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生这么大的气,小心长褶子。”易九兮在林霜语进来后,终于开了第一声。
轻轻弹去胸前的水迹,转身,却是站在原地不动。说好了,他等她出宫,这到好,成了她陪他出宫了。
不过他值得,回去还的一会,她与皇上还的算算账,还的掰扯掰扯。
他不想打扰,看见着她这么生气,就忍不住说一句。
林霜语扭头撇了对方一眼,却是一句话没说,也不瞧瞧,这气为谁受的,她这勉强叫个路见不平!
这一眼,让易九兮立刻闭嘴,乖乖候着!
她高兴就好,尽情撒泼就是,是皇上也好,是谁也罢,她痛快了就好。
这女人,实在心疼他,他知道就好。
“林霜语,你今日究竟想怎么样,本宫跟你说过”
“说过什么?皇上但年掺和陷害紫家?林霜语虽是一介女子,也知道个兵不厌诈,立场不同,他行轨道无可厚非,到也不能完全说个对错来,同理,我要来寻仇,公主可觉得有错?其实,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若是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皇帝是个爱民如子,良臣环绕的,林霜语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杀了皇上报仇,让天下大乱,那我报了家仇,却成了千古罪人了,这事,我也干不出,不过他是吗?”
心胸不过如此,又怎能要求别人心存大义?
长公主被说的哑口无言,皇帝已经是气的面色铁青了,真担心,在这么来几句,也不用林霜语怎么报仇了,直接就这么气过去了。
“那你究竟想什么样。”
面对皇帝的沉默,长公主终于幽幽叹了口气,就像小时候一样,不管发生什么,她这个长姐都会第一时间站出来,替他遮风挡雨。
她知道,此刻皇上也说不出什么,除非他想同归于尽。
眼下这情形,总不能一直让么僵着,总要有个定论,不管今天她要做什么,又能做什么,都的有个结果不是。
她若是要杀皇上,早就动手了,哪会说这么多,再则,她就是再不了解眼前的女子,可一双眼睛还算见的多,这林霜语眼里有些大气。
这份大气,恰巧和九兮那孩子身上的一样,
可惜啊若是这两孩子为帝后,这大夏当真不知会是一番什么景象!是大夏没这个福气!也是他们想不通通透,如今想通透了又有何用,一切都晚了。
她想做什么?林霜语再次上前一步,屋内的人都忍不住紧张起来。
“霜语今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跟皇上打听点事,当年您设计陷害紫家的时候,可是与墨亦宏同伙?”
长公主将信将疑,就为了问这个?这么大架势?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今日是来行刺的,她当真不报仇?过了今晚,想要再有这么好的机会,可也不见得,这是一时疏于防备,她的人再厉害,也架不住人多,若是宫里宫外,都是层层暗箭,她怕也是插翅难飞,就是厉害勉强逃出去,也是损兵折将。
她的底子可不多,就这些个人,怕是损失一个都心疼。
皇帝似乎也相通了,闭上眼,忍下所有的气,很好,起码还能能屈能伸。
“是!”一个字,答的果断简洁。
林霜语自然知道他想什么,既然朝中已经乱成一团了,不如再乱写,比如,她去找墨亦宏的麻烦!
这皇帝,当真是不怕乱啊,都知晓边境的事了,这节骨眼上,还不忘他的集权之策,这是过于自信,还是觉得,只要他能将朝堂尽快整肃好,那些边境的问题就不足为据了。
是不是觉得,大夏泱泱大国,兵强马壮,国库充裕,打的起!甚至正好趁机把兵权也解决了,心太大,可惜,实力能力着实配不上他的野心。
十多年皇帝当的,恐怕早就忘了当初怎么起家的。
皇帝的想法,她都算的准确到位,所以,无论今天她想问墨亦宏的什么,皇上都会答,易九兮默默听着,不置一词。
其实,他一直想不通,为何她对墨家如此耿耿为怀,还有那墨清简,为何又对她这么格外奇怪究竟,有什么纠葛?
迟早有一天,他会知道的。等她愿意说的时候。
“听闻,我姨母当年嫁入墨家,情非得已,皇上对这件事,知晓多少?”这是她最想知道的。
没想到,她会这件事,皇帝没反应过来,顿了下才开口,“当年,墨亦宏与朕初识,那时候,他还只是金汉一个小小六品外放官,他与朕十分谈的来,虽认识不久,却引以为知己,那时候,金汉朝堂并不知,各地赋税重、地方官员横行霸道,百姓民不聊生后来,他知晓朕心中有大志,主动开口说愿意帮我给我出了一个主意,便是设计紫家,说长年战火,百姓同样受苦,不如釜底抽薪,让金汉亡的快些而金汉朝中,当时军中,唯一能打仗的便是紫风修”
原来,一开始,他们的算计,并不涉及藏兵图,只是两个人想要颠覆金汉,另立新朝的开始,好,这一点,从历史看客的角度来说,无可厚非,可是如此窃取而来的江山,为何却如此不知珍惜?
“我们两不谋而合,其实,朕但是也想着了,就在那时候,朕又无意听到了藏兵图的消息!跟巧的是,藏兵图就在紫家。”
虽然后来知道,怎么就那么巧,他就知道了,可那时候,他已经是皇帝了,便觉得,这天下之大,就算当年有人想要利用他夺取藏兵图,可到最后,藏兵图也没有现世,到是成全了他的江山。
“所以,墨亦宏便设计靠近我姨母,想要娶她接近紫家,一边探听军情,一边找藏兵图?”
呵呵!原来所谓的倾心求娶,如此不堪。
“本来是,但是那紫玲珑又岂是一般女子?金汉公主恨嫁的男人,在紫玲珑眼里不过也就是个有些才学和雄心的男子,不过是墨亦宏的多番接触,才得了紫玲珑唤一声名字,不过约莫墨亦宏自己都不知道,紫玲珑喊人,除非极其陌生,否则不喜连名带姓的叫,一般都直呼其名,因为,她觉得多喊一个字,累。”
皇帝说到此,忍不住一声闷笑,当初,他去找墨亦宏,恰巧偷听了紫玲珑与人说话,而对方正好问了这么一句,没想到,对方却答的这么直接明白。
因为这一句话,他还想着,等以后有机会,也的会会这奇女子,可是,但是始终不便,后来也没了机会。
林霜语也懒得去追问他如何得知,心头却是一松,原来,娘那亦宏二字,是如此个由来,幸好!
就说,娘眼光怎么如此差,可最后为何还是嫁了墨亦宏?
“墨亦宏找的机会接近他,却一直不得芳心,可巧的很,一次紫玲珑不知为何,身负重伤!听墨亦宏说,紫玲珑是会武的,而且是个绝对高手,不知被什么人伤了,神志不清好像是被人下了药墨亦宏便这么得手了,墨亦宏醒来之后,紫玲珑问她,是不是想娶她,说她现在一身内力没了,手拿不动剑了,只能偶尔抚抚琴了,好像是静脉受损,墨亦宏本是假意接近,却假戏真做,真的动心了,故此,墨亦宏顺势而为,便答应回京求婚,可紫玲珑却说,听天由命,她最后去一趟黄沙海,寻找荆齿城,如果没回来,就当她什么话没说,如果回来,便成亲,这一切,都是墨亦宏亲口所说,朕已经说的够详细了,请吧。”
皇帝说的痛快,一是有自己的目的,二是是知道,今天不说她想要的答案,还不知要闹腾到什么时候。
他怕他忍不住!
机关的按钮,就在他所坐的椅子上,这一下按下去,林霜语必死无疑,这屋里所有的人都必死无疑,包括他和皇姐。
林霜语也不怕他胡编乱造,她只是想提前知道而已,墨亦宏她肯定是要去找的,皇帝的手,抖了几次,到底还是没勇气同归于尽。
若是她,早在她开口威胁的时候,就已经按下去了。
敢赌大的,才能赢大的不是吗?
这是一场算计的婚姻,墨亦宏未必跟皇帝说了实话,但最少也有七成是真的,最少,娘嫁给墨亦宏的过程是真的,这些事,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至于是谁伤的娘,墨亦宏未必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吧!
还有,最后一次去黄沙海?也就是说,娘在此之前,去过不止一次黄沙海,去做什么?
找荆齿城?为什么?为了那些虚无缥的宝藏?不,娘一直是个极其务实的人,就像她喊墨亦宏的名字一样,若非必要,多喊一个字都嫌麻烦的人,怎会一趟趟没事跑黄沙海!
墨亦宏是不是动真心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就当是个便宜爹吧!
林霜语知道,在待下去,也没什么更有新意的答案,当年皇帝得藏兵图不过也是别人棋盘上的一枚子罢了,该走了,这皇宫,怕是最后一次来了。
“皇上客气,劳您说了这么多话,皇上,您最好还是把手拿开,您情绪不稳,万一不小心使劲了,可是不妙,这大夏就要不攻而破了,皇上放心,今日过后,紫家的事,霜语不会再找上门,就此揭过,无论如何,到底我还是大夏人,总不能让他国的人捡了个便宜,刚才多有得罪了,皇上大人大量,定不会与我这小女子一般计较,告辞!”
正杀了皇帝,林家怎么办?秘宫人能与整个大夏对上?
易九兮也暗暗松了口气,幸好,她没完全丧失理智,否则,就是自己也未拉的住她,就这脾气往后可不敢让她生气。
有些人不轻易生气,一生气可是有些可怕。
可心里为什么就有些高兴呢?尽管这场合有些不合适。
“小女娃,慢些走!老夫刚到,听了一耳朵,不太清楚,还想再问问皇帝陛下!”
林霜语刚转身,朝着站在门口不远的人走去,随着这突然的一声,立时定住了脚,殿门微微而动。
花行一身戒备,却愣在原地无能为力,因为他动不了。
浑身被定住了一样!皇帝则没反应过来,还没从林霜语如何知晓这殿中机关所在的震惊中清醒,这又突然出现一个这么可怕的。
白长老?
寒香眸子一亮,来的可真巧,可惜稍晚了点,是没见着他们这位新主家的气派,看来,当初那么跟自己说话,都是小巫见大巫了。
今儿个才是真开了眼。
堇兰默默隐身黑暗中,闭上眼,心中暗道,夫人,小姐比从前尖锐了许多,究竟是好还是不好?那些人什么时候出现?
她以为这辈子,她都没机会将夫人交代的事办好了,幸而老天爷给了她机会!
这还的感谢墨清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