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晏紧紧的闭住了眼睛,深深的呼吸一口气,道“这么说,已经七天了,没有消息,然后,等到边城的消息送过来,也要四五天的时间,苏慕柘如今也不知是生是死了?”
淳于丞相叹息了一声,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晏晏了。
安阳郡王有些心疼,开口道“晏晏,你别担心,皇帝舅舅已经派人去了边城了,下令一定要找到苏慕柘的,不跟你说,就是怕你担心。”
虽然,安阳郡王的心里酸溜溜的,可是他还是不能看晏晏这样上心难过。
苏慕柘,你要是有出息,守承诺,就要好好的活着回来,到时候再公平竞争!
安阳郡王心中默默的想着。
外面,一阵大声呼叫响了起来。
“晏晏,晏晏,苏慕柘出事了,怎么办?”淳于睿惊慌的大步跑了进来,一边跑着一边喊道。
进门看到淳于丞相和安阳郡王坐在一旁,淳于晏脸色有些发白,眼圈红红的,淳于丞相阴沉着脸,吹着胡子,恨不得将他赶出去。
而安阳郡王跟看傻子似的,就那样看着他。
淳于睿突然觉得,好像他的反应也不太正常了。
原本,他是着急的想要告诉淳于晏这个消息的,连家都没有回。
怎料到,父亲和安阳郡王早就在了。
“那个,那个,我想起还有事,就先回去了啊。”淳于睿一溜烟的又跑走了。
淳于晏自始至终,一直呆呆木木的坐着。
这些天来,她一直心里惶惶的,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原来,真的有事情发生了。
淳于晏将手放在心脏处,这里钝钝的,隐隐作疼。
其实,苏慕柘走了这么长时间,她收到很多书信,信里面都是苏慕柘在行军途中的见闻,有好玩的人和事,有美丽的风景。
淳于晏原来还真的不知道,苏慕柘的画功了得,将沿途看到的漂亮的风景都画了出来,漂亮的白桦林,落在画上,仿佛能看见风吹过,白桦林画画作响的声音。
有的时候,还有可能只是一朵小花,苏慕柘说,当地人叫它野菊花,小小的一朵,就长在路边或者地边,经历秋霜依然努力的生长。
书信到了后面,就变成了见闻,有哪些不常见的吃食或者手工,不得不惊叹,民间还是很多有匠心和手艺的人物的。
苏慕柘在路上还透露过曹大厨的消息,他并没有见到人,不过是在当地打退了一股北戎流窜进来的匪兵的时候,得了百姓们送来的吃食,觉得味道很好,有百姓口中说的神仙大厨,应该就是曹大厨了。
当初曹大厨也说了要往西面去,寻找美食美味。
越到靠近边城,苏慕柘的字里行间就多了一丝沉重。
很多是见到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们,还有那些马贼与北戎流窜的匪兵作恶多端的事件。
苏慕柘一边走,一边清肃这些匪徒们,耽误了行程,不过他说,看到那些百姓们受苦,他于心不忍。
再说了,作为一名士兵,一名武将,不就是要给百姓们安稳平和的生活的吗?
淳于晏一封信也没有回过。
暗卫每次来,期盼的眼神看着她,就希望她能回上一封,可是,她提笔写了又写,依然没有送出去。
她想,苏慕柘作为一个武将,一个大秦的将领是出色的,称职的,可是,作为一个丈夫,一个心上人,却差强人意。
淳于晏的心绪烦乱,一方面她觉得按照从前的约定,他们已经可以合离了,当初之所以没有提合离,是因为,她的心中有了他,心悦他,她以为他们会有一个美好的生活,可是威远侯府并不承认她,不接受她,在威远侯府生活的这些日子,她并没有感觉到轻松和自在,苏慕柘的烂桃花也是一波接着一波,淳于晏有些心累,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知道了苏慕柘欺骗了她,从一开始,苏慕柘就是知道她的存在,对她很了解,淳于晏甚至有一度怀疑,苏慕柘不过是为了得到淳于丞相的帮助才来接近他的。
这些心结随着后来淳于丞相的解释和苏慕柘为救他受伤,两个人之间的互动,渐渐的有些松动。
不过,她却有些赌气。
凭什么,苏慕柘一哄她,她就要原谅他呢,他身边那些莺莺燕燕的,不都是因为他自己不懂得分寸,不懂得拒绝才惹来的吗?
苏慕柘对她的心,她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心中的这个坎儿就是越不过去,她就想要让他好好的受受教训,让他知道,她曾经说过的,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是真的。
冰心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与她从前的那个世界不同,哪里的人都是一夫一妻,夫妻一体,没有小妾,没有通房,没有第三者,因为,爱一个人,他的心中就应该只能放得下那个人。
淳于晏想,她要找的,就是这样一个人。
尤其后来二夫人坦白了当年的事情之后,淳于晏越发觉得,夫妻一体,夫妻同心,就应该喜乐同心,苦痛一体,就算没有儿子又怎么样,总好过,后来丞相府这后来发生的一系列悲难。
若是苏慕柘做不到,那么她就不会原谅他的。
还说什么,等得胜归来,跟安阳郡王公平竞争。
公平竞争个头啊,人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淳于晏眸中的泪随着心中的委屈,扑簌簌落了下来。
越落越凶,止也止不住。
淳于丞相默默的叹气,心中的担心也如同疯长的野草一般,他最怕的是,苏慕柘面临的不止是北戎的战场,还有背后苏慕柘调查的那些人的算计。
太后张罗的赏花宴,因为苏慕柘失踪的消息,也搁置了。
兰贵妃在太后身边坐着,忍不住的抱怨“都是这个苏慕柘的,好好的,搞什么失踪啊,母后都准备好了呢,就等着好好的风风光光的办一次赏花宴了,谁知道,皇上因为这个苏慕柘,竟然会这样生气。”
青阳郡主在一旁坐着,一直沉默,听到兰贵妃的抱怨,抬头定定的瞅了她一眼,又垂下了眸子,遮住了眼中的冷意。
苏慕柘怎么样,哪里轮得到她一个胸大无脑的贱女人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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