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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拥有了一个把她彻底拖住的法子。

很好。

·

风雨退却时,原意有些不舍的遗憾。

可转眼,却是难得的惊喜。

画材摆满了整个地面,一张两米宽六米长的画布霍然拉着,一排排的笔等她挥霍。

楚恪优雅地翘着一条腿在侧,胸膛随意性感地裸露着,似乎等了她很久。

见原意回过神,他微微歪歪头,笑容鬼魅的柔情似水

“昭昭,画我。”

原意一愣,墨色的眼微睁

“什么?”

他轻笑,露出了一整片胸腹,松开了手上牵制落地帘的绳索。

完完全全的一整片透明钢化玻璃后显现出的深蓝色大海与灰色天空显露在他身后。

楚恪点燃了一盏不知哪里找来的老旧煤油灯,搁置在了右侧的花瓶边上。

黑发散的凌乱富于美感。

这个男人就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遮掩腰腹以下的浴袍赫然落下。

他孑然一身,肆意地盯住窒住的原意。上挑的眼尾都萦着凌厉的诱惑。

“画我。”

楚恪赫然明白,他是个很好的模特。

原意在这浓重的和自己认为的道路背道而驰的场景里好似无法呼吸。

疯狂。

这个男人,居然会是这个模样。

他没有半点忌讳与不适,恍若堕落后的路西法。背负一身原罪,依旧凌驾万物之上。

连身体都是造物主的绝佳手笔。

原意无法克制住自己的手。

她缓缓地矮身,拿起了画笔与颜料。

雷声偶尔还在不远不近地打着,但原意什么都听不见。

她只知道,画他。

画这个与夜色中的风暴融为一体的男人。

画笔摩擦着画布,颜料甩动在空气中。她感觉不到疲倦,而是聚精会神又聚精会神。

原意要画他。

至死方休。

·

楚恪洗了澡。抱起那个画了几天几夜晕厥在地上的沾满了颜料的人,进了浴室好好的搓洗了一下。

真是个艺术家啊。

疯起来什么都不记得,连撑不住都感觉不到。

把人放进床里头,楚恪下床。独自一人走到那巨大的画布之前,淡淡地观看。

画的……具体而抽象。

但画里的氛围,和自己之前看到的原意的作品很类似。

她骨子里是个疯狂的人,笔下的一切都透露着这一点。

画上的自己很写实,却也很模糊。

脸很是清晰,但一半隐匿在煤油灯里。着重刻画了后头的风景。

主观地在黑云里加入了细密的橙红色,整张画的氛围压抑沉寂,却诱人又奇异。

楚恪明白这是原意感觉到的东西。

她把他和风景融为一体。

兴许后头那些矛盾的颜色,凝聚成了他。

这太艺术了。

寻常人根本无从去理解。

幸好楚恪为了靠近原意的喜好,逼着自己学画两年多。

这两年多里的每一天练习都是煎熬。

是楚恪最不想承认的但又必须去做的事。

楚恪觉得自己必然对于艺术是没有天赋的。

但这不妨碍他后期的学习。

一点点地观摩大师画作,细度艺术概论艺术史艺术评鉴,买画收藏直到放满一整个地下库。

都是为了她而准备的。

而这时楚恪才觉得,那些东西都是枉然。

艺术家从来都不缺去赏析的艺术品。

但是创造一件艺术品,是最难的事之一。

他可以,楚恪可以帮助原意完成。

想到她倒下去前迷醉的双眸,楚恪心头愉悦。

“原意,我知道了。”

“你离不开我的。”

·

原意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自己画。

顶着一头鸡窝踉跄跑去,看到那张画好好的还在,她这才缓一口气。

可下一刻,看清自己的画时她又沉默。

“楚恪?”

有些难以置信自己居然画了他的果体,原意抓了抓头发。仔细地再一看,这才沉默。

是真的。

画里的男人像是十七世纪的贵族,高贵又糜烂,却夺目引人。

这个男人,怎么会愿意让人画他的画?

还是这样毫无章法,激情之下的创作。

不过原意吐槽归吐槽,这张画却是是发自内心的喜欢的。

她学水彩研修,但对油画的涉猎并不浅。这张暴风雨雨后的楚恪,很出彩。

是她以前都画不出来的效果。

一张画没多少东西,却处处透着张力。

“暴力美学”是个广义的、泛审美的概念,并非严格的美学概念,相关作品的主要特点是展示攻击性力量,展示夸张的、非常规的暴力行为。文艺作品中,暴力的呈现可划分为两种不同形态一是暴力在经过形式化、社会化的改造后,其攻击性得以软化,暴力变得容易被接受。另一种情况是比较直接地展现暴力过程以及血腥效果,渲染暴力的感官刺激性。

这张画简直就在无声地阐释这一概念。

太震撼了。

原意默然,上前把画的一角扯下来互相对折。

太刺激。

她怕自己会忽然想歪。

楚恪端着早饭进来的时候看到原意披头散发地胡乱收拾画具时,无法抑制地微笑。

“醒了?看看你的大作如何?”

原意的手脚顿了顿,一下子有些慌乱。

“……我那天忽然短路了脑子。你没事吧?”

简直实在开玩笑。

楚恪拿上了牛奶过去,漫不经心一般

“我能有什么事?以我创作的画能得到你的满意就是好事。”

他笑笑,仰头喝下牛奶吃了一口三明治。一面悠闲地靠在一旁,伸手过来看原意正要收起来的画。

却被她一下子反手打开,往后拿了拿。

楚恪眯眼,不解似的

“嗯?”

原意沉默一瞬,把东西藏好才回答

“这东西太占地方了。我先收起来。”

楚恪装不懂

“我不觉得,这是你辛苦创作的大作,还是布,挂着就行。

我记得你很喜欢。把牛奶喝了,快。”

她下意识地避开楚恪地手,兀自挣扎。

“不行,这不合适。”

原意是个玩艺术的。

但是她没那么开放。

一整天对着一个果奔的男人会有心理阴影。何况制作的还这么大,尤其是画楚恪的那一部分尤其地诡异地清晰。

连他的微表情,都活灵活现地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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