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父》:世界上有什么事情能那么肯定?只有一个——复仇。
朱王道的死,让朱家蒙上了一层沉重的哀痛,挥之不散,只有复仇,才能让这个家族心安。
而朱枯藤针对公子党jing心策划的这次复仇,整整持续了5天,每天都会有骇人听闻的命案发生,使得整个北_京城陷入了一种极度惊慌的状态,如同惊弓之鸟,人心惶惶。这引起了zhongyang高层的极度不满,督令公安部、北_京市zhengfu立即采取有力措施,全力以赴维护首都的社会平稳和谐。
于是,一场声势浩大的反黑行动在首都拉开了帷幕,吸引了全国人民关注的目光。
同袍会的不少娱乐场所被查封,人员也被抓了一大批,不过处于上游的那几条大鱼安然无恙。
而在国家强势介入的情况下,盛怒的朱家也不敢再肆无忌惮,所有的复仇行动随之偃旗息鼓。
一片祥和。
经受了巨大挫折的公子党终于获得了喘息之机,去舔舔流血不止的伤口。
这几天,绝对是公子党成立以来最黑暗的ri子,不仅因为其在didu苦心经营多年的所有钉子几乎被连根拔起,还因为其内部上下笼罩在这次挫折的yin影中迟迟未能走出来,看来黑龙团打死也不踏足这片土地是有原因的,水太深了,不是你拥有绝对实力,就能在这里横行霸道的。
尺有所长,寸有所短。
而公子党这个在江南、华南一带风生水起的黑_道新贵终于迎来了决定命运走向的十字路口。
睚眦必报,反戈一击,未必就能扳倒朱家,可忍辱负重,唾面自干,又可能会威信扫地。
进退两难。
好在,还是有利好消息传出的,经过多ri休养,公子党最重要的主心骨萧云正逐步恢复健康。
玉泉山,九号楼。
今天,有一位特殊的人物来探望萧云,令他有点始料未及。
&ni定做的白se职业套装,身体曲线苗条而流畅,挺翘的臀部多了几分丰腴和圆润,雪腻娇美的姿容甚至比一些少女还要光彩夺目,如同秋季葡萄架上挂着的葡萄,饱满丰润,晶莹剔透,从骨子里透出一种成熟水灵的少_妇风韵。虽然比起凤凰来,终究要逊se几分,但丝毫无损她的美艳。
人的品位,格调,气质是需要靠外界环境熏陶培养的,而不完全是与生俱来的。
只有贵族才会因为世代的富足养成不急不徐稳若泰山的xing格,因为似乎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影响到她们生活的舒适和安逸,她们永远轻易可以得到她们想要的和远离她们不想要的。所以,她们会有足够凌于人上的气质和闲情逸致,永远不会有焦躁的一面,从她们的祖辈开始都已经是这样了,她们从出生就带着祖辈的基因,不会有过急的脾气和过火的xing格。所以,她们可以有足够的耐心轻移缓步,长期的舒适的安逸的生活也会使得她们习惯成自然地不急不徐。
耿青瓷就是这样。
她慢慢,慢慢踱着脚步,饶有兴致地环看着房间里的一点一滴,眼神没有哪怕一点恍惚失神,始终执着而坚毅,一双黑se高跟鞋踩在地板上,轻轻作响,淡淡道:“叶帅曾经在这里住了好长一段时间,81年的时候,我曾经跟着我家那位来过这里探望过他,当时也是新年刚过,一楼客厅里还摆着一盆挂满红包的桔子,印象非常深。你那位叫凤凰的朋友能够住进这里,背景一定不简单吧?”
“说实话,我对她的背景一点也不了解。”萧云苦笑道,对她的这个探知yu表示无能为力。
“不想说就算,我也没逼你非得说出个所以然。”耿青瓷冷哼一声,果然是一个强势的女人。
萧云不敢驳嘴,只得尴尬地摸摸鼻子,尽管还不能下床,但气se红润不少。
“听说你这次差点没命?”耿青瓷还在房间里随意游走着,偶尔停下看看墙上的旧照片。
“是有点悬,不过习惯了。”萧云云淡风轻一笑。
耿青瓷听到他的这个回答,不禁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没深究,轻声道:“没事就万事大吉。”
“谢谢你专程来看我。”萧云柔声道,看着摆在桌面上那一大堆昂贵得离谱的补品,很感动。
“别误会,我只是奉我家老爷之命过来看你而已,别以为我对你就释怀了。”耿青瓷冷声道。
“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萧云微笑道,他了解这个女人,如果不是主动示好,她不会来。
“萧云,我承认,在我女儿面前,我彻底败给你了,我从来没见过这孩子会为一个人哭成那样子,几天茶饭不思,她的确深爱着你。但你要搞清楚一点,不是彼此相爱,就能天长地久。你们年轻人总是太天真,以为一男一女起初相濡以沫就能够一辈子相忘于江湖,其实,风花雪月哪里敌得过柴米油盐和人情世故?我也是过来人,知道爱情这种东西,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讲的,乞丐可以爱上公主,王子可以恋上灰姑娘,连癞蛤蟆都梦想着吃天鹅肉,谈什么门当户对很庸俗很落伍。当然,我这不是在讽刺你,只是想阐明我的观点,我并不是一个思想闭塞的封建家长。般配与否,适合与否,也都是两个年轻人之间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地事情。但我想告诉你,萧云,今天站在你身边的不是耿青瓷,只是葬花的母亲,作为一个母亲,我决不允许我的女儿做别人的小三。你是结了婚的人,如果你想跟葬花在一起,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离婚。不然,你会失望地见到葬花步入教堂,而新郎不是你。”耿青瓷语调平静,没有丝毫颤音和停滞。
“我明白。”萧云默然点头。
“人生一世,浮华若梦,总有一人,视你如命啊。”耿青瓷轻轻感叹道。
萧云心头一颤。
“算了,今天我来的目的不是谈这个,换个话题,朱家这事,你受委屈了。”耿青瓷轻声道。
萧云没吱声,用眼角梢了她一眼,端起旁边的杯子喝了一口水。
“朱王道这次做得确实过分了,竟然派出朱门九家将对付你,我知道那九个人的厉害,要联起手来,那绝对不是一般人对付得了的,萧云,你能从他们手中逃脱,说明你是比他们要厉害得多的高手,我真是看走眼了。虽然朱家跟我的关系很密切,但你放心,我今天来,绝不是当说客来的,朱王道想要你的命,你拿了他的命,很正常,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咬人,猪急了还上树呢!我今天来,主要是想撇清我的关系,在这一系列事情中,我从来没有参与过,也完全不知情,朱枯藤回京后,也没找过我,我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就很纯粹地来告诉你,我跟朱家的所有行动没有任何关系。”耿青瓷双手环胸道,这个强势女人的作风果然是雷厉风行,没有任何的拐弯抹角。
“我明白。”萧云微笑道,心里有点小感动,她能特地登门跟自己说清楚情况,太难得了。
“为表示我的诚意,我送两份礼物给你,你一定会喜欢。”耿青瓷递上一个信封,笑容自信。
萧云愣了一下,看了一眼那个信封,又抬眸看了她一眼,才接过来,打开后一看,脸se剧变。
——————
当夜,又下起了大雨。
窗外的一排玉兰树静立着,每一片叶子低垂,好像还带着睡意,雨水从叶尖坠落。偶尔有枝条轻晃,是灵巧的麻雀从那棵树飞到了这棵树,从一根枝条登上了另一根枝条,枝条绵软,经不住这不速之客的sao扰,轻颤着身子。麻雀并不鸣叫,好像怕打扰了睡意朦胧的枝条,或许是不到歌唱的时候。
蜗居在床上多ri的萧云终于挪了窝,坐在一张冰冷轮椅上,看着窗外玉兰树间的麻雀嬉戏。
天地纵然再浩淼,目之所及,也只是窗框大小,萧云终于体会到燕老常年在轮椅上的孤寂。
“真不知这个老家伙每天是怎样过的?”萧云摇摇头,手指轻轻敲着扶手,浮起一个苦笑。
这时,一阵开门声响起。
黄江陵从外面走了进来,脚步放得很轻,走到萧云后面,轻声道:“云少,他们到了。”
“在哪?”萧云问道,自从凤凰将他接来这里养伤之后,这里就几乎成了公子党临时总部。
“在楼下。”黄江陵轻声道。
“凤总呢?”萧云想想,又问道。
“她天一黑就出去了。”黄江陵如实禀告道。
“嗯,你让他们上来吧,顺便冲一壶茶上来。”萧云吩咐道,低头整理了一下着装。
“好。”黄江陵转身离开。
不一会儿,公子党六大处的头目鱼贯而入,还有北_京负责人王筝和四处黑骑当世猛将苍鹰。
其中,二处飞鸽头目孟晚舟与四处黑骑头目丁耘是刚刚拿下海南岛之后,直接飞过来的。
此时,房间内,一片安静的沉默。
六大处的头目各自坐下来后,都看着上前方坐在轮椅上的萧云,心思各异。
萧云低着头,只盯着黄江陵刚冲上来的一杯茶,很久不说话,一开口却问道:“有烟吗?”
“啊?!”众人集体皱眉。
“大公子,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宜抽烟。”王筝直截了当道。
“没错。”其他头目立即附和道。
“我明白,但好多天没沾这玩意了,犯瘾了,就抽一根,只一根。”萧云带着乞求的语气。
众人对视了一眼,没辙,相互苦笑,然后老烟鬼孟晚舟递上一根经典黄山,萧云饥不择食。
呼!
萧云很享受地吐出了一口烟雾,呵呵怪笑着,像是一个得到了最新款游戏机的孩子。
萧公子可以笑,下面头目们却不敢笑,谁都知道他前些天的的险境以及公子党现在的困境。
“虚话不多说了,今晚叫你们来,是因为有一件事情需要尽快处理一下。”萧云喝了一口茶后,放下茶杯,继续道,“在说这件事之前,我先带头做个检讨,这些ri子,辛苦在座各位了,由于公子党在北_京的节节败退,我知道你们承受了来自组织内外的巨大压力,特别是王筝,受委屈了。朱家的疯狂报复,是由我引起的,我向组织真诚道歉,对不起。”
“!!!”
这些头目非常惊讶这位年轻权贵的开场白。
“组织外的那些投机者都以为我们只是外强中干的瓷娃娃,不碰则以,一碰就碎,所以都在虎视眈眈,随时准备蠢蠢yu动;而组织内的某些墙头草呢,也以为我们是盛极必衰的纸老虎,风一吹,雨一打,就要软下去了,所以都在隔岸观火,随时准备见风使舵。这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世事到头螳捕蝉啊。”萧云百感交集道。
头目们隐隐感觉到了大公子话语中的一丝异常。
“相信在座各位都收到了二处飞鸽关于这次北_京损失的报告了吧?有没有发现其中有很一些奇怪的地方?被拔掉的这些钉子,都是我们公子党的重要头脸,身份隐藏得很深,为什么朱家下手的目标能这么jing确无误?二处飞鸽作为我们的王牌情报部门,为什么事先一点风向都没有预测到?五处鬼影作为我们的yin影保护神,为什么对这些重要钉子没有哪怕一丁点的保护?”萧云状作无意说道。
被点名批评的二处和五处的头目孟晚舟与鬼影吓得脸都白了,立即站了起来,想辩解几句。
萧云却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说话,轻声道:“四处黑骑表现得很好,拿下海南,功不可没。”
“大公子过奖了,能为组织扩充领域,是我丁耘最荣耀的事。”四处头目丁耘笑得很开心。
“很好,很好,不过我想问,你扩充领域,是为了组织,还是自己?”萧云忽然问了一句。
丁耘一怔,脸上的笑容突然凝滞。
萧云没说话,双眼只是很平静地看着这个公子党内实力最强、拥有四处黑骑的彪悍人物。
“当然是为了组织。”丁耘沉声道,情绪迅速平复,原本凌乱的心境很快就平如湖面。
萧云依然静静地看着他,室内其余的七位头目才渐渐感觉到有些诡异的气氛凝结了起来。
沉默了许久之后,丁耘依然平静,偶一皱眉,似乎在认真思考他自己扩充领域的动机。
但是坐在他旁边的三处头目郭平,却很明显地看到了一滴汗,从他的发鬓处滑了下去。
而萧云却依旧一语不发坐着,平静地看着丁耘,像庙宇里的一缕袅袅青烟,不沾人间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