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地下拳市格外火爆,能够容纳500多人的拳场座无虚席。
杨梓棋带着萧云绕着擂台寻找座位,正迷茫的时候,就看到徐子珊在一个座位上站起,招手。
“原来你在这呀,我都找了一圈了。”杨梓棋向徐子珊抱怨道,走到了离擂台很近的第六排。
“我刚才顾着玩手机,没瞧见你们,来,萧大帅哥,你坐我们俩中间吧。”徐子珊拉着萧云。
“停!”杨梓棋快刀斩乱麻地分开俩人,然后率先坐到了中间的位置,扬着下巴道,“我坐这。”
“小气鬼。”徐子珊翻了个白眼,恋恋不舍地剐了一眼萧云,心有不甘地坐到了右边。
萧云则摸着鼻子,如坐针毡地坐在了左边,等杨梓棋与徐子珊在咬耳朵说着闺蜜间的悄悄话时,他才松了一口气,双手有点懒散地放在后脑勺,徐徐环视一周,发现这里还真是三教九流鱼龙混杂:既有很多穿金戴银左拥右抱的黑_道大佬在肆无忌惮地高声谈笑,也有一大群穿着打扮奢华时尚的豪门公子和富家千金在低声交头接耳,还有不少西装革履的金领人士、白领jing英,白天在摩天大厦里一本正气的道貌岸然全部抛诸脑后,满脸都是对残暴场面的渴望。
薛金宝与这的老板很熟,当然能搞到最好的位置,这就是华国人苦苦追求的一样好东西:特权。
他就坐在第一排,萧云的正对面,正好可以见到自己仇人的一举一动,愤怒的眼神冷如刀锋。
萧云当然也看到他了,但只略微扫过一眼,就熟视无睹,这种没脑子的衙内,还真不用搭理。
哇!
现场忽然发出一阵sao乱。
“怎么了?”萧云看到旁边的两个女孩跟其他人一样受宠若惊的表情,好奇问道。
“新义安的龙头向花强来了,你瞧,我二叔杨受成就跟他在后头呢。”杨梓棋指着楼梯口道。
萧云抬首望过去,就看到一群人簇着一个年纪过了六十、保养得却像四十岁的中年男人从楼梯缓步走了下来,颇为英俊的面容,一身得体的阿玛尼,头发梳得乌黑发亮,双目似箭冷冷睥睨众生,配上那种久居高位的王者气势,让全场都短暂安静下来,直到他入座了,才重新活跃了过来。
很快,全场又响起了一片“哇”声。
“又怎么了?”萧云有点心不在焉地问道。
“14k的坐馆黎枝叶带着四大金刚来了!”杨梓棋翘首看着那些平时看不着的大人物。
香港两大社团的顶级大佬亲自大驾光临,这搁在平时是无法想象的,也难怪众人的大惊小怪。
可惊喜总是接二连三的,黎枝叶刚刚入座,全场再次发生sao乱,这次波动更加广泛。
“天啊,和胜和的教父,白头翁鲁若愚也来了!”这次,杨梓棋没等萧云问,就给出了答案。
萧云轻轻皱起眉头,随着众人的目光望过去,只见一个头发全白的中年人正走下拳馆,一双眼光深似海,两弯剑眉黑如漆,坐定时浑如虎状,走动时犹若狼形,而脸上的表情,永远像盘坐在蒲团上,闭眼聆听佛家禅语时无yu无求的澹然无尘,在一圈yin沉城府的黑帮大佬中间显得分外诡异。
原来这个男人就是香港最大的地下社团掌舵人,鲁若愚。
据说此人为人谦厚,一贯谦敬众前辈。半生赞助学业,门生中有几十位拥有大学或以上学位,更有数位门生已超然于社团人士之上,活跃于上流社会,成为上市公司老板、ceo、coo。八十年代,他率领十二门生被称“十三太保”一生无敌于江湖,江湖地位显赫,唯一曾遭外号“小妖”的九品高手于九十年代伏击,当时“十三太保”溃不成军,鲁若愚差点归西,但其后他竟容纳小妖收归门下,如此气度更为人津津乐道。
但仅仅是他的出现,还不足以让全场如此惊愕,而是他这样的超级大佬,竟小心引着一个人。
一个少女,一个背着手装老成却掩不住青涩面容的漂亮小姑娘。
很少人知道这个被鲁若愚当成老佛爷般低眉垂眼的少女来历,只有少数熟悉门道的才清楚。
“今晚太诡谲了吧?黑龙团都来了,鲁若愚伺候的小姑娘可是大人物啊。”杨梓棋熟知内情。
“是谁啊?”徐子珊没有杨梓棋那样显赫的家世背景,对于一些**中的大牌也是半生不熟。
“大陆最强悍的一个地下组织,黑龙团副团长陶黑石的干女儿,陶妲己。”杨梓棋低声道。
“太疯狂了!”徐子珊拍了拍额头道,黑龙团这个恶名,估计全球华人都如雷贯耳谈虎se变。
“还不止呢!你瞧见那个跟向花强挨着、拿着一把折扇的帅哥没?”杨梓棋指了指对面问道。
“呀!就是那个长得比女人要妖媚几分的帅哥?!”徐子珊两眼放光道,还真是外貌协会的。
“嗯,他是公子党的上层人物,叫纳兰锦玉,去年他来香港拜访向龙头的时候,我跟着二叔去参加晚宴,见过他。你别看鲁若愚、黎枝叶、向龙头在香港呼风唤雨的,觉着不可一世了,但把眼界放阔一点,跳出香港看世界,你会发现,跟陶黑石、纳兰锦玉这些大人物比起来,他们就只是一条野狗、一头恶狼而已,陶黑石跟纳兰锦玉才是真正的百兽之王。”杨梓棋小声地品头论足道。
“这么夸张?”徐子珊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那当然了。”杨梓棋笃信地点着头。
“纳兰锦玉是公子党的一号人物吗?”徐子珊眼睛巴巴地在纳兰锦玉身上流转。
“不是,公子党的一号人物世人称之为大公子,据说非常有能耐,江湖上他的奇闻轶事海了去了,去到哪哪不太平,比名侦探柯南还能惹事,有说他金刚不坏的,有说他会奇门遁甲的,有说他天煞星转世的,反正传得神乎其神,也不知道其中的水分有几成。”杨梓棋带着几分向往的神se,虽然说平常以她的家世背景和自身的容貌气质足以成为焦点,可在这神鬼乱舞光怪陆离的拳场内可就显得不起眼了。
“你没见过?”徐子珊扬着黛眉,她总觉着自己的闺蜜应该是所有黑_道传奇人物都认识。
“没有,这号人物太神秘了,地位太高,不是我等升斗小民能够见到的。”杨梓棋耸耸肩道。
“嗯,要是有缘见到的话,我一定使出浑身解数,迷倒这位大公子。”徐子珊握着小拳头道。
“滚!就没见过你这么花痴的女人!”杨梓棋鄙夷道。
“切,你自己还不是对旁边那位花痴?还好意思说我,呸呸!”徐子珊反击道。
“你乱说什么?!”杨梓棋急了,伸出手去掐徐子珊的腰部,却心虚地偷瞄着旁边那一位。
可惜这头不解风情的牲口注意力完全不在她们这对闺蜜身上,而是将目光锁定在了鲁若愚。
就在萧云愣神的时候,第一场擂台赛已经开始,占据擂主之位长达三个月的董长亭率先信步走上台,一个标准的华国传统动作——抱拳拱手,向四方致意,顿时掌声雷动。随后,第一个打擂者登场亮相,是一位来自湖b的洪门拳行家,四十来岁,拳法劲刚势猛,招式有板有眼,充分体现了“洪门一头牛,打死不回头”的说法,顿时惹来台下一阵喝彩。
董长亭却是任由对方在面前沉桥、缠手、冲拳、插掌,冷眼旁观着,像一棵迎风而立的劲松。
就在对方大架绕手划臂、弓步出拳的时候,董长亭忽然闻风而动,一个蝎子摆尾,快若闪电!
嘭!
这位洪门拳行家被踢离地面,躬着腰跌下擂台,昏厥了过去。
不堪一击!
观众们愣了几秒,看着擂台上那个纹丝不动的高大身影,拍掌声、欢呼声、口哨声响彻云霄。
在董长亭获得了满堂彩这样的压力之下,第二个走上擂台的,是一位来自s川的八卦拳高手。
他身材不高,但肌肉结实,看得出来是经过长年累月的打磨。由于八卦拳出自《周易》:“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因此,八卦拳在行拳时,要求以摆扣步走圆形,将八个方位全都走到,而不像一般拳术那样,或来去一条线,或走四角。这位s川的八卦拳高手对此项要领掌握的火候还是很够的,拳法舒展,招式有板有眼,在外人看来极灵活,而且不失刚猛。
众人有了更高的期待。
可惜,往往是期待越大,失望越大。
董长亭这个形意拳的绝顶高手并没有给他太多的表演机会,不同于刚才的伺机而动,这一次他主动出击,一连串眼花缭乱却凶猛至极的单手、双手、出手、拎手、起手、截手、顾手,出手如钢锉,落手如钩竿,真的是“两肘不离肋,两手不离心”,让那位s川八卦拳高手防不胜防,只能一味的后退,慌神间,董长亭一记勾拳砸中他的下巴,整个人都被砸离地面,重重倒在了擂台上。
一发即至,一寸为先。
全场再次爆发出了雷鸣般的喝彩声。
这个燕赵猛将的主人薛金宝此刻心情非常的好,狗争气了,主人当然脸上有光,搂着那个温顺无比的**女郎,猖狂大笑,举止透着股不可一世。他所在的那一块黄金位置,都坐着黑_道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连他们都对董长亭竖起大拇指点头称赞,还有比这更有面子的事儿吗?哈哈……刚笑了几声,薛金宝的脸se就沉了下来,因为他瞧见了对面坐在杨梓棋旁边的萧云,如果是一般不开眼的家伙,敢这么在他面前横,早就一瓶子砸过去然后拖出去打成残废了,只因为他不想给杨梓棋留下太纨绔太霸道的坏印象,老子要堂而皇之的羞辱他。
萧云当然不知道薛金宝内心的yin暗独白,嘴上喃喃道:“天下武功,无所不破,唯快不破。”
“怎么样?萧七,我说了这个人很强吧?就你那小身板,还不够他打牙祭的。”徐子珊笑道。
“还行,起码八品。”萧云摸摸鼻子道。
“切,听你的语气,好像你很厉害一样。”徐子珊撇撇嘴道。
“我也就是会几下子花拳竹腿的庄稼汉把式而已,不厉害。”萧云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
“装逼。”徐子珊鄙夷的神se愈巨了,总觉得这个绣花枕头好像在刻意地扮猪吃老虎。
萧云笑而不语,轻轻伸了个懒腰。
“下一个好像是太极拳的行家了,不知道会不会像前两个,那样草草收场呢?”观世音菩萨杨梓棋出来打圆场,转移话题。凭借女人的直觉,她感到今晚身边的这个男人跟前几天很不一样,虽然依旧有种在她看来很没有资本的傲气,但今晚的这个男人似乎多了几分看轻世间一切的懒散,却更显得他轻世傲物了,她很好奇一个没有多少能耐的男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自负。
“最多不超过一分钟。”徐子珊盯着缓步走上擂台的那个中年人,大胆预测道。
一语成谶。
那个所谓的太极拳行家卖相倒是不错,动作无极而生,轻灵圆活、松柔慢匀、开合有序、刚柔相济,可一交手就让人大跌眼镜,一套本来能够四两拨千斤的玄奥太极被他打得软绵绵的,像宫廷舞姬长袖善舞,中看不中用,连骨气都丢了,四两是四两,可却根本拨不起千斤,台下许多看多了电影电视中太极华丽技巧的外行观众也觉得这个拳手实在太水太渣滓,不省人事,也是理所当然的。
董长亭没花多大力气,就将他踢晕了过去,十分钟不到,就连伤三人,场内气氛推向了高氵朝。
这时,薛金宝终于离开了那团柔软,走到台边向董长亭耳语了几句什么,对着萧云报以冷笑。
随后,董长亭摊开双手,示意全场安静,然后走到一边,指着一个人:“我要向你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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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度过世界末ri,冬至快乐,周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