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龟虽寿,犹有终时。腾蛇乘雾,终为土灰。
鲁若愚将这支弓箭上弦,畜力畜了二十年,满以为今晚一箭she出,就能将14k一箭穿心。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这一箭非但没有取14k的xing命,反倒是因为用力过猛,自己受了内伤。
布局,向来都是一件很巧妙的事,不见得一定把自己的人都安排在重要的领导岗位上,那样徒自引人注意,让人jing觉罢了。有时,一个很小的刀笔吏,一个传令官,一个军需官,都可能起到极大的作用。因为再谨慎的人,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同样会有盲区,有盲区,就会有漏洞,有些漏洞可是会致命的。
默默无闻的公子党香港联络处就处在和胜和的盲区之中,只有区区100人,而且都是些不入品的三教九流人物,在强大的和胜和面前,渺如一粒黄沙,派不上什么用场,怎么可能会入鲁若愚的法眼?可谁都没想到,就是这样一群不起眼的棋子,却“救”出了陶妲己,使得鲁若愚将14k将死的那一步棋功亏一篑,从而导致整个战局的大逆转。
由于黎枝叶的死,激发起了14k全体上下的好战之心,迎来了这么多年来难得一见的团结局面。这群哀兵根本不用动员,凭借着视死如归的大无畏jing神,破釜沉舟,愣是抵挡住了和胜和摧枯拉朽般的进攻,在14k管辖的五个地盘里几乎是寸土必争,一开始还能轻松高奏凯歌的和胜和现在是举步维艰,出现了大量的人员伤亡。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对于和胜和来说,在14k的地盘遭遇负隅顽抗还不算最遭的,最遭的是,后院竟然起火了。
公子党此前分批偷运进来的三千人马很好地扮演起了程咬金的角se,在纳兰锦玉以及弘历的周密指挥下,开始在和胜和控制下的荃湾、上水、油尖旺以及元朗等地盘展开了疯狂报复,尤其是五处鬼影的狩猎者们,他们的毒辣与冷漠历来都让江湖为之恐惧,也只有黑龙团的暗杀组织“清殇”才能与之相媲美。
和胜和“十三太保”之一的九品高手赵阿南就切身体会到了他们的恐怖,当时赵阿南刚从14k的地盘回来,因为得知四十名八品上高手全军覆没,他必须要回到大本营稳住根基。他的车队正在过一个十字路口,一辆泥头车横着极速冲过来,像一头奔红了眼的莽牛,转瞬间撞飞了赵阿南的座驾。
也多亏了赵阿南对于危险的天生敏感,在泥头车距离五米远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经飞了出去。
可就在他像只燕子一样刚从车里死里逃生,还没落地,就从侧翼鬼魅般闪出来四个人。
这四个人躲在角落里猫着很长时间了,乍一出现,手掌一翻,就取出三棱刺,横着刺了过去!
很干净,很简单利落的一刺,却恰好落在了赵阿南的胸腹下yin处,由不得对方不避不回。
这四人,自然就是萧云手底下最得意的力量,五处刺客,没有名字,只有统一代号:狩猎者。
五处狩猎者的武术修为或许不如赵阿南,但是他们对于猎杀猎物的守候点,对于时局的判断,对于对方杀人可能选择的路线,却有一种天生的敏锐程度,他们之所以号称狩猎者,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手里拿的武器是特种兵使用的三棱刺,上面统一喂着蛇毒,与夜se融为一体。
赵阿南想第一时间掏出手枪还击,可对方却根本没给机会他,四根三棱刺像盘蛇一样缠着他。
而护着他的那些小弟自然有五处的其他人招呼,一阵沉闷的手枪消声器响起,就全都归了西。
作为九品强者,赵阿南的xing命当然不是一场偷袭就能轻易夺去的,他的强悍也让那四位狩猎者眉头紧皱,一阵快如闪电的拳腿功夫较量后,有两名狩猎者的手腕都被硬生生折断,还有一名的三根肋骨被踢断,可就是受了如此重的伤,五处刺客们顶多只是发出了两声闷哼,心志坚毅,果非一般江湖人士所能比拟。
就在局面向着赵阿南那一边倾斜的时候,公子党最令人闻风丧胆的狙击手开始发威。
咻!
一颗子弹不知从哪座大厦呼啸而来,赵阿南瞳孔一缩,凭借风声辨别出方向,下意识避过了。
可就是他这一个分心,就让随时致命的狩猎者找到了破绽,手腕一柔,两根三棱刺从左右两个方向攻来,赵阿南一招“推窗望月”,在三棱刺距离自己身子只有三公分的时候,不偏不倚地击中了对方手臂的二头肌,两位狩猎者右手不禁猛然一麻,武器都拿不稳了,可他们竟没有后退,两人趁着近身的机会,左右抱住了赵阿南的身子。
赵阿南一惊,屏气运力,两只手掌左右开弓地砸向俩人的后背,俩人口吐鲜血,就是不松手。
这时,那两名右手手腕尽折的狩猎者用左手迅速捡起三棱刺,从前后两个方向攻向赵阿南。
赵阿南大惊,双手运力更重,抱着他的俩人眼瞧着已经回天乏术了,可丝毫没有松手的迹象,赵阿南只得一脚前伸,jing准yin狠,从前面攻来的狩猎者瞬间被踢飞,可惜毕竟他不是八爪鱼,没有富余的脚去阻挡后面攻来的狩猎者,后背空门打开,涂满蛇毒的三棱刺半根插进了他的后背。
巨大的疼痛让赵阿南陷入疯狂,将体内真气骤然外泄,三个近身的狩猎者霎时被震飞。
太霸道了!
可惜,三棱刺上的蛇毒已经随着血液循环进入了赵阿南体内,反应逐渐变慢,意识逐渐模糊。
咻!
一颗子弹穿脑而过。
就这样,在这个浓雾漫天的诡异夜晚,小妖与赵阿南这两位和胜和唯二的九品强者就此作古。
与此同时,萧云最后一张底牌也打了出来,这张底牌一亮,这场旷古烁今的香港乱该结束了。
新义安。
鲁若愚从没想过,向来都标榜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新义安,这一次竟然不再作壁上观,而是出动了三万主力,一举攻进了和胜和的地盘。这支生力军就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海啸,汹涌而来,不管什么都被吸卷进去,尸骨不全。就这样,这场黑社会动乱就形成了一个有趣的格局:在14k的地盘,14k的主力与和胜和的主力在苦苦相拼,双方都不肯退让半步;在和胜和的地盘,公子党到处煽风点火,新义安的主力则势如破竹。
血腥,残忍,群架,偷袭,暗杀,强夺,放火,以及人命的贱如草芥,成为了今晚的主旋律。
《金圣叹》:黄泉无客店,今夜宿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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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尖沙咀的黄金海岸。
和胜和底下最火的一家夜场酒,装修豪华,音响顶级,最关键是,软xing毒品供应源源不绝。
今晚的这场世纪之乱似乎与这里绝缘,照样是灯红酒绿夜夜笙歌,浮屠众生们依然醉生梦死。
这间酒的胭脂风尘味有点重,那些服务员个个都是燕瘦环肥,衣着暴露,浓妆艳抹,无论走到哪都吸引着每一头牲口的眼球。而在群魔乱舞的人群中,一个满脸绯红一嘴酒气双眼朦胧水雾意的年轻女人左手拎着一瓶黑啤,右手两根手指夹着一根香烟,就这样步履不太稳地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穿梭。
尽管在场里,人挨着人面贴着面的情景俯拾皆是,但谁也不敢趁机去揩这个年轻女人的油。
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个年轻女人就是这间酒的掌控者,和胜和大佬赵阿南的亲妹,赵晓曼。
赵晓曼摇摇晃晃地准备到场二层的办公室,那双媚眼对每一个擦身而过的雄xing放电,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的水xing杨花。不过,你别误会,这只是她游戏人生的一部分戏路而已,如果你真当真了,觉着自己踩狗屎运被她看上,而主动过去挑逗,那你就是宋丹丹说的,没事找抽型,轻则被她煽巴掌,重则吃她手下的一顿拳打脚踢,总之苦不堪言。
熟悉赵晓曼的人都知道,她对男人可不是来者不拒,其实挑剔得很,在体育界混熟了,对过于阳刚的肌肉男也没兴趣,感觉跟大猩猩是近亲,一想到和这类人肌肤之亲就浑身鸡皮疙瘩;在娱乐圈见多了脂粉气的男生,但又太斯文太yin柔太娘,对他们没多少好感;在商业界随处可见所谓的**丝jing英,闷得一塌糊涂,做个爱也没激情,送上门都不收。
眼光高耸入云的赵晓曼漫不经心地向右边扫了一眼,继续往前走,却忽然停住,再望向右边。
那一桌坐着一个很奇怪的男人,说他奇怪,并不是说他外型,他发型很简单也很干爽,平头,脸庞没有让谁啧啧称叹的鬼斧神工,神情也不离经叛道搞怪出奇,长得虽然不是特别养眼,但却总有飘然出尘的干净感,还有就是一笑起来,比赵晓曼认识的异xing多了点看似温顺其实狡黠的刁钻。
之所以说他奇怪,是因为他来酒,竟然没点酒,面前只是一杯苏打水,正默默地抽着烟。
“帅哥,一个人坐着,不觉得闷吗?”赵晓曼走过去,一屁股坐下来,浮起一抹勾人的媚笑。
那个奇怪男人刚抽完一根烟,看见一个大美人主动投_怀送抱,竟只在烟灰缸掐灭,没动静。
“姐姐陪你坐会儿,聊会儿天好不好?”赵晓曼满嘴酒气道,她对自己的样貌和身材都是相当自信的,私底下常对人说自己要去参选港姐,冠军就没其他人的份,而她的确很时尚,很chao,一身名牌,一头大波浪卷发,一双妖媚yu滴的大眼睛,一抹娇艳烈火红唇,哪个男人见了不怦然心动?
“我可没钱给。”那个奇怪男人摊了摊手道。
“呵呵,你可真有趣,在这个地方,向来只是我给钱男人,从来没男人敢给钱我。”赵晓曼捂嘴而笑,她喝了口酒,将酒瓶胡乱一丢,不远处的一名服务员非常忌惮这个没酒品的时尚女人,快速跑过来,安静地捡起酒瓶没敢说话,然后走开。赵晓曼慵懒地朝天喷了口烟,说道,“来酒,不喝酒,好像不合常理?你要没钱,姐请你喝一杯。”
“我听说,泡酒的男人是找刺激的,而女人,多半是受过刺激,是吗?”奇怪男人笑问道。
“你跟姐姐上去二层,我就告诉你,我是不是受过刺激。”赵晓曼凑到奇怪男人的耳边,热气直接喷在他耳朵上,弄得他有点痒痒的感觉,赵晓曼笑得更糜烂了一些,得寸进尺地伸出涂满猩红指甲油的玉手,在他那张干净的脸上摸了一把,媚眼如丝笑道,“这张脸,不知蛊惑了多少女人啊,不知道姐姐今晚有没有这个荣幸呢?”
奇怪男人不露痕迹地瞥了眼这个疯癫sao媚女人,点燃了第二根烟,笑道:“你能出多少钱?”
“这个场子我话事,你以后来统统免费,只要你让姐姐舒服。”赵晓曼说了句极端荤馅言语。
奇怪男人笑容愈发玩味,轻描淡写挡开她在胸口揩油的手,轻声道:“这个价钱太低了。”
赵晓曼皱皱眉头,没来得及跟他扯皮,就听见尖叫声四起,那些还在舞池zhongyang嗑着药享受着迷离虚幻的群魔抱头鼠窜,音乐也停止了,酒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赵晓曼这时酒劲醒了大半,掐灭烟,撇下就快要到手的小白脸,起身向几个肌肉发达的小弟招手,匆匆赶过去,满脸的怒容,尖声道:“老娘正在泡男人,哪个不开眼的竟敢在这时候捣乱?”
话音刚落,她就赫然看见一群黑衣人冲了进来,三下五除二就解决那几个小弟,占领了酒。
“兄弟,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这里是和胜和的地盘,别进错庙拆错了神。”赵晓曼冷声道。
“我刚才进门时,看了门牌号,没进错庙,也没拆错神。”一个比女人还要漂亮的男人笑道。
“混哪路的?”赵晓曼眯着眼睛问道。
“公子党。”那个长得俊雅无比的男人轻声道,手里的一把古朴折扇在悠悠转着。
赵晓曼一震,恐惧感逐渐笼上心头,公子党怎么会跑到这里找麻烦?她迅速拿出手机打电话。
“想打给你哥赵阿南?”拿着古朴折扇的男人妖媚笑道。
赵晓曼又是一惊。
“不用打了,他不会接你电话的,我手机有张他的照片,你可以看一下。”折扇男人轻声道。
赵晓曼战战兢兢接过手机,定睛一看,霎时六神无主,因为照片里的赵阿南被一枪爆头。
“为什么?!”赵晓曼哭着嘶吼道。
“别问我,问他。”折扇男人指了指她身后。
赵晓曼回过头去一瞧,刚才快被她泡到手的那个奇怪男人正笑眯眯地站在五米远的地方。
“你是谁?!”赵晓曼惊愕道,泪水决了堤似的不断往外涌。
“萧云,萧瑟的萧,白云的云。”那个奇怪男人朝她露出一个差点令她目眩的灿烂笑容。
“你就是那个公子党的大公子?!”赵晓曼目瞪口呆道。
萧云微微一笑,凑到她耳边:“以后这个场子我话事,你来统统免费,只要你让弟弟我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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