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什么事,继续说吧。”
建安帝看向怜星。
怜星没有抬头,只匍匐在地上,一字一句的道“当初是奴婢向嬷嬷建议,鼓动了贵妃娘娘向端王妃下手的。”
怜星话音落,兰贵妃哈了一声,冷笑道“你终于承认了!”
怜星不为所动,依然稳稳的道“嬷嬷与贵妃娘娘商议之后,觉得端王府不好下手,于是让贤王安排了人将端王妃引出来,然后剩下的就是如同嬷嬷刚才所说的,嬷嬷还说贵妃娘娘让奴婢出宫,去监视当天的情况,若是计划受阻,就要挺身而出,务必完成任务,让,让端王妃有去无回!”
“你胡说!”
兰贵妃尖声道。
建安帝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就像是三冬里的霜雪,冻得她心眼儿发颤。
她知道,建安帝相信了,而且一开始就是相信的。
“来人!”
建安帝低喝一声。
鬼魅一般的身影出现在殿中。
这是皇上的暗卫,辛峰的手下。
“去查,贤王在何处,还有,贤王是如何引得端王妃出门的,即刻就去,朕,就在这里等着!”
身影一拱手,然后嗖的一下子就不见了人影。
殿中鸦雀无声,只有建安帝深重的喘气声。
兰贵妃被侍卫用力的压制着,就怕她又要发疯。
皇后也不敢说话,刚才兰贵妃的嬷嬷那个挑拨简直是直插进了建安帝的心中,言多必失,反正今天兰贵妃和贤王是跑不了了。
时间过的很慢,也很快,暗卫回来,向建安帝禀报。
贤王被从兰贵妃的宫中请了过来,暗卫回来的时候,还拎回来一个人,苏慕轩。
事情的真相就这样揭开了,苏慕轩一见到辛峰的暗卫,早吓得尿了裤子,还没抵抗两句,就全都招了。
是贤王指使他,让他拉着端王的亲弟去怡红楼,并找机会让端王的亲弟出事,好让端王妃着急出门。
苏慕轩一副贪生怕死的模样,一一招供还痛哭流涕的向建安帝求饶“皇上,小人只是一时被贤王所蒙蔽,并不知道他的打算,还求皇上饶命啊!”
贤王气的一脚将他踹出去老远。
苏靖元正在衙中整理奏折。
作为宣政司的人,只有这样的一个好处,就是可以最先看到各处的军情要报。
不过苏靖元只是负责了其中很小的一部分,而且也是最无用的不起眼的一部分。
皇上召见,他不敢怠慢,急忙就去了宫里。
一边走,一边心中暗暗琢磨,皇上找他会有什么事情。
难道是……
苏靖元心中惊疑,前两日庆王又找他了,他给推拒了。
当年的事情是迫不得已,如今他已经坐稳了位子,何必去费那个闲心。
不过,老夫人似乎有些动摇……
苏靖元摇摇头,应该不会的,若真是这样,恐怕皇上动用的就是锁链了。
一边安慰自己,苏靖元就来到了勤政殿,看到被贤王踹的趴在地上的苏慕轩,还有殿中的场景,一时之间有些懵了。
“苏靖元,看看你养的好儿子!”
建安帝怒道。
同时,他也对自己的儿子非常的失望。
端王已经与贤王打了一架,他上前掐住了他的衣领,痛心悲愤的怒吼“你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他还没有出生,你还想一尸两命!”
贤王被端王打的毫无招架之力,直到建安帝命侍卫将他们分开。
今天的勤政殿十分的热闹,已经打了两架了。
建安帝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了瑞王。
那个时候,也是这样满满的一屋子人,一个一个的指证瑞王和瑞王妃的罪证。
建安帝突然就有些颓丧。
“来人,传朕旨意,兰贵妃失德,即刻贬为庶人,关进冷宫,贤王……加害兄长,意图残害骨肉,着免去贤王头衔,关进贤王府闭门幽禁,终生不得出府!”
“皇上!皇上!您不能这样啊,这一切都是臣妾做的,与贤王无关啊,贤王也是被臣妾逼的,皇上……”
兰贵妃痛哭流涕,匍匐着往前爬去,攥紧了建安帝的龙袍,连连求情。
可惜,建安帝直接挥手示意侍卫们将她拉了下去,直到走出去很远,还能听见兰贵妃的嚎哭声。
贤王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一般,恍恍惚惚的。
父皇不是最疼他的吗?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他以后就要被圈禁在那个四角的房子里了吗?
那,那他的太子怎么办?
他的太子之位呢?
是不是就剩下端王了,是端王,是端王做的,是端王设的圈套,把他和母妃一网打尽了,这些人说不定都是端王设局的。
他才该是太子,不是端王,不是端王!
贤王目眦欲裂,恶狠狠的瞪着端王,一口鲜血哇的一声就喷了出来!
“哎,你……”端王一时大骇,上前一步,想要扶住贤王。
贤王却踉跄着后退,一边挥手,一边虚弱的说着“不用你假好心……”
端王脚步顿了顿,看向建安帝。
建安帝也被刚才贤王的吐血给惊到,忍不住站起身来。
只见贤王茫然四周,似乎想要寻找谁。
他快要不行了,他觉得胸口又闷又胀,不行,谁来救救他,谁来救救他?
皇叔呢?
庆王呢,他不是一直都在支持自己吗?
他的话父皇不是都听吗?
他在哪里,他怎么不来救救自己?
贤王喃喃自语“皇叔,皇祖母救我,救我……”
一边说着,贤王一边倒退到了金殿的柱子旁,顺着柱子缓缓的坐了下来,整个人失魂落魄,好像周围的人都已经不存在了,只嘴里念叨着让皇叔救他。
建安帝眸色沉沉,又缓缓的坐了下来。
他的儿子,在危急时候竟然说的是皇叔救他,不知道这个皇叔平日里又是如何救他的呢?
贤王的话虽然声音轻,可是众人都屏气凝神,自然都听见了。
皇后沉默不语,心中却松了一口气。
有些人,不用你多说话,他自己就能自己作没了。
好歹有一个忠心又有心计的嬷嬷,可惜了,白死了……
端王却似乎有些不忍心,目露不忍。
一旁的苏靖元听的心惊胆战,跪在金砖地上,大气也不敢出,后背的冷汗已经将衣裳都浸透了。
这个作死的贤王,这个时候,还说这些做什么,是怕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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