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刚刚庞老姨娘去曹氏的院子,半个多时辰才离去。”月季急急奔了进来,瞧那老姨娘一脸的轻松,她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钟安然点了点头,“知道了!”顿了顿又道,“钟子怀最近如何?”
“听说已经能下床了,不过腿不利索,他又不愿意拄拐,老是说腿疼,还动不动就打屋子里面的小丫头,据说一个新来的小丫头已经被他打死了,曹氏为了掩人耳目,急急把人扔乱葬岗去了。”说起来也是可怜,她还去瞧过一眼,那脸上身上都没有一块好肉,被人卷在草席子里面扔出去了。
“嗯!没事了!你先下去!”
“是!”月季应了一声就退下了,青嬷嬷给钟安然添了茶水,见钟安然在宣纸上面写下了一个大大的忍字,微微叹了口气。
三日过去,侯府似乎一切都归于平静。好似前几日的事情只是水面上一个泡,破了就再也没有人记得了。
钟安然躺在院子里面的长椅上,正准备闭目养神,牡丹跟月季二人就急急奔了过来,二人见钟安然如此悠闲,都有些不忍心把这件事情告诉她打扰了她休息。
“怎么了?说吧!”两人急得都出汗了,脚步声又这么大,到了近前又不说了,钟安然不得不睁开眼看着二人。
“小姐,奴婢说了,你可千万别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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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也是听前院的人说的,说如今街上都在传,李大人其实是靖王府嫡子。当年靖王爷跟王妃唯一的儿子没有死。”
“什么?!”钟安然吓得起身坐起,瞪大了眼睛看着二人。二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其实小姐,奴婢倒觉得这都是外面那些人瞎编的。不用理会,等一段时间过去了,大家自然就不会再说这些了。”月季觉得这纯粹就是外面有些人编出来胡说的。只是没有注意一向沉稳的牡丹脸色有些古怪。
牡丹看着同样脸色怪怪的钟安然,忽而想起那日在寺中碰到了语大师,他说的什么小姐会成为靖王妃!
钟安然皱起了眉头,“怎么可能?!”书凡哥哥是靖王儿子的事情,除了自己跟外祖母还有舅父,其他就没有人知道了,怎么会突然有了这样的传言?
书凡哥哥连叔婶他们都没有说,自己也没有同别人说,外祖母跟舅父就更不会了。
可是这些传言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钟安然有些坐立不安,不知道散布这些事情的人的动机,她终归觉得有些不安,想了想,喊了月季过去,再她耳边低语了几句,月季点了点头,找了两个机灵的小丫头,急急出了院门。
钟安然再无睡意,牡丹有些忐忑的走到她身边,“小姐~”
“且等等再说。”
不过两日,李书凡是靖王府失踪多年的嫡子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京城,大街小巷都在议论此事,茶楼看准了时机,收集了一下资料,专门把这件事情编成了一个故事当年靖王爷英勇善战,最后事发为了保全这个的孩子,就把孩子偷偷送了出去,这么多年过去,孩子考中了状元回到了朝堂,如今要效仿他的未婚妻,替自己的父亲翻案。
钟安然派出去的人,也查不到到底是从哪里走漏的风声,背后之人似乎做事很是严谨。钟安然第一个怀疑的就是靖王府的英氏等人。可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这靖王府恨不得没有书凡哥哥这个人,又怎会把这件事情抖漏出来?
“那他们要是为了引起圣上的注意呢?毕竟靖王爷当年可是叛国的罪名,而李大人按理说那个时候就应该死了,如今却突然出现了,还过得如此好,所以他们想借圣上的手除掉李大人?!”青嬷嬷帮着分析。
钟安然仔细想了想,摇头,“还是不对,如果他们真的是这样想的,那不是连带着把他们自己也套进去了嘛!毕竟他们如今就是住在靖王府里面,圣上如果在这个时候还要开罪书凡哥哥,那他靖王府也有可能得个连带,靖王府的人小心了这一辈子,不像是如此不利己的人。”
“那还能有谁啊?”刚刚小姐把四个大丫头叫了出去,已经大概跟自己讲过李大人的事情了,青嬷嬷又是激动,又是担心。激动的是,李大人的身份居然是如此的,担心的是,毕竟受靖王爷的牵连,也不知道以后会怎样。
钟安然渡步到了窗前,忽而想起前几日在寺中外祖母跟自己说的话我已经布置出去了。眼前一亮,难道是外祖母?
“去套车,我要出府!”
今日颜府很是安静,舅父跟三位表哥出府了,舅母跟大表嫂也出门了,下人直接带着钟安然到了崔氏的院子。
今日日头不错,崔氏正让人把东西挪到院子里的凉亭下,她要在那里坐坐。见钟安然进来了,眼睛一亮,然后笑了,“然儿丫头怎么这会儿来了?”
“外祖母!”钟安然蹲身跟崔氏行了一礼,见她手边又是小炉子又是好几样吃食的,顿时笑着问,“外祖母这是忙什么呢?”
“今儿老夫人想吃菜豆饼,就吩咐小厨房做了一些,表小姐也尝尝!”年妈妈这会儿才把饼端出来,见钟安然来了也是欢喜,急忙命小丫头上茶盏,“这菜豆饼配这酸梅汤最是得宜。”
这年妈妈是外祖母身边的老人了,钟安然谢了年妈妈就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又拿起一块饼子三两口吃完,倒是完全不顾自己的形象,逗得大家都是哈哈大笑。崔氏一点她的脑门,“你这混不吝的~”眼中却是溢满了笑意,“眼瞧着都是要出门子的人了,怎还如此贪吃。”
“这饼子好吃嘛!”钟安然笑着道,却不见她吃第二块。
崔氏叹了口气,这菜豆饼是她年轻的时候家里穷才吃的,如今除了穷苦人家,早就没有什么人还会做了,今儿自己也是突发奇想,就让她们做出来尝尝,味道到底不浓,哪里就那么好吃了。瞧着钟安然一门心思也不在菜豆饼上,崔氏一笑,“今儿可是有什么心事?”
钟安然一笑,端上一副还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您老人家的模样给崔氏看,又是逗得崔氏一笑。年妈妈顺手把几个丫头招呼出去,自己站在一旁伺候。
年妈妈不是外人,自己心里面也疑惑着,所以钟安然也没有继续矫情,“外祖母,书凡哥哥在外面的传言,您可听说了?”
崔氏跟年妈妈对视一眼,然后又是一笑,轻轻嗯了一声。
“真的是你?!”
对于钟安然能猜到是自己命人把事情散布出去,崔氏也不觉得奇怪,“你跟书凡小子,自小都吃了那么多苦,祖母我舍不得。虽然我也不希望你跟着他进了那靖王府去应对那些个杂事,可是那里毕竟他是要回去的。所以晚回去还不如早回去,在靖王府里有一些根基,对于他是好事,对于你也一样。”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靖王府虽从靖王爷去了以后就不得势了,可是王府毕竟是王府,总是能比尚书府强上一些的。端看英氏三母子的生活就知道了。
“可是``````”
崔氏摆手打断钟安然,“我知道你的顾虑,可是我跟你舅父已经商量过了,就算是拼了我整个颜府,也定会在圣上面前保书凡小子周全。”
“舅父也知道了?”
崔氏点了点头,伸手把钟安然一双纤细的手包进自己手中,满是温情的看着她,“孩子,放心吧!一切都会过去!”
“嗯!我明白了外祖母!”
其实说到底,书凡哥哥也是少了一个顺利回靖王府的锲机,如果能有这个锲机,一切也可能就顺利多了。
当今圣上也是明君,靖王爷出事的时候书凡哥哥还是不记事的年纪呢!不应该会为了这样一件年代久远的事情发落了他了。最多也就是不重用而已。
可是人生几十年,定是会有各种起起落落,谁又能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书凡哥哥有能耐也定不会就此满足,他也定会跟自己一般,查出害他父亲的真凶的。到时候一切就都完满了。
今日早朝,李书凡如往常一般入宫,却发现身边的同僚都用怪怪的眼神看着自己。自己跟他们打招呼,也是少有人回礼的,大多数都是或当做已经回头没有看见,或干脆轻轻哼一声摆出一副我从不认识你的模样。
想起外面的传言,李书凡也只一笑,自顾自上殿。
过了有一会儿,以颜风华为首的几位一品大员走进了大殿,众人纷纷跟他们打招呼,众多的人今日挤在颜风华周围,旁敲侧击的想要问出他对外面传言的看法。
颜风华一如既往的跟他们打着太极,经过李书凡身边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然后往前面去了。众人面面相窥,颜大人也是站到李大人这边的意思?
“圣上驾到~”正在此时,周正站到了上面大喊,余光略过李书凡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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