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若雨楚楚可怜地回头,噗通一声就给温氏跪下了,“大伯母,若雪.....若雪她.....她好像疯了!”
温氏神色严肃地走到床边,盯着床上之人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命身边的婆子把冷若雪拉出来。
结果婆子还没靠近冷若雪就被她剧烈地反抗给打伤了。
这可是两个做惯粗活的婆子啊!竟然被一个从小娇养的姑娘给伤了。
温氏脸色大变,焦急地喊道“快,再去找些人过来帮忙,把她制住!”
场面一度陷入混乱,众人合力,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冷若雪绑到椅子上。
冷若画这才出面给她把脉,时间有些长,严氏红着眼睛问道“若画,若雪的情况怎么样?”
冷若画眉头紧锁,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歉疚地说道“对不起婶娘,怪我学艺不精,实在弄不明白堂妹身体的情况,她的脉象混乱,时强时弱,心绪也起伏不定,似乎还有些精神异常,这种情况我也是头一次见,不知道该怎么治才好,只能暂时开一些安神汤药给她服用,等爷爷身子好转了再让爷爷给她看看。”
严氏想到公公对冷若雪的态度,不由得悲从中来,扑在桌子上嚎啕大哭。
温氏脸色阴沉,很想训斥严氏,可一想到冷若雪如今的情况还有严氏的处境,斥责的话也说不口,只发出一声长叹,便带着人离开了。
到了深夜冷新贤才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房间里的时候赶紧看了看自己的手脚,没有任何损伤,再看看身边的温氏,后怕地一把将人抱住。
温氏本就睡得极浅,也跟着醒过来,欢喜地说道“太好了老爷,你可算是醒了,我去掌灯。”
冷新贤没有拒绝,等屋子里亮起昏黄的烛光,他才有种踏实感,声音沙哑地问道“我是被吓晕了吗?”
温氏给他倒了杯水,道“不是的,是你当时情况不对,直接被打晕弄回来的,幸好吕掌柜出手及时,不然你可能要跟若雪那个丫头一样了!”
见冷新贤一脸疑问。
温氏垂眸道“若雪吓疯了,今日还把婆子给伤了,闹腾了一天,到了晚上灌了药才安生,弟妹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竟然生了这么一个不晓事的女儿!”
冷新贤不满地哼了一声,“要不是因为那个丫头莽撞冲出来,我也不会心神大乱!现在竟然还被吓疯了,我真的是.....”
他是真的一肚子火无处发。
气恼了好半天才同温氏问道“后面呢?外面的事情都解决了?”
温氏点点头,“应该差不多了,从白天开始就一直在收尸,听说那些山匪都是秋夫人一人杀掉的,她还想把尸体给烧了,最终被那位将军给拦下来了。
老爷,我现在觉得那位秋夫人肯定不是一般人,我的意思是她不仅仅是做买卖的妇人那么简单!”
就算是征战沙场功夫盖世的将军也无法凭一己之力干掉这么多人还毫发无损跑去下海捞鱼,在温氏看来,这已经不是人而是神了!对秋家那些人也越发敬畏。
冷新贤又是一哆嗦,猛吞了吞口水,瞪大眼睛追问道“确定吗?都是她一个人杀的?那些山匪可全都首尾分家了!你是没看到那个场面,已经不是血流成河可以形容的了,目之所及一片鲜红,地上,墙上,树上.....脑袋就跟瓜似的掉了满地,还会滚.....”
冷新贤越想越害怕。
温氏本来没什么感觉,听了他这番话,大半夜的竟然觉得汗毛都竖起来了,“老爷,你别说了,我害怕!”
夫妻俩无助地抱在一起。
第二天,冷家其他人也从出去帮忙的下人嘴里得知了外头的惨烈情形,冷若琴姐妹三人硬是脸色苍白了一天,冷若画要照顾生病的爷爷和父亲,还有疯疯癫癫的冷若雪,即便害怕也得撑着跑动跑西,其他人则紧紧关着房门,连饭都吃不下了。
冷若雨后怕地同严氏说道“娘,那位秋夫人真可怕!当初妹妹竟然还肖想着去秋家做妾!我现在真的是想都不敢想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严氏的脸色比冷若雨还难看,昨日她还因为冷冷若雪疯了而心痛自责埋怨,今日却只有庆幸,她低着头沉思了许久,猛地抬头问道“你妹妹那点心思除了我们两个还有你爷爷大伯大伯母外,没人知道了吧!”
冷若雨重重点头,“娘放心,爷爷是出了名的嘴巴严实,不会对人说咱们家的家丑,大伯和大伯母为了两位堂姐,也肯定不会抹黑冷家姑娘的名声,我这边你是清楚的,巴不得把这件事捂严实了,又怎么会传出去?”
严氏这才重重松了口气,又开始掉两滴眼泪,语重心长地同冷若雨说道“我本来以为丰谷寨条件好,但肯定比不上我们冷家,把你嫁到这里算是低嫁,他们今后也会对你千好万好,可出了这事我才知道是我们冷家配不上这个寨子里的人。现在你妹妹又这样,娘也不知道今后该何去何从了!”
原本她的想法挺好的,把女儿嫁在丰谷寨,将来跟着冷家搬到新建的村子里,有丰谷寨这边的关系在,她的日子也不会难过,更不用担心女儿将来日子艰难,至于这亲事成不了的可能性她压根就没想过。
现在好了,她不得不重新琢磨冷若雨嫁到丰谷寨的可行性了。
冷若雨经历过这么多事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刚逃出来的无知少女了,见严氏还在纠结她的亲事,便垂眸道“娘,与其想这么多不如问问大伯母有什么打算,这次见识到丰谷寨的厉害,大伯母估计也有想法,我们寄人篱下,无论做什么都不能绕过大伯和大伯母。”
“你的意思是?”严氏收了眼泪,惊疑不定地问道。
冷若雨道“您别忘了,大伯母也有两个待字闺中的女儿。”
这话说得严氏更加绝望了,却不得不承认冷若雨才是对的,可是让她却问温氏这事,又不好开口,万一温氏也有这个意思,岂不是惹温氏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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