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月昏迷期间的梦境里,都是不停的在溺水,一次又一次,然而每一次,都有一个丰神之姿的男人将她救起,直到最后一次,她坠入无尽深渊,再也不见那个男人。
“娘娘,娘娘,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桑枝在一侧激动的抹眼泪,这日日夜夜的盼着,终于醒了。
见到清晖落入床上女子的漆黑瞳眸,青陌长舒了一口气,眉眼再次恢复往日里的冰凉,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云逸坐在亭阁下汉白玉的棋桌旁,对着出来的青陌挥了挥手,“青陌,与我下一盘。”
青陌点点头,却心神恍惚的上前,坐到云逸的对面,随便执了一子。
云逸蹙眉,“心不在焉,不下也罢!”
青陌这才收回神思,抱歉的看着云逸。
“无法面对她?”
殷王死士执行的那些任务,他从来不关心,但是他好奇这个被殷王放在心尖上的女人,自然就知道了她的身份,也知道了青陌的任务,只是她的任务很失败,倒不是青陌的问题,而问题在于殷王,竟然对南楚靖王的女人,动了真心!
权力场上的争夺,最怕的就是被情所拌,殷王,这是犯了大忌讳!
青陌伸手将落下的那枚棋子收回,看着空无一子的汉白玉棋盘,喃喃道,“如果能回到当初……”
她的眉色有所动容,但是她知道自己心底坚定的是什么,所以她又重重的将棋子落入原处,“如果回到当初,我依然会那么做!”
棋子落盘有声!
云逸轻轻一笑,看着她姣好的面容,“放心,她识不出你!”
青陌并未在他的话里放平眉头,“你不了解她,她不是寻常女子!她……,她很不一样。”
屋子内,江明月睁开眼睛,眼前就是一张红着眼眶的小丫头,恍恍惚惚的,好像回到了她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莲心也是这么红着眼眶的立在她眼前,见她醒来,还喜极而泣的抹着眼泪,一个小丫头,竟是哭成了泪人。
想起莲心,江明月才想起来自己被秦无双背后下狠手,推进了雁江里,这才重视起来自己眼前的处境,混沌的眼底逐渐清明,看着眼前陌生的女孩,一双眼睛明亮纯澈,很是单纯,江明月挣扎着起身,桑枝赶紧上前扶着。
江明月体内的寒毒已经散尽,只是昏迷了这么久,身子骨有些僵硬,好在桑枝扶了她一把,让她顺利的坐了起来,桑枝放了一个枕头在江明月的身后,让她舒服的靠着。
看着贴心的女孩,江明月轻轻一笑,“是你救了我?”
听到靖王妃问她话,桑枝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草民没有这么大的本事,是云翳神医救的娘娘!”
云翳神医?江明月没有听闻过,但是既然是神医,又救了她,想必这里应该是安全的。
江明月打量了一眼陌生的屋子,外面似有花香飘散进来,空气也是温暖袭人,令人身心舒畅,不禁蹙眉,“你知晓我的身份?”
桑枝乖巧的点了点头,“草民知道,娘娘是南楚靖王妃。”
“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为何不将我送回运城城府?还是说,大哥命你将我带来这里医治?”
桑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江明月疑惑的看着桑枝。
桑枝道,“不是江州府送娘娘来这里医治的,是一个白衣公子。”
“白衣公子?是谁?”
桑枝凝眉摇了摇头,“草民不知道那位白衣公子是何身份,但是那位白衣公子也中了寒毒,是他将娘娘从雁江边将娘娘送到草民那里去的。”
一说也是中了寒毒,江明月立马就知道是谁,“南宫即墨?”
原来是他!
这一声,是江明月喃喃自语,桑枝没有听清,但是隐隐听到是南宫二字,南宫是北岳皇家之姓,桑枝一惊,“娘娘,难道那位公子是北岳皇室中人?”
江明月反问,“听你这话,你不是北岳人?”
桑枝立马摇了摇头,“草民是南楚人,就住在运城边的山林里,那日草民进山采药,南宫公子从马上摔落,我就将他带回了草民的陋室,为公子施针祛寒,那日运城大火,我出门查看,回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南宫公子的身影,等了一夜,天日发白,才见到南宫公子又驾了马回来,和娘娘一同昏倒在草民门前,娘娘身中寒毒,又掉进了寒凉刺骨的雁江里,草民医术不精,虽然能保住娘娘的性命,但是却救不醒娘娘,所以那位公子就命人将娘娘送到了这北岳五行山的药王谷里。”
江明月一惊,“所以我们现在在北岳?”
又道,“可有书信于我兄长?”
大哥若是不知道,以为她淹死在雁江里,该是急疯了,而且君玄奕若是回来,知道她掉进雁江里,万一做傻事,跳进雁江里寻她怎么办?那冰寒彻骨的寒水,想想都后怕,更何况,他根本不可能在雁江里寻到她,她不想让他们担心,更不想他们为她心伤难过。
桑枝看到靖王妃眉眼里的焦急,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开口。
“没有是吗?”
桑枝的为难,说明了一切。
桑枝艰难的点了点头,“娘娘还在草民家里的时候,有将士过来寻过,只是草民当时并不知道娘娘的身份,也不知道那些将士是好人还是坏人,所以……但是草民也不后悔,娘娘的身体才是大事,如今平安无事,对靖王殿下和江州府都是最大的安慰!”
桑枝虽然看着乖巧单纯,但是说出的话,却很有力道。
“娘娘,靖王殿下是南楚百姓心中的信仰,也是草民心中的信仰,草民也希望靖王殿下能早日见到娘娘,既然娘娘已经解了寒毒,即刻启程便是,娘娘路上身体不适也不怕,草民会些药理医术,会好好照顾娘娘的!”
真是一个贴心的姑娘,江明月看着桑枝的眼里都是欢喜,轻轻点了点头,“好!”
候在门外的阿水露了一个脸,道,“草民这就去准备马车行囊!”
其实也没有什么行囊,只是多备一些药草罢了!
江明月这才注意到站在门口的青年男人,他身子精壮,似乎习过武,只是脸上纵横交错着刀疤,有些骇人!
桑枝道,“娘娘,他是阿水,是他将您从雁江里救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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