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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一早,远泰账房总管事魏大管事站在文绵绵跟前大气都不敢出,远泰的账册都经过了他们的手才送过来,还是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他责无旁贷。
“可想出来问题出来哪里没有?”
随着小二的查账暴露出来的问题越来越多,这是文绵绵始料未及的,她原以为他们夫妻到了如今的身份地位,下面的人会更加的谨言慎行,远泰给出的福利待遇已经足够好,只要长久的在里面当差,一家子的体面都是有的。
看来还是她天真了,皇帝手底下都少不了蛀虫,何况远泰的管事。
魏大管事拱手,“每月交账各处的管事都是分开来的,账房的人有功夫核查,现在过一阵管事们就会找了各种由头集中交账,所有账册银子一下子来了,账房的人忙不开,也就没那些功夫细查。”
这是被下面那些管事给算计了。
文绵绵抬眼,“知道了错处就改,在账册重新核查完成之前不收下面的账册和银子,往后你们自己要有章程,可以让他们错开交账,别一乱就没了方寸。”
说着站了起来,“行了,这件事我不过多参与,有什么问题去找世子,世子对这些事情有兴趣,在账目上也有些天赋,你也是府中的老人了,用心的教一教他。”
这就代表暂时不会找账房的麻烦,但账房要把皮给绷紧了,作为账房的大管事还要花心思去教世子,魏大管事拱手作揖,觉得日子怎么就过的这么快,小主子都要长成了。
远泰,不少的管事愁眉苦脸的坐在一起,王府要查账,根本就没瞒着他们,他们当了这么多年的管事说要是一点问题都没有那是不可能,但
“小世子才多大,这不是乱来嘛。”
有人说出了大家的心里话,若是王妃来查账他们心里还是不那么怕的,毕竟王妃好说话一些,且王妃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有些时候也会网开一面,但小世子不是啊,字都认不的小子查什么账?
“要不去找王妃说说,不能让小世子这样胡搞。”
“是要去找,小世子虽然以后要接这摊子,但现在太早了,这么大的娃就应该念书。”
“可不是,这远泰是多大的摊子,哪里能拿给小娃娃胡乱折腾,走”
一群管事说干就干,相约着就到了王府,得知消息的文绵绵淡笑了一下,缓步出了院门见了他们,这些管事那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表忠心,话里话外的说小世子还小,思虑有不周的时候,有些账目他是不知道的。
文绵绵就那么看着他们那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等他们说够了才道:“此番查账的起因是世子发现了账目问题,倒不是买卖的价钱没对,单纯的就是算错了账目,若是一两笔也就算了,姑且就算账房的粗心,加加减减也难免,但一连二三十笔都算错,还都是少算,若还不查账,明年你们就该告诉本王妃远泰亏损了。”
她这话一出一群管事呼啦啦的跪了一地,文绵绵继续道:“王爷忙,本王妃也不得闲,这些年对你们也是多有倚重和信任,账册从未深究,是赚是亏都是你们说了算,些许错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了。”
管事们此刻才晓得事情大了,一个个心口突突的跳,文绵绵淡扫众人,“这日子太安逸了人就会大意,被追捧多了就会忘记了自己是谁,提点你们的话本王妃说过多次,这次就不多说了,世子年纪是小,但他再小也是这王府未来的主子,再小也抓到了你们的错处。”
“本王妃今儿就给你们一句话,从今往后只要是世子愿意随时可以插手远泰的事,且此事已经权交由世子处理,松林夫人会从旁协助,还请你们早些习惯才好。”
“当然,但愿你们以后还有习惯的机会。”
管事们如遭雷击,王妃最后的一句话他们是听明白了,这次只怕是不能善了,也不知道世子是个什么办事手段,他们
必须立刻回去查账,查漏补缺,早做弥补。
路上念夏说道:“这些管事是好日子过久了忘了自己是谁,也不想想,主子再小也是主子,居然还妄想王妃能出面帮他们。”
笑死,王妃能为了他们去斥责自己的儿子吗?
文绵绵侧首,“还说他们,早几年我有心要培养了你和惜冬管理账目,你俩说说,都学到哪里去了?”
念夏大呼冤枉,“奴婢两人那是半分不敢懈怠,现在不是管着账嘛。”
“王妃可别小瞧了,就这锦院的账就挺复杂的,王爷给王妃送的衣裳首饰鞋子什么的太多了,又是件件贵重,还有宫里赏的,太孙孝敬的等等,奴婢们可是一点都不敢掉以轻心,每件都要登记造册,然后这些东西又去了哪里都要有记录的。”
文绵绵笑道:“说来说去的还是我耽误了你们。”
念夏乐呵呵的笑了,“能让王妃耽误一辈子才好。”
文绵绵打趣,“这可是你说的,别回头来找我说要出去当夫人了,到时候我可不会放人。”
“才不会,我现在回了自己的小院就是夫人,在王妃这里我就是姑姑,体面着呢,哪里舍得出去。”
主仆二人说笑着又去看了小二上课,见华小二小朋友身形端正的坐着,认认真真听着先生讲课,百福儿满意的点头,刚出门就看到说自己头疼要翘课的碧水,见了她碧水满脸堆笑的过来,“母亲是来看弟弟?”
“母亲是来逮你的。”
一晃这丫头都十一岁了,眼看就要十二岁,性子也是越来越没当初刚来时的稳重,越来越活泛跳脱了,“就晓得你要翘课。”
碧水做出头疼的样子,“母亲都不晓得,我跟着弟弟算账,脑子都算坏了,得要好好歇着才行。”
“今年你应该学抚琴,手指头也扒拉算盘给扒拉坏了?”
碧水连连点头,“母亲英明,就是坏了。”
文绵绵无奈摇头,“你就逃吧,母亲是管不了你了,等晚些时候玉鸾来管你。”
玉鸾学习最是认真,还是个小监工,知道碧水没学一定会让她补上。
果然,一说玉鸾碧水就哭着一张脸,“我又觉得手指头不是那么痛了,一会儿就去。”
文绵绵满意了,这才说道:“你父王发来了国书,说明年开春后要和你的母亲来东枢,主要是来看你的。”
“真的?”
碧水一脸惊喜,“我之前还收到母亲的信了,母亲说她现在过的好,偶尔还能看到舅舅,上回信里说舅舅娶了舅母,明年舅舅也要回来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见她这么开怀文绵绵替她开心,这是她从东可赞到东枢后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母,不过
“碧水,还有一个事义母要问你。”
她上前牵起碧水的手慢慢的走着,身后伺候的丫头婆子不紧不慢的跟着,文绵绵轻声道:“明年你的父王和母亲来必然会再次提起你的终身大事,你是东可赞的公主,身上有你应该承担的责任,这一点义母也很早和你说过。”
“既然避免不了,那就尽可能挑选一个让自己满意的,你放心,你除了是东可赞的公主,还是我的义女,在这京城里就没有谁敢欺负你,义母为你做主。”
“要不义母为你办一个赏花宴,请了京城各家年岁相当的公子都来,你先看看有没有中意的,明年你父王母后到了咱们就定下来,不定下来也没关系,多了解也是好的,等你及笄后再来定亲也是一样的。”
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也很矛盾,碧水性子早熟,但再怎么早熟也就是个十一二岁的姑娘。
碧水倒是没有她想的那么拘谨,笑着点了头,“义母,我现在还小呢,可以等及笄后再来定吗?”
“当然可以。”
碧水笑了,喜滋滋的开口,“那义母还是办个赏花宴吧,我先认识认识再说呀。”
文绵绵愉悦的笑了,“是该先认识的,但义母给你说只能先认识,可别被那些臭小子的花言巧语骗了去,嘴巴谁都有一点都不稀奇。”
“虽然人品重要,但家世也重要,外面那些话本子少看些,富家姑娘眼瞎跟着穷书生跑了,现实里都不会有好结果的。”
年轻的时候爱情最伟大,现在拖儿带女那就要说现实话了,光想用嘴巴画大饼,小摊子上买个不值钱的首饰就想骗走她的闺女,休想!
知道义母是为了自己好,碧水笑眯眯的点头,“碧水才不会跟着谁跑了,碧水想要找一个义父那样的,生的俊美,只有一个妻子还有很多的银子,可以让妻子每天都打扮的好美。”新
“哎哟,不是义母吹,满京城也就一个你义父是这样的。”文绵绵认真的告诉她,“比你义父生的俊美的没有他有钱;比他有钱的又没他俊美,二者已是不可兼得。”
碧水说伸出来一个手指头,“碧水又不贪心,只要能买得起漂亮衣裳和首饰就可以啦。”
循着过来的玉鸾是来逮碧水的,见着她们笑眯眯的问在说什么,碧水向文绵绵投来了求救的目光,文绵绵也觉得有必要给玉鸾也说一说这择偶的标准,带着她们一起去了花园坐下慢慢说。
娘三个一说就是一下午,直到小二又开始拨弄算盘才罢休。
安南王府要办赏花宴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各家心领神会,碧水公主虽然是东可赞的公主,但也是安南王的义女,身份地位一样不缺,娶了她就得抱上了安南王这条粗大腿,适龄的小子们都肩负着撑门立户的重任,一个个都听从家里的安排准备参加王府的赏花宴。
文夫人第一时间凑了过来,“这是为碧水办的吧?”
“蔓蔓也搭着瞧一瞧?”
文蔓蔓要十四岁了,眼看着要十五,这就是大姑娘,这些年不是没有夫人示好,偏文蔓蔓对此毫无兴趣,性子越来越野,整日舞刀弄棍,打扮也是往英姿飒爽了靠,艳丽漂亮的衣裳一概不穿,头发高高的竖起,头花什么的更是没有,一双手心是茧子,去年更是跑军中去了,在她父亲的帮助下弄了个女兵营,整日窝在营中不回来,急的文夫人在好多个夜晚抹泪。
文绵绵笑道:“那我再宴请几家武将,万一蔓蔓喜欢呢。”
“我再给她去个消息,让她回来。”
文夫人连连点头,“那丫头就听你的,这次她回来你帮母亲好好说说她,这眼看着要及笄,已经是到了说亲的年纪,哪里适合一直往外跑,都是你父亲给惯的。”
文绵绵劝说道:“蔓蔓那是性子就这样,要是强行被拘在府中她更难受,父亲又派了那么多人保护她,没问题的。”
“这姑娘大了自己就会慢慢开窍,何况才十四,哪里就急了。”
文夫人叹气,无奈开口,“从她一岁多开始我就担心,你们都说不急不急,大些就好了。”
文绵绵忍不住笑了起来,“不急,我们要静待花开。”
本来心里都好些的文夫人刚要起身,结果拿着账本的小二来了,硬邦邦的接了一句,“有些花永远不开,铁树就不开。”
文夫人
文绵绵
最怕空气的忽然安静,华小二后知后觉的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话,找补了一句,“铁树千年也开花。”
“那个”
文夫人起身,“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说着走的飞快,华小二不解,“外祖母好着急。”
着急回去哭一场,文绵绵苦口婆心,“小二啊,以后我们可不可以不要乱接话?”
“方才外祖母在担心你蔓蔓姨找不到好夫婿,我说要静待花开,你来一句花永远不开,接的不好。”
“什么意思?”
华小二表示不懂,文绵绵给他好一番解释他终于懂了,本以为这事就算过去了,结果他晚上还特意去找了她外祖母做弥补,顺手还从花园里摘了几枝花送上,告诉她外祖母蔓蔓姨这朵花肯定会开的,让外祖母不要担心,本来已经揭过这一茬的文夫人又难受了半个晚上
得知消息的文绵绵叹了口气,“本来想当个小暖男的,结果成了个缺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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