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苏慕柘一脸疑惑,迈步走了进来。
从辛峰那边出来,他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一路就出了城,索性顺着自己的心意来了洪福寺,老远就看见别院里灯火通明,杜若的身影一晃跑去了旁边的小院。
大门敞开着,他就走了进来。
“嘉哥儿犯病了,一直在喊头疼,我要带他去找老大夫……”淳于晏看见苏慕柘,绷紧的心弦顿时松了,声音里已经带着哭腔。
“我瞧瞧!”苏慕柘大步走上前来,一把就抱起了嘉哥儿,微微打开披风,看见嘉哥儿的小脸儿已经没有了血色,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
“跟我来,先去找慧远大师!”苏慕柘心中一沉,抱起嘉哥儿就大步走了出去。
淳于晏急忙追上去,焦急的道:“慧远大师懂医术吗?嘉哥儿一直都是老大夫给诊治的。”
“放心,慧远大师起码不会给诊治的更坏,就嘉哥儿这个样子,等到下山就怕晚了。”苏慕柘尽量放平缓了声音说道。
可是淳于晏还是被吓傻了。
她不由的停住了脚步,浑身开始簌簌发抖。
这个时候,二夫人和娇娘从旁边追了上来,娇娘上前急忙扶住了快要晕倒的淳于晏,二夫人颤着声音问道:“怎么回事?现在是要去哪里?”
苏慕柘脚步不停,回答了一句:“去找慧远大师救命!”
淳于晏咬了咬牙,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在娇娘的搀扶下跟上了苏慕柘的脚步。
二夫人也急忙跟了上来。
别院离的并不远,没走几步路就到了,寺门已经关闭了,苏慕柘拍了拍门,大喊一声:“苏慕柘求见慧远大师!”
苏慕柘运用了内力在声音里,只听得声音一直传了很远,寺门打开,小沙弥揉着惺忪的眼睛,道:“施主,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啊?”
“小师傅,我找慧远大师救命,大师现在在哪里呢?”
苏慕柘一脸的焦急,小沙弥顿时清醒了许多,一指后殿方向,道:“主持还在后殿做晚课……”
小沙弥的话音还未落,苏慕柘已经不见了人影。
小沙弥张大了嘴,这位施主还真是厉害,背上似乎还背着一个人呢,轻功还真是不错……
他还小,如今正在练习轻功的入门基本功,就是每天踩着箩筐的边缘来回的飞奔,师傅说了,只要什么时候箩筐不被踩扁,基本就算是入门了。
小沙弥表示,很难,他已经练习了快半年了,还不成……
门外,淳于晏和二夫人、娇娘跌跌撞撞的赶了过来。
淳于晏喘了一口气,然后急急地问道:“小师傅,可有一位男子背着一个小男孩进去了?”
小沙弥点点头,脆声道:“是进去一个人,不过背着什么就不知道了。”
淳于晏闻言,又急忙问道:“他去了那个方向,小师傅,我们可以进去找他吗?”
小沙弥立刻堵在了门口,严肃的道:“我们寺庙在夜晚概不接待女客,女施主还是请回吧。”
自从上次柳青青的事件之后,洪福寺就改了规矩,即便女客留宿,也是在外面的别院,不再在寺中了。
淳于晏无奈,连连求告,可是小沙弥却是油盐不进,只说是寺里的规定。
娇娘默默的从背后摸出了一块儿窝丝糖,递给了小沙弥:“小师傅,我们真的是救命的事情,就是你刚才看见的那个男子,是我姐夫,他背着我的弟弟,他都昏迷了,如今正等着慧远大师救命呢,你就让我们进去看看吧,好不好,我的糖都送给你。”
小沙弥从前只见过窝丝糖,可从来没有尝过,听说这个糖很甜的。
小沙弥握着手中的窝丝糖,犹豫了一瞬,娇娘一看有戏,拉着淳于晏就想进门。
小沙弥却身子一横,又挡在了她们的面前。
“我们寺里有规定,女施主就不要为难小僧了……”
“沙师弟!”正说话间,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响起。
小沙弥闻言一个哆嗦,立即转身,答道:“是,大师兄!”
手下意识的就背在了身后,突然又想到什么,小沙弥将手中的窝丝糖新宿迅速扔给了娇娘,苦着脸跟眼前的大师兄解释道:“我没拿……正要还给女施主呢……”
大师兄嗤笑一声,没有理会他,而是面向淳于晏三个人道:“主持请三位女施主进去。”
“多谢慧远大师,多谢这位大师兄。”淳于晏惊喜道,然后提起裙角就向后面跑去。
一阵风刮过一般,三个人就不见了。
小沙弥在心中默默的念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是风一般的速度。”
还没念叨完,就察觉到一道冷冷的视线看了过来。
小沙弥急忙立直了,解释道:“大师兄,我真的没拿,是女施主硬塞给我的!”
“哦,是吗?可是我看你都流口水了呢?”
大师兄上下扫视了他一圈,突然道。
“啊?没有吧?”小沙弥急忙抬起袖子擦了擦嘴。
随即又意识到被大师兄给骗了,把嘴撅得高高的,扭了身子不再理他。
大师兄笑了起来:“沙师弟,知道主持为什么让你守着门口吗?”
“为什么?”小沙弥拧着身子,又想知道,又不愿意跟大师兄说话的别扭着。
“我们出家人,最重要的就是修身养性,这里正是人来人往,与俗世相结合的地方,若是你能在这里谨守自己的本性,那么以后遇到什么情况也不会迷失了,这是师傅的苦心,还望你能明白。”
小沙弥顿时肃穆起来,双手合十道:“大师兄,师弟谨记在心,多谢大师兄提醒。”
“唔,你明白就好。”大师兄点点头,转身离开,远远的丢下一句话:“不过,沙师弟,那个轻功该练练了啊,其他人都已经进行一下步了,你还踩箩筐呢!”
小沙弥……哼!大师兄真是坏透了!
淳于晏急步跑去了后殿,就看到嘉哥儿被放在一旁竹榻上,上半身的衣服解开了,明晃晃的扎了几个行针。
煞白的脸色似乎有些好转,气息也没有那样急促了。
“大师……”
淳于晏上前,刚要问话,被慧远大师制止了。
他手起针落,又扎了一针在嘉哥儿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