鸿毛,在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商人手里,那就是重如泰山!
江明月命令的口吻,“麻烦李老爷,去把那水里的水草割了!”
莫青的脸色,像吞了一只苍蝇一样的难看,他心爱的宝剑,用……用来割水草?
李云海如遭雷劈,脸上的五官拧成了一团,勉强挤出一个笑意,“靖,靖王妃娘娘,您,你这是开玩笑的吧?”
“李老爷,你觉着本王妃当着众位百姓的面,会与你开玩笑?”
“草民……这……,草民……”
李云海一脸的难色,他生在太后娘娘母族,自小也是锦衣玉食长大,如今又是商会会长,让他去割水草?这不是故意给他难堪吗?可是再怎么样,礁石上站着的,对他发号施令的是南楚靖王妃,他背后再是有太后娘娘撑腰,他也是民,而靖王妃是娘娘主子,只有听命的份。
李云海抱着剑,腿脚像灌了铅的压在地上,向那片背阴的浅滩挪去,一步三回头,真恨不得后面有一条绳子,再把他拽回去!
四位世家的老爷暗自偷笑,生意场上都是明脸奉承,背地里翻船,更何况他是商会会长,自然与他们矛盾更多,他们也是看了他不少的脸色,如今瞧着他吃瘪,自然幸灾乐祸的很!
江明月扫了一眼他们的嘴脸,吩咐着他们分别负责着四片浅海滩域,摸田螺,摸虾,摸螃蟹,摸扇贝,四位老爷当即变了脸色,皱成了苦瓜脸。
众位百姓虽然不知道靖王妃娘娘这是作何,但是这些个地头蛇他们早就瞧不顺眼了,如今靖王妃娘娘倒是替他们出了一口气,看着靖王妃娘娘的眼神,也就和善了很多。
众位百姓也都是在海边长大的,因为水患,只能偶尔去海里摸鱼解解馋。如今看他们摸鱼捉虾的,手脚都痒痒起来,三三两两的也跟着下去摸了起来。
运城的百姓常年在海里戏耍惯了,江明月描绘出的那些生物的模样,他们很快的就能对号入座,并且轻易的就能捉了它们,而那些世家老爷都是旱鸭子,从来没有下过水,不是刮破了皮,就是被虾蟹夹破了手,惨叫声连连,心中恼恨,作何的想不开要来运城?还被靖王妃耍的团团转!真是令人恼恨!
莫青立在一侧,一双眼睛一直盯着李云海手里的剑,脸上写着肉疼!
安宁很是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只有同为习武之人才能理解他此时的心情,同时又紧紧的握住自己手中的长剑,好在没有遭殃!
莲心看着雁江边海滩里的一群人,觉着好笑,凑近江明月,“小姐,那些真能吃?”
她家小姐什么时候知道那些东西了?而且还能很清楚的描述出来。
“嗯哼!”
江明月一脸傲娇的捏了捏莲心的小脸,“做好了别馋嘴的撑死你!”
莲心翻着白眼,“奴婢才不似小姐嘴馋!”
江明月笑笑不说话。
无论怎么样,运城百姓摸的很开心,而且收获满满,很多百姓都回了家中把鱼筐鱼王鱼盆什么的都拿了来,又赶了很多车来,兴师动众的回了运城城府。
宋玉正在山里摘异草,被影卫叫了回来,还让他买了许多调料,宋玉不开心,靖王妃说要赔了他那坛被糟践的‘春时雨’,他倒要悄悄,她如何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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