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缚安本不是这云家的女儿,却比云家的这个儿子做事情还要称职!
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谁让家里的大哥不靠谱呢?
云赋致坐下:“想来,兰阿已经完全信任你了?”
这么久的时日过去了,陆谪也并不十分确认自己所谓的这个舅舅,究竟有没有完全信任他。
兰阿本就多疑,又有自己的判断,若是简单相信一个人,不符合他的常规。
因此,陆谪也只能道:“我也并不是十分清楚,或许还要再试探两日才行。”
云赋致倒是想起了一个茬:“过两日你不是要去参加那羌藏的那什么祭典?”
“确实,你收到邀请了吗?”陆谪将茶盏放在他面前,是热气腾腾,司墨瞧见有人来,便迅速又泡了一壶茶来。
云赋致摇摇头:“人家说不定都不知道我这么号人,我的意思也并不在此,你去一趟羌藏,或许能知道更多。”
“娇娇现在周围的处境也很危险,原先是她在暗,敌人在暗,现下是她在明,暴露在那些人的眼下。”
云赋致想起自己的那个小妹妹,心中还是有些喟叹:
“不过,她是真的厉害,堪比世间最传奇的前半生了!”
陆谪自然知道自己的这个养兄说的是什么意思,娇娇身上所发生的事情,搁谁身上谁都得感叹一番。
放在一个男子的身上,都未必比她做的更好!
刚出生就被灭了国,辗转于元国,复又长大,然后被寻回,拿下南诏的半壁江山。
虽说除了她之外给予她帮助的人也不少。
但是娇娇已经算是说书人口中的那个“天命之人”了!
云赋致谈起云家来,笑意十分,只是不免有些担心他们的身体和安危:
“若我在,我其实也做不了什么,可我有自己想做的事情,不想让整个云家为我承担后果!”
陆谪不知道云赋致到底要做什么,可他隐隐觉得这个事情并不简单。
甚至代价极大。
二人又谈论些事情,随后便起身,陆谪将云赋致送出去:
“听说那格朵天真活泼,性情也好,你若是……”
云赋致停下脚步,想听陆谪将话说完。
陆谪终归还是叹了口气:
“无妨,你不顾及别人,至少也应该顾及自己吧?”
云赋致点点头:“听人话,吃饱饭。”
话音刚落,两人便对视一眼,相互笑开了。
随后,便各自转身。
很远便听见了格朵的声音,兰阿作为东夷的大巫祝,自然也是需要跟公主好好说话的。
所以陆谪并不觉得兰阿看见了有什么不妥。
果真,陆谪刚思考完,兰阿的声音便突然响起:
“陆谪,你见过那格朵公主了?”
陆谪停下脚步,沐浴过后的味道全是兰芷的芬芳,兰阿显然还有些没习惯。
兰芷是中原的香料,却并非是边沙的常用香料。
边沙因为地域包括沙漠一类,大多香料都是射杀动物后所得到的,香料名为麝香。
男子身上尝尝以此物来熏染衣物。
作用类似于元国皇帝使用的龙涎香一般。
陆谪偏了偏头:“那旁边的那位男子是谁?”
意思就是,若是兰阿有意让他尚公主,就得先解决了公主身边那云赋致。
“面首嘛,这些人物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不要看的太重!”兰阿淡淡道,眼里带了哂笑,“不过,至于要不要尚公主,还是要看你的意思嘛!”
陆谪看了兰阿一眼,随后便将头转过去了:
“不要。”
兰阿倒也没生气,小孩嘛,难免都有些脾性。
陆谪回到屋子里,将近些时候知道的事情整理了一份发给了云缚安,云缚安远在南诏,对于边沙的消息闭塞,很难知道清楚。
所以,陆谪并不介意自己成为云缚安在边沙的眼睛。
为她盯紧周围的人。
陆谪呼出一口气,司墨就询问道:
“您真的要去羌藏吗?”
现如今的羌藏内乱十分严重,几个王子互相争夺首领之位,说不得就撞上了什么。
“羌藏同真族先前有过联姻,若要去真族,必得接触羌藏,不过这也无妨,我同元祈的联盟,就看着次那羌藏的小王子好不好骗了!”
陆谪心中自有打算,他虽年轻,没有旁人在权术筹谋中浸染那么久。
但是陆谪只要想做什么事情,必得会摸清楚前因后果。
“今日来的那个公仪珏,你仔细去调查一番,把他怎么逃出来的,谁帮助了他,他干过什么,有什么目的,都要全部给我调查出来,容不得一丝错漏!”陆谪吩咐道。
沈珏原先就对娇娇有过怨怼,现如今,沈珏定不会以德报怨,怕就是怕他是来报仇的。
想要在边沙做个什么手脚,亦或是联合北楚再给云缚安一次重击。
谁也没有办法预料的到。
只是,陆谪可以肯定,目前状态的娇娇,看的最重的定然是南诏整个王朝,之后就是元国云家。
若是沈珏想从这两样上面上手,最后肯定能达到他的目的。
陆谪却并不十分肯定沈珏的目的一定是哪一个。
现在看来,北楚竟然还是最好的突破口了。
晚上东夷办宴,所有人都知道兰阿有个侄子,但是迄今为止,整个东夷见过陆谪的人屈指可数。
办这么一场宴会,或许是东夷王想探究兰阿如今的实力,正好也瞧瞧这个兰阿的侄子到底是个什么深浅。
陆谪换好了衣物,外面已经有人在等着了。
“公子,大巫祝已经在外面候着您了。”随侍十分恭敬。
这府上的人一个个比人精还精,自然是知道谁的身份贵重。
眼下看来,自家主子对这唯一的侄儿,确实算的上疼爱,有一个做长辈的模样。
刚才还在厅内斥责了冒犯公子的珏先生,显而易见,若是不恭不敬,以自家主子的手段,人死了不留痕迹,那是相当简单的。
兰阿的手段,府上伺候的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车驾确实十分豪华,看着就有大奸臣那种意思。
陆谪倒也乖觉,直接跟兰阿上了同一辆车。
果真进去之后便瞧见了兰阿的面上出现了某种熟悉的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