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晚意才刚回别墅没多久,萧靳寒的车也跟着回来了。
从楼上的窗户看过去,还能看到男人打横抱着苏锦绣往里走,她突然觉得眼前的景象有些似曾相识。
仔细一想,在五年的婚姻中,隔三差五就会上演这样的戏码。
无论是结婚纪念日,生日,任何一个叫得出名字的节日,她都能看到现在这一幕,看到丈夫对情人的呵护与在意。
一开始她很痛,次数多了,也就成了习惯,习惯到只要萧靳寒能回家,她就能忽视苏锦绣眼中的挑衅和媚意。
只要他能回家……现在想想都觉得可笑。
南晚意收回视线,又检查了一遍手机的位置,确定万无一失之后,这才收拾收拾,准备去浴室洗澡。
浴室和卧室之间隔着客厅和餐厅,她觉得口渴,就顺路去餐厅喝水,而还没等她把水杯放下,满脸寒霜的男人已经抱着苏锦绣进了客厅。
南晚意的离开本就让萧靳寒心情不悦,原以为她会出门迎接他回来,没想到连人影都没见到。
男人森寒的目光盯着若无其事喝水的南晚意,脸色又沉了几分。
“你在干什么?”
南晚意端起手中的水杯又抿了口,连眉头都没动下:“喝水。”
又是这种无所谓的态度。
萧靳寒盯着南晚意的视线像是要把她射出两个洞来,冷冰冰的话砸下来:“没看见锦绣来了,立刻去收拾房间。”
这理所当然的语气让她都听愣了,紧接着微微挑眉,笑的明媚。
“可以,就是不知道苏小姐敢不敢住。”
“……”萧靳寒手背上的青筋都凸起了几条。
苏锦绣本就娇娇地靠在萧靳寒怀里,听见南晚意的话便如同受惊的兔子,双眼微红地看着男人。
“靳寒,别为难萧太太,我还是住酒店吧。”
“不行。”萧靳寒回绝:“酒店鱼龙混杂,我不能让你再受委屈。”
以前也是他疏忽了没考虑到苏锦绣可能会面对的刁难,现在她所受的一切,无疑就是那些废物在打自己的脸。
至于警局内苏锦绣对南晚意说的那些话,不过就是女人之间的拈酸吃醋,苏锦绣就算再温柔无害,也始终是女人,那么说只能代表她在意他,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都可以过去。
“靳寒……”苏锦绣满是感动,泪水再次顺着眼眶流下来:“只是萧太太……”
“对外人而言,她是萧太太,对我而言,你才是我的未婚妻。”
这句话哄的苏锦绣的眼圈又红了几分,恨不得把自己揉进他身体里。
说完,萧靳寒锋锐的目光看向南晚意,冷声道:“从今天开始锦绣会暂住在这里,如果你招惹她,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她招惹苏锦绣?
南晚意气笑了。
萧氏旗下房产无数,哪一处不比这条件好,让苏锦绣住在这儿,白天看他们情深似海,晚上听他们惊天动地,萧靳寒不觉得恶心,她都觉得恶心。
“好啊。”南晚意手一松,手中的茶杯就掉落在地,杯子在地上炸裂,溅起的碎片迸射而出,落在萧靳寒脚边。
“只要她不惹我,我自然不会动她。”
她的视线浅浅地落在苏锦绣的脸上,微微一笑。
“但如果她非要上赶着找骂,那我也不会客气。”
她微微扬着头,乌泱泱的双眼看不清情绪,只有不见底的冷漠。
“毕竟我连你都能刺,失手伤了苏小姐也是有可能的事。”
萧靳寒面沉如水,如刀锋般的视线像是要将她凌迟,他放下苏锦绣,几个跨步就走到了南晚意跟前,高大的身躯一下将她抵在了料理台和他的胸膛之间。
男人犀利的视线落在南晚意漂亮修长的手上面,毫无感情地说:“你用哪只手伤她,我就废了你哪只手,你已经是个残废,再断只手想必也没什么。”
废了她的手?
南晚意唇角的笑意终于消失了,她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死死地盯着男人深不见底的双眼,突然伸手就拿起了案板旁的刀。
“啊!”
苏锦绣吓的大叫一声,甚至萧靳寒也跟着后退了一步。
只是那刀却没有像墓地那天般扎进他的心口,而是刀刃向下狠狠地砍在案板上。
砰的一声闷响在空旷的餐厅回荡,竟震的萧靳寒都有些愣住。
短暂的凝滞后,回神的萧靳寒一把夺下南晚意手中的刀,厉声质问:“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南晚意偏了偏头:“如果我说,我想杀了你们你信不信?”
“你……”萧靳寒话还没说完,就被南晚意打断。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底全是嘲讽:“但我觉得脏,真的太脏了。”
南晚意吐出一口气,目光落在那把锋利的刀上,眼尾淡淡地挑着。
“要么你现在废了我的手,要么带着你的情人有多远滚多远。”
她死水般的眼中没有任何畏惧,莫名让萧靳寒有些心堵。
南晚意小时候被绑架过,被贩卖过,甚至差点死在人贩子的手上,所以她很惜命,很怕血,可现在她却能这样平静地让他断了他的手,好像这世界并没有什么值得她留下的东西。
男人本就阴郁的脸此刻显的更加阴沉,南晚意甚至觉得他下一刻就会拿着刀砍断她的手。
可萧靳寒只是冷冷地盯着她,直到身后的苏锦绣似乎体力不支地摔在地上,他才扔了刀转身,越过她的时候带着令人胆寒的凉气。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南晚意才虚脱地靠在料理台上,手心全是汗意。
南晚意洗完澡出来,别墅里已经见不着萧靳寒两人,问了佣人说是因为别墅里没有准备多余的女士用品,萧靳寒陪着苏锦绣去置办了。
佣人说这话时特意打量着她的神情,声音都有些小心翼翼,但南晚意只是扯了扯唇角,转身回了房间,没多久就拿着衣物到了走廊尽头的另一间房。
本身她就没指望萧靳寒真的能因为她一句话就带着苏锦绣在外面住,她只是不想再忍这口气,不想再打落牙齿和血吞。
这间婚房压抑憋闷,五年来除了空空荡荡的孤独和黑白分明的寂寥就再也不剩下什么,现在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搬出来,省的两看相厌。
南晚意打定主意搬离,佣人也没有办法,况且看刚才的情况也的确是苏小姐更加得宠,他们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于是,等萧靳寒回来,看到的就是空无一人,连被单都没留下的空荡荡的大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