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干嘛拦着我,再不说可就晚了。”
“你个吃急食的,你那妹子,被她那厉害婆婆捏的死死的,她那婆婆在,你就着急忙慌的瞎咧咧,她能同意?”
没旁人,陈老太盘着退坐在客房内,一边交易大女儿,一边四周打量,一双眼睛就没闲着,“到底是状元府,瞧瞧,多敞亮。”
曹氏头一扭,哼声哼气道“娘,您也太好打发了,这就满足了?也看看那聂家老太婆住的什么地方,那气派的,您也是状元郎的外祖母,到这来,还不是住客厢。”
“这不是状元府才刚归置嘛。”陈老太声音小了几分,脸上也是有些不高兴。
“娘,我家春兰哪里不好,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从小就知根知底,性子又温顺,怎就配不上牧儿,就真的要去便宜别家的?”
“人家现在是状元郎,那还看得上春兰那丫头。你要春兰的事能成,就的仔细算计才成。”这大女儿说的对,不能便宜了别家人。
将来那聂老婆子总有去的一天,等她女儿当了家,外甥媳妇也是自家人,接她过来住一段想想清福才好。
这京都果真是和淮安不同,这叫一个热闹,吃的用的住的,哪一样都好。
“算计啥啊,外祖母,若不是这次兰儿厚着脸皮求了外祖母跟来,姨母连个帖子都没给姨母嫌弃兰儿配不上表哥”
说着说着,就开始掉金豆子了,一副幽怨的口气,一脸愁容,十六岁的姑娘家,到像是个深闺怨妇。
“哎哟,哭有什么用啊,娘,你看看,我家这可怜的兰儿啊,自小就心仪她表哥,可不是为了高攀,这两年,那提亲的都踏破门槛了,这丫头就是一个都看不上”
曹氏拉着女儿,这个心疼啊!
“你们之前说的可是真的?牧儿在淮安的时候去林家提过亲?”
陈老太一说到这,那曹春兰立刻就变成个泪人儿,匍匐在她娘的肩头上,哭的这叫一个伤心欲绝啊。
“啊哟,不哭不哭,谁让你命苦,你那姨母,面上答应你祖母,背地里却根本没将娘家人放在眼里,都上门提情了咱还蒙在鼓里,让你一个黄花闺女这么干等着,这不就是瞧着咱们门户低,瞧着他们捏家比陈家势大好欺负。”
这一把火点的,陈老太瞬间面色大变,“陈家怎么了?她如今是状元郎的娘,就不认娘家人不认我这个娘了?她如今就是皇后娘娘,她也姓陈,也是从我肚子里爬出去的,我说的话,她敢不听?明儿我就问她。”
“娘,可能也不是她,是她那婆婆,你这一说,不是把妹子往外推吗?妹子这,咱还的好好说,她还是挺喜欢春兰这丫头的,都是她那婆婆,还有那林家姑娘,指不定是个什么狐媚子,听说,咱们牧儿到林家去上过几天学,八成就是那林家的狐媚子使了什么手段。”
“娘,别说了,女儿听着府里的下人说,聂老太太都亲自上门去请林家姑娘来参加表哥的状元宴了,就是女儿命不好,没这福气嫁给表哥,女儿也知道,表哥现在是状元,是官老爷了,是要娶那高门小姐才配的上,女儿就想着只要能在表哥身旁伺候着便是妾,女儿也愿意。”
曹氏一听,双手一拍大腿,开始呼天抢地的哭,“娘啊,你听听,兰儿这傻丫头说的啥话啊,自甘为妾啊”
这母女两,以来我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真是闻着伤心啊。
陈老太太看着也颇不是滋味,“别哭了,出息!哼!不就是以前淮安的林家,家里又没官,什么书香门第,不过是名声好听,书香门第的姑娘家能干出这事来?”
“娘说的是,可人家就有本事啊,牧儿也是,放着兰儿这么好的姑娘”
“明儿我到要看看,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曹春兰一边哭着,一边朝着自家娘挤眉弄眼,曹氏了然点头,一把抓着陈老太的手,“娘,还看啥看,再看就晚了,这眼瞅着牧儿这年纪也不小了,那林家那个明天要是一来,人这么多,万一使点什么手段赖上咱家牧儿”
“对,有这可能让我想想”陈老太眉头一动,深以为然,认真思索起来。
“娘,咱们要先下手为强”曹氏凑的更近一些轻声嘀咕着。
曹春兰看着,脸上泪痕未干,嘴角微微上翘,心里冷哼,想要跟她表哥,门都没有,什么林家小姐,肯定是勾引表哥的狐狸精,幸好自己知道这事了,否则,她还傻傻在家等着姨母的信呢,以后啊,姨母的话也不能全信。
到底还是儿子重要,表哥一考上状元,就瞧不上她了。
看看这京都,这么大个状元府,等她嫁给表哥了,将来她就是这的女主人,她才不要再回淮安,不管怎么样,她都要留下。
这边屋里商量着大计,那边聂老太太一脸愁容,当初给儿子挑的这是什么亲事啊!一想到这,心里暗道,这孙儿的婚事,一定要慎之又慎。
当初,也是因着这原因,她才找上林家的。
“娘,我家大姐就是见着牧儿高中了,过热热闹热闹”聂太太在老太太跟前,不自觉的有些紧张。
瞟了儿媳妇一眼,聂老太太也是不客气,“热闹?你当真不知道她们什么心思,你这当娘的可是糊涂,就你大姐家那丫头,配的上你儿子吗?你自己说说。”
聂太太不说话了,现在自然是配不上的,那不都是以前的事嘛
“你的娘家人,你自己看着些,明儿是状元宴,来的客人不会少,可千万别出什么乱子,更不要传出什么话来,往后牧儿说亲都难。”
“娘放心,儿媳知道了。”提到儿子,聂太太说出的话,总算有了点力道。
一旁聂菲儿暗暗摇头翻了个白眼,恐怕,她那表姐没这么容易死心,以前就差黏着她哥不放了,这会哥中了状元,她能罢休。
这人不要脸到一定地步,有时候真是很难应付的。
“娘,那没什么事儿媳就先去前头忙了”府上明儿要办大事,今天肯定是谁的晚的。
聂老太太摆了摆手,也不想再多说什么。
“娘,你先去,我留下陪祖母说会话。”
女儿一向和婆婆亲近,聂太太还至于糊涂的拦着,点头自己一个人离开了。
“说吧,有什么话还的等你娘走了才肯开口。”这孙女,鬼心思最多,聂老太太面对孙女,心情总算好了点。
聂菲儿凑过去在聂老太太跟前坐下,挽着聂老太太的胳膊撒娇,“祖母,您就别生气了,犯不着,明儿,我会帮着娘盯着些,咱怎么说,这是聂府。”
要撒泼要耍赖的,也的挑挑地方,她可不是娘,不会那么客气好欺负。
说起来,有这样的外祖家,聂菲儿有时候都觉得脸上无光,可出身这事由不得自己选择,既然不好,让自己少靠近些就是。
“你一个姑娘家,也不怕人家背地里说你太厉害到时候没人敢娶”
“那我就在家赖着伺候祖母养老,不嫁就是。”抬着小下巴,说的几分倨傲,她就这样,别人看不上,难不成她还的委曲求全不成?
不愧是自己教出的孙女,有的几分脾气,板着脸,佯装教训了一句,“胡说八道,说吧,到底什么事,不说祖母可就睡了。”
聂菲儿甜甜一笑,低头小声嘀咕道“祖母我是替大哥传话大哥说让您暂时不要给他张罗婚事他想建功立业,三年后再”
“三年?什么建功立业,他他糊涂,他胡闹,你这当妹妹的不劝着,还帮着胡闹!”聂老太太这会是真的板着一张脸了。
立刻就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没想到,她家孙儿竟动了这样的心思孽债啊!
若不是当初自己扯出这么一桩事来,孙儿怎么会聂老太太悔不当初,可事已至此,还能如何?
那林家大小姐,她之所以亲自是去送帖子,就是想看看,这件事是否还有回旋的余地,本想着,孙儿真心喜欢,若有可能,她这当祖母也不忍心看着大不了豁出去老脸再开一次口,可看到大小姐走进来时,她就知道不可能了。
哪怕有一点心思,见到她也不会是那副样子。
“祖母,您先别生气,听孙女说,大哥的脾气,您还不知道吗?倔强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咱们就先应着,慢慢再说吧,指不定哪天,大哥自己就想通了,反正大哥现在刚封官,他想做出一番成绩,就让他心无旁骛去做就是,男子不比女子,晚点成婚又没什么,咱们聂家与京都那些大家大户比起来,的确是门庭低了些,但是大哥自己出息,不妨等等,说不定会有好姻缘。”
看来,这平日大大咧咧的聂家小姐,其实是个通透懂事的,也是,有那么个软绵没主见的娘,她这当女儿的可不得懂事些。
聂老太太慢慢沉思了起来,孙女的说话不是没有道理,可她这岁数,就想着在合眼前,把孙儿的终身大事敲定了才安心,若是老太爷厚待,还能抱抱曾孙子。
“祖母,您不觉得,女子活成林家大小姐那样,很让人羡慕吗?大哥不是一般寻常女子,他能喜欢林大小姐,孙女一点也不意外,若是能有个这样的嫂子,对大哥来说对咱们聂家来说,难道不好吗?”
虽说女子非的贤良淑德在家相夫教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挺羡慕那林大小姐的,那日那副样子,耀眼夺目。
“傻孩子,那样的女子,咱们聂家安放不下,你以为当初祖母为何看上她?不知道她好?就是太好了,咱们家不适合。”
聂老太太叹了口气,拍了拍孙儿的手,摇了摇头。
“孙女不懂。”那林大小姐,绝不是个势利的,从大哥高中状元这件事来看就可见一般,态度始终如一,这不是更可贵吗?
“有一天,你会懂的,有些女子,太好,要么将来富贵泼天,要么下场都不太好,天妒红颜知道吗?所以祖母常与你说,女子,若没那拨动风云的能力,就要知道安分守己,总之那林大小姐,与咱们聂家无缘,不是说,长公主给她下了簪花节的请函吗?”
能让长公主下函这里头,谁知道有没有别的说道。
太复杂的轻快,他们聂家现在太单薄,承受不起,孙女有一天会明白的。
“明儿是你哥哥的状元宴,你也早些回去休息,这话,可不许再瞎说,你哥哥那,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