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栋一番报复的算计,却被诸多利用,成了一个局中局,成了被人下的一盘大旗。
他这做局的人,而今,反是四面楚歌了。
至于墨清凤想要借刀杀人的事,易九兮也很快知晓了。
“主子,消息已经传到宫里了”蜜娘没想到,林霜语这么大能耐,才到京都没多久,得罪的人却不少。
“主子,这阮公主的脾气,有所耳闻啊”墨清凤这祸水东引够利落的,啧啧,女人,还是少得罪的好,尤其是聪明又有本事的。
易九兮凝眉,“谣言的作用,差不多已经达到了,及时收尾,收的越漂亮越好,父皇多疑,要让他相信,他怀疑的没错,本王这边,就该及时挽回她的名誉宫里的事,童老,你亲自盯着点。”
“是!”
蜜娘和童光年,齐齐应下,主子为了让皇上相信,林霜语是他的人,用来笼络人培养出来的,所以才走了这一步,可这步棋,主子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抱得美人归
着实费心了。
若是最后让皇上知道,不知信还是不信。
既要收尾,总要有个人丢出来,这人,无疑就是梁栋了,一个四品侍郎,主子为了林霜语,也是不予余力啊,除了让皇帝误会,可还有别的原因?
一个朝廷命官,这么说毁就毁了,也是有些让人嘘唏,经上次与林家较量,梁家名声已经很差了,这次就算主子不出手,梁栋也的完,云家素来护短出名的。
不过,这样的朝廷命官,毁了也不可惜。
“主子刚才去可是商量簪花节的事?咱们是否要准备准备?”蜜娘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迟疑着开口。
明知道答案,却还是想最后确认一下,其实,都是突然罢了,可总有那么一点不甘心啊,不管是墨清凤或是罗家四姑娘,再或者这京都别的贵门女子,她都可能会释然一些吧,这突然冒出来的林霜语多少,有些意难平。
或许是因为,主子这么多年,没有考虑婚事,没有谋算婚事,最后,也不是京都任何一家,而独独是毫无根基的林霜语是因为上心了
提及簪花节,易九兮脸上多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不必了,父皇自会安排好,她届时只要配合着,不得不参加就是。”
而他只要负责点妃就可以,这可是父皇亲允的,也算是答应她的,名正言顺、明媒正娶。
“是那蜜娘先告辞了,主子安歇。”
转身离开,似乎不想再过多停留,童光年一旁看的明白,目色一动,微微躬身,“夜深了,主子早些休息。”
说完,不动声色的追了出去,夜已深,月光越发显得清冷了,周遭一片寂静。
“蜜娘不管是谁,既然主子选定了,便是咱们王府的女主子,往后也是咱们的主子。”童光年心里暗叹,本不想提醒,却不想看她无法自拔。
或许,该让她暂离京都一段时间,自己好好调整一番。
蜜娘脚下步子有些凌乱,强点了点头,“蜜娘明白。”
两人安静前行,只听的一声轻叹,“童老,蜜娘什么都明白,童老可注意到了,主子最近有些不一样了,笑起来的时候,眼里终于有了光亮,是因为林霜语吧,就冲这一点,蜜娘也会敬她为主。”
能让主子开怀,纵然没有家世背景,便也足够了,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以别的身份伴随主子身侧,她的意难平,只是羡慕罢了。
那林霜语可知道,主子的欢喜,在她心里,便是所有。
她是个遗孤,父亲是个小小的芝麻官,管着一方百姓,只因为不知变通,不肯孝敬上头的大官,得罪了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便让他们一家身败名裂,最后,爹爹病死狱中,娘亲没多久也去了,那时候,她才不到七岁,哥哥一路告御状,最后告到京都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主子,就在哥哥的尸体旁,她永远忘不了,是主子的手,将她从悬崖峭壁拉了回来,才有了今天的蜜娘。
蜜娘脸上,始终带着点点笑意,只是略显凄凉,童光年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罢了,这丫头明白就好,只是何苦来哉。
“蜜娘,主子信任,才将诸事托付你我,若是你不能静心,怕有一天会出纰漏啊!若到那时,我便也不能将你留在京都,你可明白?”
主子在悬崖峭壁上行走,一个不慎,就会粉身碎骨,所以,他们做的每一件事,都不容有错。
这话,童光年也不忍说,毕竟,这丫头,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可不忍还是的说。
蜜娘停下脚步,轻轻转身,脸上笑容渐散,目色严肃,朝着童光年微微欠身,“童老提醒,蜜娘谨记于心,绝不敢忘。”
从今以后,锁了心便是,绝不能因自己之过,累及主子。
叹了口气,最终点了点头,“早些休息吧,明日一早,还有的忙。”年岁轻轻的时候,谁没有过怦然心动岁月变迁,都会过去的。
可有些执念,对有些人来说,真的会过去吗?
“听说,你今日去了林家?”
墨家,墨清简的院子里,甚少踏足此地的墨家家主墨亦宏深夜独自前来。
“爹!这么晚还没休息?”墨清简也有几分意外,这个时辰,爹亲自过来,就为了问这一句?
见墨清简要斟茶,摆了摆手,“不必了,过来坐会就走。”说完,目光随意打量了一下,看着桌上的残烛和翻开的书卷,再次开口道“烛光太暗了,伤眼。”
“睡不大着,随意翻翻,爹说的,可是今日开书院的林家?孩儿是去了一趟。”
墨清简说随意,脸上表情依旧不起半点波澜,一身白色的里衣,发髻松散开来,里衣外,披着一件外衣,看着,的确是睡下又起来的样子。
这般看着,与白天那个矜贵端方的模样,有几分不同。
“嗯,什么时候结识的?你从前,最是厌烦这种场合,最近,这林家可是不少说头。”虽说不用伺茶,可墨清简随手倒了递过去,墨亦宏也还是接了。
起身,将烛火挑的更亮堂些,回身坐下,不急不缓回道“也不熟,只是好奇,什么样的书院,会择京都这等闹市开办,便去看了看。”
堂堂相府得公子,这般上门,就为了随便看看,旁人是不信的,可墨亦宏却将信将疑,他这儿子的心思,还真与一般人不同。
只要他想,行事便没什么是不可以的,他说想去看看,可能,当真就是想去看看而已。
“既看过了,可有什么想法?听说,请的几位先生不错。”
“的确,都是当事难得一求的好先生,春希书院,数年后,必会有所作为。”评价很中肯,没有夸张,也没有避讳,直言而道。
墨亦宏眉头沉了沉,如此说了,这儿子,当真只是去看看了,不过,能让他这般评价,林家的这个书院
“爹,林家可是得罪你了?”
“此话怎讲?”墨亦宏也是眸光不变,将茶杯放下,很有兴致的看向墨清简。
墨清简耸耸肩,端着茶浅抿了一口随即拉了拉衣领才道“爹要动刑部,考场布局,怎会出纰漏,那林家四公子,不过是顺带罢了,爹做事,素来目的明确,不会白费功夫不是吗?还有九哥的婚事。”
单从这一点,便琢磨出事情的始末,这个儿子啊!不亏是他挑的接班人,墨家将来交到他手上,必无忧。
在这一点上,墨亦宏还是颇为骄傲的,至于他刚说的婚事差点忘了,应该已经完婚了,不着急,等到有一天,总会用上。
不是所有的子,都需要摆在明面上,多布一些,说不定,那天就能起到关键作用,索性,不过是府上多双筷子,添了个人。
“到也没得罪林家的事,你别插手了。”
墨清简脸颊微微一肃摇了摇头,“爹和林家什么事,儿不插手,不过,儿子接近林家,爹也不必介意。”
“哦?”墨亦宏手搭落在茶盏上,像是再寻思什么,很少见简儿对什么事能提起兴趣,莫怪他好奇。
“爹,在考场帮林家的,是谁?”
“你接近林家的目的!”
父子两,几乎异口同声。
墨清简笑笑,他这当儿子的,总该让让,“为了林家大小姐。”
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答案,而且,回答的这般直接,有些出乎墨亦宏的意料,“听说,今天京都城有一则热闹,说的就是这位林大小姐,看来此女还是个人物。”
状元郎、云都侯府、现在,还加上自家儿子何等风华佳人?
显然,墨亦宏是有些误会了,也是,在男人眼中,女子提及女子,似乎,也只能想到佳人儿子吧。
知晓对方误会,墨清简也不欲解释,如此误会也好,省的多说。
况且,他的的确确是对那位林家大小姐,颇感兴趣,只是,和爹想的,有些出入罢了,那女子,正如爹说的,是个人物!
说起来,爹也应该知道吧。
“你也确实不小了,该成家了,等凤儿大婚之后,也该考量一下了,至于林家那丫头,你就别参合了。”
紫家唯一的后人听说最近,闲王与林家走的颇近,看来,抽空,是该探探虚实了他要的东西,绝不能落到闲王手中。
拿东西,恐怕,林家也不会轻易拿出来暂时,应无碍。
可是,有些人,偏不按理出牌,他肖想多年的东西,早已落入易九兮的手中了,所以说,这世上,没有所谓的周全算计,因为在所有的算计之外,还有一个人心难测。
林霜语了解墨亦宏,而墨亦宏却未必知晓林霜语,这便处了下风。
“婚事,爹做主便是,至于其他,爹无需操心太多,儿自有分寸。”
嗯?这么说,他还要继续接近了算了,随他,知晓分寸就好,“听说,那书院入院,还要应试?”
“是!今日听林家老太爷说了。”墨清简顺着话题转移。
“既如此,便看着一些吧,你刚才不是问,帮林家的是谁吗?是闲王!”说完,起身,“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
抬手拍了下对方的肩膀,没再多看墨清简的表情,背着手踏步而去。
闲王!
猜测到一些,只是这会才肯定,笑了笑,撤了撤外衣,坐下,拿起书,却再未翻动一业,索性放下,靠着椅子闭眼沉思。
爹的目的闲王的目的该是一致的吧。
没想到,闲王还有这等实力,恐怕,在此之前,就连爹也没看出来吧,看来,京都这局势,并非如现在这般风平浪静啊。
闲王,出人意料又情理之中,这个人,他从未看明白过。
不经意,想起一双眼睛,这京都,看不明白的人,也不止闲王一个还有她!林家那位大小姐,那日,府门前,与她遥遥相望,他敢肯定,那眼神,他在那里见过,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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