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邀约么?”北门雀嘴角噙着笑意,眼神带着些许看不清的意味。
云缚安起身,打算跟着苏月庵回去
“没错,这就是邀约。”
“行了,有事可以找我的苏小姐,苏月庵。”
云缚安头也不回地走了。
北门雀收敛了笑容,兀自一个人喝着茶,不多时,秦树和卢庄家便上来了,开口便是认错
“主子,是我们没做好事情,请主子责罚!”
北门雀并未作答,依旧自顾自地撇去茶盏中的浮沫,细品其中的滋味。
听说元国云缚安最爱雨前翠,瞧着她今日茶都没喝多少,果真是不符合她的口味吗?
两人跪在北门雀的面前,北门雀笑眯眯地道
“你们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孤留你们有何用?”
秦树冷汗涔涔,他确实没想到云缚安有这么厉害,竟然能赢得了卢小姐,甚至是他!
这波预判,是他错估了。
“行了,孤也不想追究你们的罪行,下去领罚吧。”北门雀又咽了一口茶水,“这个赌坊开不了了。”
本来他还以为今日来的是个好对付的角色,没想到是云缚安。
云缚安作为南诏首屈一指的继任女君,相当于储君,也就是太女殿下。
背后有从龙卫镇着,还有白邺和一众南诏旧臣的支持。
很显然,他想和她作对,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北门雀靠着战功赫赫好不容易有了一席之地,如何能为着莫须有的人和事得罪云缚安呢?
云缚安从赌坊刚出来,便瞧见赌坊关上了门,写着歇业的牌子。
看来北门雀确实懂事。
“走吧,娇娇,只怕是白先生和万俟大人已经在府上等着我们了。”苏月庵面部愁苦,本来是接了白先生和万俟大人的意思,帮着照看娇娇,如今她助纣为虐,真是让她愁坏了。
云缚安倒是没在怕的“很久不见沈雪宴,这几日他去哪里了?”
苏月庵倒是知道了个底朝天“他先行一步,去盈都探探底,买个宅子,日后娇娇去了盈都也好有个地方住下。”
不知何时,天上好像又乌泱泱的,云缚安抬眼一瞧,有些漫不经心
“为什么我不能直接睡在我的勤政殿里呢?”
真狂啊……
这句话确实让苏月庵开了眼。
“没关系,有没有宅子我都可以睡龙椅的!”云缚安始觉得不够,甚至还咧嘴一笑,“还是留给你住吧,再带两个美男子,别提有多爽了!”
瞧着天色要下雨的模样,苏月庵也没了兴致同云缚安打趣儿了
“还是快先回府吧!”
反正到时候有点世人要教导她,这个坏人还是别让自己做了。
云缚安就像所有的少年君王一般,意气风发,桀骜不驯,思想独立,又自己的见识和手段。
并且可以毫不犹豫地发挥出来,着实有些让苏月庵感到佩服。
这或许就是独活为什么能长久地效忠云缚安的原因吧!
因为她身上,几乎除了情感之外,已经集齐了身为一个君王的特质。
知道要扶别的太守,同其他的州府对立,互不干涉又互相竞争。
提点一个将军之后又赏赐另外一个副将,如此中庸之道,当真是被她拿捏的明明白白。
若不是跟着自家老爹多读了两年书,恐怕苏月庵也不大混得明白。
分明未及笄,可为何已经有了如此令人不敢揣测的想法。
每次交谈不在棋室就是在茶室,不是下棋就是喝茶,云缚安这两天喝茶都有些喝腻歪了。
今日果真又是在茶室,想必万俟让也在,正好两人喝茶谈事。
云缚安吊儿郎当走进来,白邺忍不住皱眉,却又立刻松开了,他不能逼云缚安逼得太紧,这对他而言没好处,对云缚安也没有。
况且万俟让本来也是来看看云缚安的安慰状况,他使脸色确实不好。
云缚安笑眯眯地道“万俟大人,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不见太女殿下,太女殿下变化颇多。”万俟让没带自己的长女,一是因为自己的长女在盈都帮衬沈雪宴,二是因为不能离开太久,行路匆匆,自己一个人可以把握好时辰,以免暴露自己。
再次见到南妱,她成长的的速度飞快,在盈都的布局已经快赶不上她成长的速度了。
眼神更加明亮有神,不易被旁人觉察出她此时的心情。
不过现下看来,万俟让凭着多年揣度圣意的经验,还是能分辨出,云缚安此刻带有很大的不爽。
云缚安注意到万俟让的目光,笑眯眯地道“怎么了?”
万俟让收回视线,喝了一口茶,才安然道
“瞧见殿下成长甚好,臣心甚慰,略有感怀,还望勿怪。”
云缚安乖巧点头“不知方才万俟大人在同白先生讲什么事情?”
“万家毒瘤根深蒂固,实在难以拔出,今日来,便是想寻着法子,将万家一步一步分解掉。”万俟让叹了口气,“只是这谈何容易,若是不去除,只怕是朝堂永无安稳之日了。”
万家作为北楚放在明面上的眼线,确实不好除。
况且如今南诏女君南妩也未曾同北楚进一步交恶,也实在不会做出护着万俟家向万家发难的道理。
况且,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对南妩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只是名声没那么好听罢了。
“可是那位近日来,却十分顺着我的心意。”万俟让犹豫了一会还是说了出来,“依附于万家的有不少都是北楚人士,但是万家的家主确实是明白儿的女性,她还有一个儿子,也是十分出色,只是性情顽劣不看,长相和气度都是一绝。”
“越发像南诏人了,那位却帮着我去除掉了不少万家的掣肘,我总觉得,那位似乎是想做些什么。”
万俟让说完这些话,整个茶室都静下来了。
方才一直默默听着的白邺,到底是放下了茶盏,开了尊口
“或许是南妩想要堂堂正正击败缚安,所以为了我们清扫战场?”
其实不然,表面上是这个意思,实则都指向一个地方。
云缚安终归是南妩的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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