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赋裳对待自己的妹妹只有点头的份。
两人到了一处囚笼面前,旁边的牙婆穿金戴银,脸上露着谄媚的笑容:
“两位姑娘,这是来寻玩物的吗?我这边有上号的货色!”
眼前这两女子,身上穿的都是不俗之物,想来一定是富贵人家的女公子。
云缚安凑近一个笼子:“我随意看看就好。”
“好说好说,您有需要就叫我!”那牙婆甚好说话,又懂得看人脸色,知道来的人都是非富即贵,乖巧的又去笼络其他的贵人了。
云缚安脸上带着考究的眼神凑近眼前这男子:“哟,在马车上不是还挺狂的很?”
“你的心上人难道没有来赎你吗?”
眼前之人便是马车上挟持云缚安的人,如此这般,倒也说的过去。
只是没想到两级反转来的这样快,那男子摘下蒙面后,竟然露出了一张好看的脸来。
“确实不错,真是不错的一张脸。”云缚安就站在那处,昳丽的笑脸上带着戏谑的神情,端的就是高贵不可亵渎。
那男子恶狠狠带着少年的气质看着她,声音已经变得沙哑:“你管我如何?”
“即使你的身子被他们看光了也无所谓吗?”云缚安环顾了周围一圈女子的神态,多是垂涎欲滴的表情,“要我,我也会看的,毕竟不花一分彩礼,我都看了九成去了”
云缚安反正也得空,言语上句句不落下风:“我要是你的心上人,我就不要你了!”
男子恼羞成怒道:“你!”
案舒才不会不要他,眼前这个女子只会胡言乱语!
“行了!”云缚安恢复了往常的神色,脱下自己的大氅拿在手里,对那牙婆道:
“这个人我要了,多少钱?”
牙婆喜上眉梢:“别人都要三十两,我算您少点,给我二十二两吧,这人长得也不错,进价也高!”
云缚安直接拿了银钱递给牙婆:“行了,放他出来吧。”
牙婆收了钱,利索的办事儿,直接将人放出来,他被下了软骨散,药劲还没过去。
云缚安将大氅仍在他身上,刚好盖住了他裸露的肌肤,淡淡道:
“行了,你自由了。”
日行一善,云缚安觉得自己都要变成大善人了。
云赋裳却站在那处有些不高兴:“是不是他伤的你?”
她修习武功,自然是有能探查别人身体的情况的。
云缚安笑着撒娇:“哎呀,姐姐,咱们不能跟一个不懂事的男人计较啊!”
云赋裳渐渐也习惯了南诏的风俗,所幸自己的妹妹都这么软的说话了,她也不介意放他一马。
“好了,今日花了二十二两去了,也算是有收获了,我们去找个地方吃饭哪,然后回去美美地睡上一觉。”云缚安多日未曾好好休息过了。
文山墨海的住宿条件太差,床板硬的她睡不着。
云赋裳摸摸云缚安的脑袋:“好,都照你说的办。”
两人吃了饭,又去看了看成衣,云缚安在里头被裁缝测量衣长的时候,身后突然变的静悄悄的。
一股熟悉的杜衡香将她全身上下都包裹起来,似乎是不知道沾了何处的冷意忽如其来。
云缚安想要说话,却被一双充斥着杜衡香的手给捂住了口鼻。
云缚安整个头脑都有些晕晕乎乎恍恍惚惚,连话都说不出口了。
那人将唇对准云缚安的耳尖:“娇娇,这才多久,你就和别的男人调笑去了?是不是忘记了还有个相好在元国了?”
是陆谪。
云缚安有些羞恼,谁跟你是相好?
只是她身子一下软下来:“四哥哥?”
陆谪的唇放在云缚安的头上:“我很想你。”
“你知道了我的身份是吗?”
这男人不知道是否是狐狸精转世,一到云缚安的面前就将她迷得晕头转向,不知今日是何时了。
“你应该是知道的,所以我将元国的事情都处理完了,于是我就自由了,第一件事情就是来看看你!”陆谪一直自说自话。
云缚安渐渐从杜蘅香之中清醒过来。
大约是很久没见面了,所以陆谪有很多话想说。
“我也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了,答应我,别跟那些男人来往,他们都不是好东西,只是想单纯的迷惑你的视线,对你的大业起不到一丝一毫的作用,宝贝!”
“我不日就要启程去边沙了,我知道你心头一直挂念自己的兄长,我会帮你,你别担心,到了地方我就给你寄信。”
“往后,我们不会是敌对的,你别躲我。”
下一瞬间,陆谪将云缚安的头掰过去亲吻一下:“好了,我们顶峰相见。”
杜衡香似乎还没散开,可是人已经不见了,云缚安有些失神,仿佛刚才经历的那些都是梦境罢了。
裁缝有些迷迷瞪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此时,云缚安平静了神情又没了裁定衣服的心情,便匆匆忙忙出去,以为还能瞧见陆谪留下来的踪迹。
却发现,仍然只有云赋裳站在那处:
“怎么了,娇娇?”
“没事的,姐姐,我们回去吧?”云缚安头脑有些昏沉,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让她有些转不过来了,“姐姐,牵着我,好吗?”
一旦她是一个人,她永远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云赋裳点点头:“好,那我们回去。”
然而到了府上,门口却离着一个人,他穿着齐整,面容是云缚安熟悉的,这便是刚刚云缚安在那东南角救下来的男子。
云缚安皱皱眉:“你怎么寻到这处了?”
“我无处可去,所以就来了。”那男子紧紧盯着云缚安的面庞,心中却盘算着云缚安会不会将他丢出去。
云赋裳却先皱皱眉:“你伤我妹妹在线,后又救了你,你又想留在她身边?”
“你说你没企图,我是真的不信。”
云缚安倒没有苛待人的爱好:“你若是饿了,就进去歇一脚,我会吩咐下面的人给你热点吃食,你吃了便离开吧,去找你的心上人。”
面无表情,也没有讥笑的意思,似乎就是平白无常的一句话。
男子愣了:“那你为什么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