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宫门口,宋轩明等候许久,终于看到叶芷奕徐徐而来。
她背着包裹,手上拿着一个精致的木盒,见到宋轩明时,脸上露出微笑。
宋轩明迎上前,看似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她的包裹,面上露出些许不舍“小妹说你要走了?”
叶芷奕点点头,淡淡地说道“是啊,在这里待得也挺久了。原本来这儿是想打探九转通天镜的下落,可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我想再去其他地方看看。”
“自从那日你拜托我以后,我便派人打探过,倒是得了一些消息。”
宋轩明的话一下子点亮叶芷奕已经灰暗的心,她眸中透出光彩,难掩欣喜地问道“是什么消息?”
宋轩明面露无奈“二十多年前,九转通天镜确实曾经出现在王宫藏宝阁中,不过那场大乱后,就遗失了,据说是被当时极富盛名的大盗千面玉容盗了去。”
千面玉容?!
叶芷奕闻言睁大了眼睛,那不就是娘亲,可为何她从未听娘亲提起过这事。
“大哥,多谢了。”叶芷奕郑重地向宋轩明深深鞠躬以表谢意,他能将她的事如此放在心上,说明他是真心待她。
叶芷奕想起昨日宋轩明的告白,心生愧疚,对于他的情意,她终究是回报不了。
叶芷奕道了一声保重,便径直离开了。
离开王都城前,叶芷奕去珍宝阁买了一个乾坤袋。之前凌湛尘送她的那个被索隐拿了去,早已不知了去向。
如今她也算是腰缠万贯的富人了,倒是毫不吝啬地备了许多灵药法器,也为小耳准备了许多仙浆琼露。
然后买了一匹快马,出了城门。
叶芷奕一路上之上除了休息的时间都在赶路,用了整整半个月的时间从九州大陆最北边的北国,赶到了大华朝最南方的边塞小城廪州城。
城门前,叶芷奕勒住了马匹,望着城门上的廪州二字,恍若隔世,她已经有七八年没有回来了。
小耳从乾坤袋中探出脑袋,看了一圈四周,朝叶芷奕叫唤了两声,叶芷奕抚摸了一下小耳的脑袋道“我们到家了。”
一座破旧的宅院前,叶芷奕推门而入,霎时间尘土飞扬,呛了叶芷奕一脸灰。
叶芷奕轻咳了两声,踏进院内。只见小院内杂草丛生,破旧不堪。
这个院子,叶芷奕曾经和娘亲在这里一起度过了七年的光阴,一瞬间各种回忆涌进脑海,叶芷奕只觉心头憋闷难受。
她扫了一眼院内,来到她与娘亲一起栽种的梨树下,当时的小树苗已经长成一颗茁壮的大树,可惜物是人非,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
叶芷奕百感交集,伸手抚摸着那颗梨树的枝干,突然一个回忆闯入脑海之中。
那天是她六岁生辰,娘亲与她一起在院里重下了这颗梨树,说是等她七岁生辰时,这颗梨树会结出一个神奇的珍宝。
当时她信以为真,于是每日都来这梨树下翘首以待,想看它如何长出珍宝。
可是第二年,在她七岁生辰的当天,那个人突然闯了进来,毫不留情地杀害了她的母亲。她从外面回来,正好看到母亲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幕,从那一刻起,她的世界彻底蹦碎。也是从那时起,她再也没有过过一次生辰。
回忆总是太过残酷,叶芷奕额头冒着冷汗,扶着梨树微微喘着粗气。
小耳却突然从乾坤袋里跑了出来,在梨树的一侧来回走动。
它用鼻子嗅了嗅,冲着一个地方就开始刨坑,刨了不久,就见一个锦袋露出了地面。
小耳兴奋地朝着叶芷奕狂叫,刚从回忆中缓过来的叶芷奕面露疑色地来到小耳身边,发现那个锦袋时,她不禁一怔,然后俯身将锦袋从土中拿了起来。
打开锦袋来,里面赫然是一个十分简单古朴的小铜镜,不过巴掌大小,锦袋里还有一张纸条。
只见纸条上写着“世界上的所有的珍宝都不如我的小叶儿珍贵,愿我的小叶儿平平安安地长大,永远快快乐乐。”
模糊的字迹倒映在叶芷奕如水的眼眸中,一瞬间激起千层巨浪,泪水像是惊涛骇浪,再也不受控制夺眶而出,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娘亲。”叶芷奕哽咽难言,“我真的好想你。”
叶芷奕蹲下身,靠着梨树蜷缩在一起,难以抑制的情绪转化成泪珠,一滴又一滴,浸透了一方的泥土。
哭了许久,叶芷奕才重新站起身,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对小耳道“走吧。”
然后毫无留恋地走出了这处旧宅,头都没有回一下,转过了街角。
廪州城最好的酒楼里,食客们像是看疯子般看着点了一桌子菜的叶芷奕。
只见叶芷奕双手不停,一道接一道地将饭菜塞入口中,噎着了就喝一口酒,然后继续疯魔地吃着。
其他桌的客人开始议论纷纷,有人说她怕是许久没吃饭饿着了,有人猜测她是受了情伤以此发泄,还有人说她估计是来吃霸王餐的,一看就是没钱的主。各种猜测是众说纷纭,可对叶芷奕来说是一点影响也没有。
正在大家闲着没事各种议论时,大街上突然传来一阵喧嚣声。
酒楼里的食客立刻转移了视线,纷纷向那喧嚣声处张望,只见五个大汉围着一对年轻的男女不让他们离去,少时,一个锦衣公子坐着一个软轿从不远处来到众人面前。
锦衣公子一脸不耐烦地道“怎么磨叽这么久,还不快点动手。”
五个大汉闻言,立刻出手去抢那个女子,那男子哪里肯让,护在女子身前,任由他们拳打脚踢。
酒楼里的看客中有人愤怒地道“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嚣张,这究竟是什么人?”
与他同桌的一人立刻出声道“李兄你初来乍到,有所不知。那个锦衣公子是我们这里府尹的独子,是这廪州城的混世魔王,没有人敢惹他。我看这情形,怕是他啊又看上了别人家的小娘子喽。”
“可是,没有王法了吗?”那位姓李的男子仍是不甘。
“在这里,他爹就是王法。”有人轻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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