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晏睁开眼,看向安阳郡王:“谁让你喝我桌上的水,我喝水就喜欢放胡椒粉,不可以吗?”
安阳郡王举起手,连连道:“好,好,你喜欢就放吧,咳咳……可是晏晏,能不能不生气了?”
安阳郡王说的可怜巴巴。
淳于晏气鼓鼓的扭了身子:“谁敢生您这个郡王爷的气啊?”
“你看,还说不是生气了,明明就是很生气了!”安阳郡王挪了挪位置,凑到淳于晏的眼前。
“我错了行不行,你看你,老是这么生气,哎呀,这两天都长皱纹了!”安阳郡王夸张的惊叫一声。
淳于晏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在乎容貌吗?再说了,我天生丽质,今天早上刚照的镜子。”
“嘿嘿,我知道晏晏你现在漂亮的很,可是该在意容貌的时候,还是在意一点的好,比如,不要老是这么板着脸,不好看。”
安阳郡王笑嘻嘻的说道。
淳于晏却不买他这一套,扯了扯嘴角,冲着他道:“好了,我不板脸了,你可以走了!”
“别啊,晏晏,你怎么这样啊,过河拆桥,我可刚哄了你高兴,你就将我赶走啊?”
安阳郡王眨眨眼,看着淳于晏无动于衷的表情,叹了一口气,道:“好了,好了,我承认,是我骗了你,是我不对,你要是再生气就打我吧。”
说完,安阳郡王将手伸到淳于晏的面前,还拿出了一个小小的戒尺。
“您这是做什么?我可没有资格打您。”淳于晏瞧了瞧戒尺,抿了唇说道。
“好了晏晏,我坦白,刚才你看到的那两个人,一个是杏儿,是我主动找到她,让她去找你告诉尉氏和朱雅雯的阴谋,还上殿为你作证的,另一个,是杏儿的青梅竹马,齐云,是瑞王的侍卫总管,那个令牌就是他给我的……”
“这么说,郡王爷还真是帮了我大忙了,我还以为自己人品好,有人相助呢。”淳于晏斜了一眼安阳郡王,道。
安阳郡王苦笑一声:“其实也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暗中查到了杏儿的时候,原本是想告诉你的,是杏儿求我给他妹妹报仇,恰好齐云也在,那我就正好想到了让齐云帮我这个忙,我呢就成人之美,护他们安全,让他们开始新的生活,我知道,若是你知道令牌造假的话,你就不会让杏儿和齐云帮忙了,可是这样的话,之前的调查就白白浪费了,不能抓住尉氏和朱雅雯的把柄。”
“晏晏,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样自作主张的,以后我保证,一定有什么事都经过你的同意,好不好?”安阳郡王真诚的说道。
淳于晏摇摇头,道:“我并不是因为郡王爷自作主张,我也知道您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可是,我们为什么找证据?不就是将证据都摊在阳光下,让国家的法律来制裁瑞王和朱雅雯吗?若是我也去捏造证据,那么我与朱雅雯这些人又有什么区别?再说了,这一次这样,下一次呢,若是有问题我们还去捏造证据,那么我们就能一定保证自己调查的就是对的?郡王爷,我们大秦朝为什么要有律条,不就是要寻一个公平公正吗?”
淳于晏字字铿锵,仿佛是一个个石头落在安阳郡王的心上。
他就那样看着淳于晏,仿佛在看一个从来不曾认识的人。
他从来也没有想过,淳于晏所说的这些事情。
身处皇家,他自小就经历各种的心计手段,各种黑暗的阴谋诡计,从来没有想过,法律是有这个意义的。
眼前的女子,比他还要小上一岁,可是通透的眼神,坚定的信念,是他从来都没有的。
安阳郡王缓缓的点了点头,道:“晏晏你说的对,我懂了,这一次请你原谅我,以后我绝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的。”
安阳郡王说的郑重,淳于晏突然有些怪异的感觉。
“其实郡王爷,我,我该说谢谢的,你也都是为了我,对不起,刚才我的态度太过激烈了。”
淳于晏有些不安的说道。
安阳郡王灿然一笑:“只要晏晏原谅我就好啦。”
淳于晏都安阳郡王逗的忍不住笑起来。
安阳郡王想了想,又小心翼翼的道:“那个,其实晏晏,我还有坦白一件事。”
淳于晏皱了皱鼻子,道:“是不是说刘侧妃的事情?”
“啊?这你都知道?”安阳郡王惊讶的道。
也对,晏晏当时看他的眼神就不太对了。
“刘侧妃其实也是我收买了她身边的丫鬟挑拨的,所以……”
“那她的流产是真的还是假的?”淳于晏顿了顿,问道。
安阳郡王忙道:“这个是真的,不过,她的孩子保不住,原本就是要流掉的,我也不算害了一个性命,而且,刘侧妃本来就是想用流产来陷害朱雅雯的,不过,是时间上,我给做了调整。”
安阳郡王掐着手指,比划了一下。
就是提前了两天嘛,原本刘侧妃在中秋节之后就不太好,一直寻着机会想要陷害朱雅雯。
只是没想到,瑞王会因为刘侧妃流产的事情,将朱雅雯给杀了。
想到这里,安阳郡王忍不住蹙了蹙眉头。
那天晚上青阳郡主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可是朱雅雯死的时候,他明明看到了她的小动作……
淳于晏的话将安阳郡王的思绪拉了回来。
“其实,到底郡王爷是什么时候发现的这些事情,又是什么时候安排部署的呢?”
淳于晏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明明,安阳郡王天天在她身边缠着,没有时间去做这些事情啊?
再说了,整日里游手好闲,放荡不羁的安阳郡王,还有这个本事,也是让她有一点刮目相看了。
安阳郡王笑了起来:“晏晏,是不是有那么一瞬间崇拜起我来了,别看我整日里什么都不干,其实呢,我也很聪明厉害的。”
淳于晏……
得了,又开始恢复本性了。
得得得的马车往洪福寺走去,一路上都是安阳郡王夸夸其谈的声音。
淳于晏真的是后悔给他提起这个问题了。
洪福寺里,淳于丞相正等在别院。
“父亲,您怎么来了?”淳于晏看着端坐在椅子上,惊讶的看着她与安阳郡王的淳于丞相,出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