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们。”苏慕柘没有其他的办法,挥了挥手,说道。
第二日,依然有几个人被土匪绑在了山前。
苏慕柘已经有些焦躁了。
半夜里,巡逻的人增加了不少,苏慕柘举着火把站在营地前。
临到傍晚的时候,他将营地扎在了青桐山脚下。
青桐山险峻,他们攻不上去,可是山上的人也只有一个出口能出来,苏慕柘守在这里,山中的匪徒探头探脑,可是明晃晃的火把将天空照的如同白昼,他们也不敢冒出出来。
山顶上军师正从一只信鸽的腿上取下一个纸条,看了看只好,他嘴角噙了一抹笑,将纸条碾碎,信鸽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军师大步离开,只余地上一堆的碎屑。
如果被大当家的几人看到,恐怕还会惊讶,军师原来还是一个内功高手。
接连几日,敲诈苏慕柘的粮食吃完了,大当家的又陷入了愁苦中去。
“要不,我们就投降?”推开军师的屋门,大当家试探的问道:“这样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啊?”
事情搞得这样大,他都有些害怕了。
他也不过是一个小土匪,刚刚一开始受到百姓拥戴的时候,还做梦幻想着当个土皇帝,可是,很快他就后悔了。
他还是适合偶尔打个劫,安生度日啊。
军师这次倒没有疾言厉色,而是笑道:“大当家的放心吧,我收到了消息,他们这次带的粮食并不多,听说京城那边筹粮都没有头绪的,何况原南那边的难民那么多,听说了朝廷赈灾,四面八方的难民都赶了过去,只要我们再撑过这几天就好了。”
大当家的将信将疑:“你是怎么从外面得得信儿啊,我们现在被围的铁桶一般的。”
“这你就别管了,安心就是了。”
“不行啊,安心不了,明日就断了粮了。”大当家的抓了抓头发,愁眉苦脸的说道。
“那,我们这前段时间不是很多投来的青少年吗?不行让他们冒充一下,还能换点粮食。”军师随意的说道。
大当家的一听,却怒了:“军师你说得什么话,让俺出卖兄弟去换粮食,俺不干!”
军师抬头,看着大当家的生气的蹲在一旁,急忙道:“不是出卖,是让他们冒充一下百姓,反正他家中还有人,让他换了粮食就先回家,以后等我们赢了再回来不就行了。”
“不行,俺不干,这还不是出卖兄弟吗?俺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让一个兄弟掉过队,就是死了,也得把尸体抢回来埋了,人家那么信任俺们,来投奔俺们,俺们怎么能利用人家?”
大当家的摇头跟拨浪鼓似的,军师还待劝说,他起身扒拉开门出去了。
其他的都好说,这个事不行!
军师没有办法,气的坐在屋里生闷气。
山脚下,苏慕柘正查看着地形图。
从西侧的山脉处,似乎有一道连着的独木桥,绕过去就能到了青桐山的主峰处,不过这条道路太危险了。
苏慕柘一筹莫展,陈贺和李岩也没有消息。
这个时候,门外士兵禀报:“一个老婆子,说非要见您。”
“老婆子?带进来。”苏慕柘说着,坐在了椅子上。
老婆子一头花白头发,穿着洗得发白的衣衫,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
待走到屋中,老婆子抬起了浑浊的眼睛仔细的盯着苏慕柘看了又看。
“这位妈妈,可有什么事情?”苏慕柘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你是星儿吧?”老婆子端详良久,开口问道。
苏慕柘从椅子上腾的一下子弹了起来。
从来没有人知道星儿这个名字,除了母亲和当年边城的仆人。
“您是?”苏慕柘上前一步仔细打量。
老婆子圆脸,可是似乎经历了很多的风霜,脸上皱皱巴巴的,满是皱纹,手掌粗糙,指头像干枯的树枝一般。
“少爷,老奴是兰嬷嬷啊……”
老婆子忍不住上前一把抱住了苏慕柘,放声哭道。
“兰嬷嬷?”苏慕柘听了心神俱痛。
当年,母亲身死,身边的两个丫鬟,一个跟着殉了主,一个据说回了老家。
可是,兰嬷嬷的老家不在这里啊,而是在漯河那边,怎么她会出现在这里,还变成了这样?
一阵痛哭过后,苏慕柘拉着兰嬷嬷坐了下来。
“当年,夫人知道老爷去世后,怀疑是有内奸,于是暗暗的查探,突然有一天,夫人将老奴叫了过去,吩咐老奴去京城找淳于尚书,可是老奴出了城门,就觉得不太放心,待转身回去的时候,就,就看到夫人和玉娟倒在了血泊里……”
兰嬷嬷拉着苏慕柘的手,陷入了回忆中。
“当时那里围着许多的人,夫人就那样躺在那里,动也不动,身下的血流了那样大的一滩,老奴在人群里,眼睁睁看着您还那么点,趴在夫人的身边痛哭流涕,最后还是边城的副将大人才将您领了回去。”
“夫人当时面临着倾城祸国的流言,当时我不放心,一直躲在城中,等着老侯爷到了,然后传出了夫人殉情的消息,一举将之前的流言盖住了,人人开始称赞夫人巾帼不让须眉,等到夫人下了葬,您有老侯爷照顾,我才动身去往京城。”
“谁知道,半路遇到了青桐山的劫匪,被他们掳了上去,我跑了几次,被他们打断了腿,一直养了一年多,才慢慢的能走路,可是距离夫人的吩咐已经好久了。”
“我心急如焚,当时夫人让我带的书信也被掉落在了山崖下面,等到我终于能走了,可是却逃不出去了,这条腿啊,还真是累赘。”
兰嬷嬷捶着其中的一条腿,无奈又痛苦的道。
“嬷嬷,您被这样。”苏慕柘抓住了她的手,心疼的道。
兰嬷嬷在土匪窝里,不知道都经历了多少危险,能留下性命就不错了,看看她这张苍老的脸和摸起来干巴巴的手,就知道她一定受了甚多的委屈。
兰嬷嬷轻轻拍了拍苏慕柘:“不要紧,老奴都这把年纪了,没关系了,这些土匪们还算有良心,都是往来的富商被打劫,我也曾经托人带过口信或者纸条给淳于尚书,一直没有消息,后来我也托人给您带过信,恐怕,都没有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