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看儿子儿媳一早大包小包过来,高兴之余就是不解,慈爱地摸摸妮子和唐谢的脑袋,一个劲儿的追问。
唐正他们哪里敢说实话,只能含含糊糊糊弄过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镇上人多还是这里亲人多,二人到了这边才有种踏实感。
另一边唐宁已经载着唐俊生去了郭里长家。
赋税已经上交,郭里长如今也是闲人一个,这老头又是个信道的,按理说这会儿应该坐在院子里闲看花开花落,可他们过来竟然被拦在门外,还被告知郭里长去了县衙。
说实在的,杜县令刚死,县衙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郭里长是个老头,还是个没什么话语权的里长,去县衙能干啥?别说唐宁不信,就连唐俊生都怀疑。
他越是不想见他们,唐宁就越发笃定那些人是郭里长派来的,便同门口的护卫说道“既然郭里长不在那就麻烦小哥帮忙传个话,我家不幸,昨晚遭贼了,还是七个贼人,这事不闹大了我害怕,既然郭里长没空见我们,那我们就去县衙击鼓鸣冤,县衙若是不管,我们就去苏州城,或是上茶楼酒楼去说,总是要找到人给我们主持公道不是?”
就在唐宁拉着唐俊生转身走了两步,里头立马跑出一个管事将二人喊住,对着护卫一通数落,“什么时候换班的连老爷回来都不知道!养你们干什么吃?给我滚!”
护卫灰溜溜地退下去。
管事上前好声好气地解释道“我家老爷昨天听说县令大人出事就去县里了,本是要在那边待几日,等众里长过去商量事情的,谁知道几位里长来不了,事情给搁置了,老爷只能连夜回来,护卫一早换班,不知情,二人别见怪,随我进去吧。”
唐宁和唐俊生交换了个眼神,唐俊生是因为管事对他们太过客气礼遇而奇怪,唐宁则是为心里的猜测被证实而疑惑不解。
二人还是去了第一次过来时的院子,郭里长穿着一身外衫,从面色看也不像刚起来的,倒像一宿未眠,若非刚刚被拦在门外她还真信管事的鬼话。
郭里长严肃地坐在院子的太师椅上,面色微沉,不紧不慢地问道“说吧,找我何事?”
“大”唐俊生急得就要开口,被唐宁一把拉住,“里长大人,我想知道昨夜去我家那些不速之客是不是跟县令大人有关?亦或者说跟排水车有关?您都知道对不对?”
“阿宁!”唐俊生吓坏了,担心唐宁这种无凭无据的话惹怒郭里长。
别看郭里长只是个里长,对他们这些小老百姓来说就是遮天蔽日的存在。
郭里长倒是未曾呵斥唐宁,而是打量着她露出一丝兴味地浅笑,“既然你都猜到了为何还来老夫这里?须知不管这事跟谁有关你们都做不了什么!上头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有可能血流成河,难道你还想报仇不成?”
听着郭里长讽刺的话语,唐俊生无所适从,唐宁却不为所动,“大人,不管能不能报仇,就算要死我也不想死得不明不白!再说时事易变,谁知他日我就没有这个机会呢?”
郭里长眼睛猛地射出一道犀利的光芒,重新审视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小姑娘,“呵呵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农家里竟然有蒙尘的珍珠,不过小姑娘,有志气有抱负是好事,可有些人即便他落入尘泥也不是你可以企及的。
现在让你知道那些也无济于事,更何况老夫也不知道具体是谁下的追杀令,不过你们能放心的是,昨夜对方行动失败以后肯定不会再对你们出手了!”
“啥啥意思?”唐俊生放松下来,整个身子都软了,看着郭里长一脸懵。
郭里长实在想不明白唐俊生是怎么养出这样厉害的闺女,摇摇头,道“他们的主要目标是县令大人,你只是顺带,主要目标已经成功,次要目标即便失败也不会影响大局,这样你明白了吗?”
唐俊生使劲儿点头,可他真明白了吗?未必!只不过他更关心的是全家还会不会有危险,现在得到想要的答案,其他的也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唐宁倒是还想深究,可郭里长不愿意多说,离去前她多问了一句,“大人,可否告知县令大人名讳?”
郭里长目光瞬间变得深沉,看了唐宁好一会儿才道“杜百良。”
“多谢!”唐宁颔首,这次是真的走了,没有半点儿拖泥带水。
管事伸着脑袋张望,确定人走远了才长舒一口气,道“老爷,这唐姑娘看起来还真不像一般人!”
“呵!一般人能一下子干掉七个杀手?”郭里长白了管事一眼。
管事讪笑两声,越发恭敬地问道“老爷,那些刺客咱们怎么处置?”
“大夫怎么说?”郭里长皱着眉头问道。
管事有些尴尬地回道“一个已经断气,三人中毒较深,大夫说无力回天,另外三个情况要好一些,能不能醒来不确定,醒来后会不会变成傻子也不知道。”
郭里长听得眼睛都直了,眼珠子半天不动。
管事吓得猛吞了吞口水,卑微地解释道“老爷,这大夫已经是咱们这里顶厉害的了,他都说没办法,小的是真的没招了!要不小的去问问唐姑娘有没有解药?”
郭里长终于动了,扭头看向管事,道“你是猪吗?好不容易把那丫头弄走了你又去招惹,还嫌不够乱吗?”
管事被骂得大气都不敢出,郭里长发泄了一通才觉得好受一些,吩咐道“告诉大夫全力救治,若是救不活那就算了!反正这些杀手也是那人钱财替人消灾,真问也问不出什么东西!”
此时唐家父女俩走在镇子繁华的街道,在黄家豆腐摊前停下。
黄德胜看见二人立马把事情交给黄军,领着他们去了斜对面的馄饨摊子坐下,道“老板,来两碗鲜肉馄饨。”
“怎么样?可是打听到消息了?知道是谁要对付你们吗?”黄德胜担心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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