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阿婆要给你纠正胎位了,你忍着些!”闫阿婆说完重又仔细地净了手,小心翼翼地将手伸入产道,“放松孩子,别怕,呼气,放松,很快就好了……”
闫阿婆试了试感觉不容易纠正,而且似乎孩子在腹中也摸不到动了,心下一慌,对上秦幼菡紧张的眼神,慢慢让自己冷静下来。
“孩子的头不好纠正过来,堇于丫头,你受苦了,你再试着阵痛的时候用力,阿婆帮你把孩子拽出来,只有这一个法子了……”闫阿婆稳住心神,并住呼吸,手慢慢去摸孩子的双脚,莫堇于早已疼得失去知觉,根本听不到闫阿婆说的话。
“堇于?堇于?!”秦幼菡上前去看莫堇于,只见她两眼紧闭,“阿婆,怎么办?还有没有办法?堇于一定不能有事,孩子们还在等她!”
此时,屋外的“荣昱”刚好听到秦幼菡说的话,抬步就要往里走,被荣伯生生拉住,“王……大公子,不可。待老奴去看看情况吧,得罪了!”荣伯拱手对着眼前的人行礼,然后快步进入产房。
“荣伯?荣伯您快看,求您救救堇于和孩子,求您了!”秦幼菡扑通跪下,吓得荣伯赶忙去扶。
“姑娘不必如此,折煞老奴了,老奴定会尽全力救治!”荣伯翻了翻莫堇于的眼皮,瞳孔有些不能集中了,可腹中胎儿也没什么动静,荣伯心里感觉不妙,遂出产房,去和等在外面的“荣昱”回禀。
“大公子,堇于姑娘情况不太好,而且胎儿也恐怕凶多吉少……还请大公子给拿个主意。”荣伯恭敬地等候等候命令。此人不是荣昱,而是和荣昱一母同胞的兄长,荣昊。
“能救哪个救哪个!”荣昊开口,声音冰冷如同炼狱里的修罗。
“是!”荣伯返身再次进入产房,闫阿婆此时已经握住了腹中孩子的双脚,荣伯随身取了一片参片放入莫堇于口中,或许能有用吧。
“我会慢慢向下挤压病人腹部,届时听我口令将孩子向外拉,如今只能这样了……”荣伯对闫阿婆说道。
“好,我听您的!开始吧!”闫阿婆神色凝重,早已红了眼眶,一旁的丹桂上前用帕子帮闫阿婆擦了擦,屋内的空气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秦幼菡始终半跪着守在莫堇于身边,双手紧紧抓住莫堇于的手,不敢松开,生怕一旦松了手就无法再重新握住。
荣伯和闫阿婆各自准备好,只见荣伯摸到腹部胎儿头的位置,然后不断向下挤压,一开始用手掌向下推,再后来直接换手肘向下用力推挤。荣伯挤压一次,闫阿婆便向外拽一点胎儿,一旁的丹桂不断地给闫阿婆擦着额头的汗珠。
秦幼菡则不断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地喊着莫堇于的名字。
终于在荣伯和闫阿婆地合力下,胎儿成功娩出母体,闫阿婆将孩子交给丹桂拖着,拿已经备好的剪刀将脐带剪断,绑死结。
第二个孩子依然浑身青紫,眼睛紧闭,没有哭声,闫阿婆忍着泪水,将孩子头朝下倒着拎起来,狠力地拍打孩子的屁股,一下又一下……众人的心也跟着纠在一起。
秦幼菡仍然死死地抓着莫堇于的手,眼泪在流,心却十分坚定。
“孩……孩子……”已经昏迷半天的莫堇于悠悠转醒,“孩子……出来了吗?”
“嗯嗯,堇于你太伟大了,孩子们都平安生出来了,你也要振作,他们需要你!我们大家也都需要你~”秦幼菡忍着悲伤为莫堇于掖了掖被角。
“小姐……谢谢你……这么久以来对堇于的照顾……,其实在我心里,您就是我的公主……当初是堇于对不起公主,没能保护好公主……”莫堇于缓缓开口,像是要交待什么,“公主……如果有来生,堇于还想在您身边保护您,求公主不要……不要堇于!”
“傻丫头,我怎么会不要你?我们是好姐妹!永远都是!堇于你振作!”秦幼菡哭了,刚刚那么凶险她都没掉一滴泪,此刻却忍不住哭了,她不忍告诉这个刚刚经历了巨大疼痛的母亲,孩子现在……
“哇~哇~”哭了,终于哭了,众人的心都落了地,丹桂将孩子包裹好带去外间,荣伯在孩子生出来之后便去配药了,现下刚刚配好了产妇要喝的汤药,交给雪桂和晚银两个去熬药。荣伯接过丹桂手里的孩子放在平整的榻上,细细检查,除了比第一个出生的孩子瘦弱一些,并于其他的问题。
“大……王爷,您可要抱一抱孩子?”荣伯抱着孩子问荣昊,因为丹桂在旁,荣伯不得不装作荣昊就是荣昱。
荣昊怔了片刻,缓缓伸出手去,伸向荣伯手中那一团小小的包裹着的婴儿,那是,他的孩子啊。
“是个女孩。”荣伯顺势将孩子交到荣昊手中,女孩,女儿,荣昊的手有些颤抖,不知该如何去抱这个软软的小婴儿,荣伯对着空气示范了一下,荣昊照做。
许是父女感应,孩子被荣昊抱在怀里的一刻,缓缓睁开了一只眼睛,虽然只睁开了一只,但足够融化父亲的心了。
“老奴去将另一个孩子也抱来!”荣伯心下动容,大公子和荣王爷当初也是经他的手出生的孩子,也是他一手带大的,如今看到大公子能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他也心有安慰了。只是,这双生子的命运难道还要和他们的父亲叔叔一样吗?当年的历史又要重演吗?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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