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有才等人供述完之后,一黑衣冷峻男子迈步进堂,进来后便向堂上的顾莲尘单膝跪地行礼道“属下石星阑见过将军!”
顾莲尘抬手道“免礼!星阑,可找到要找的人了?”
“将军请放心,都已经找到了。”
石星阑回答完这才起身,接着转身拱手对沈之文道“沈大人,我已经将相关人证一并带来,请大人准许过堂。”
沈之文连忙站起身拱手道“有劳石副将。请石副将暂歇,我立刻传证人过堂。”
石星阑这才侧身站到顾莲尘身边。
沈之文见状这才坐回原位,一拍惊堂木,喝道“带证人上堂。”
很快衙差便带了两男两女进来,分别是西山村刘媒婆的侄子刘广,西坳村申九的老婆杜兰,,张有才的家奴阿旺,以及朱文聪的小妾翠香。
四人跪下叩拜后一一指证刘媒婆,申九,唐兴,张有才,朱文聪是如何合谋污蔑唐小悠,如何算计着等唐小悠垮台之后,将她所挣下的家产瓜分殆尽,并且还有私相授受的财物为佐证。
沈之文听完众人供述,便让文书将案子撰总出来,奉给顾莲尘。
“将军大人,案子已经审结,请您过目。”
顾莲尘看过之后,开口道“朱文聪身为朝廷命官,知法犯法,责以重罚,家产充公,判流放。张有才身为地方乡绅为富不仁,贿赂县令,欺压良民,罪无可恕,重罚,判廷杖八十,没收家产,牢狱十年,以儆效尤。其余人等,由沈大人酌情判处。”
“是,下官遵命!”
沈之文听了,立刻躬身应是,坐回公堂之上,一拍惊堂木结案陈情。除了唐兴因为教唆,污蔑罪名被判了三年牢狱,其余人皆因为罪名较轻被判处了三十杖刑到半年不等的牢刑,而唐小悠则被当庭释放。
案子终于审结,退堂后,唐大山陆行远等人一呼啦奔了进来,开心的围住了唐小悠,问长问短。
而唐小悠心不在焉的回头,却发现堂上已经没有了顾莲尘的身影。
彼时,在县衙后堂,石星阑跟在顾莲尘身后,向来冷漠无表情的脸上浮现一抹担忧。
“将军,你真要亲自上书结审此案吗?您这样做岂不是明着告诉那些人您就在秦山县吗?他们若知道了,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不如就让沈大人去做岂不更好?”
听了石星阑的话,顾莲尘沉思了下才道“不必了,将军令已出,迟早他们会找到这里来。就算我不上书,他们总有一天也会知道,索性挑明了来,倒还能让他们不敢再明目张胆的出手。”
“可那些暗卫和杀手却更不好对付,将军的安危属下实在担忧。”
石星阑眉头紧皱,满脸懊恼的道“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让将军回乡来,若一直在府城,至少还能保证您的安全,如今为了一个唐小悠暴露身份,值得吗?您身上系着天下百姓的安危,权衡利弊,是否有些得不偿失?”
顾莲尘听出石星阑言语间对唐小悠的不满,但却并未苛责。因为他知道石星阑只是担心他,并没有轻视唐小悠的意思。
星阑在战场上杀伐果断,似今日他为保唐小悠不顾大局的事,他自然是不能苟同。
虽然知道暴露身份意味着他之前所做的努力将功亏一篑,甚至很可能还会招来杀身之祸,可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做了。
但其实在这之前,顾莲尘也没有想过,自己也有这样冲动的一面。只因为要救的人是唐小悠,他竟然毫不犹豫就下了决心。
“好了,事已至此,就不要再提了。日后行事多加小心就是。”
“……是,将军。”
石星阑半晌才应答,脸上全都是不快。可既然将军都这么说了,他也只得遵命,只是仍然是满心不爽,顺带对唐小悠的反感更深。
顾莲尘见状,忍不住好笑的伸手拍了拍石星阑的肩膀道“好了,现在不是在战场,不用如此严苛。你放心,我命大得很,之前死不了,现在也没那么容易被灭掉,你安心就是。”
石星阑闻言,只得点头,顿了下才道“将军何时回府城?”
顾莲尘想了想道“过两日,等祭拜完唐爷爷我就回去。你先回府城,我这段时间暂时住在家中。”
“那属下也要留下来。”石星阑立刻道。
“有浩初在,你不用担心。”顾莲尘摇头。府城那边也需要人手,都留下,怕是不能兼顾。
“怎能不担心?如今将军身份暴露,说不定不日杀手即到,将军身边只有浩初,怎能抵挡?”
上次就是因为他在府城没能及时赶来救援,差点让顾莲尘在秦山被害,幸好后来化险为夷,不然此刻怕是他再没机会追随将军左右。
“应该不会有那么快,星阑……”
顾莲尘本想反驳,却被石星阑固执的截断。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将军您不用再说了!将军不回府城,星阑也不走,我意已决!”
望着石星阑固执的态度,顾莲尘只得叹气妥协,
“好吧,暂时都留下吧!”
左浩初和石星阑虽然是他麾下的副将,名为上下属,可实则情同兄弟。战场上磨练出的是过命的交情,三人之间的情义如同堡垒一般坚不可摧。
也正因为如此,在私下,石星阑和左浩初才偶尔逾越身份不听顾莲尘的命令,当然,一切的前提都是为了顾莲尘的安危。顾莲尘也知道,所以从不苛责。
“将军,您真要娶唐小悠吗?”
顿了下,石星阑突然问道。
“你觉得不妥?”
顾莲尘好笑的来看了眼一脸天要塌下来的石星阑,不知道星阑为何对小悠这般看不顺眼。
“将军何等身份?娶一个民女,自然不妥。”
石星阑为人冷峻,在军中素有铁面副将之称,是十足十的铁汉一个,他和浩初都不曾涉足儿女情事,自然不明白他的感觉。
而他也是在遇到唐小悠之后才明白情为何物。多年征战见惯了生死,练就了钢铁一般的意志,只是没想到遇到情字,钢铁也能化为绕指柔,这是以前的顾莲尘不能想象的,可现在却深有体会。
只是面对还没开窍的石星阑,他无法解释,只是笑着道“我是何等身份?星阑,你忘了,我现在也只是一个落难将军而已。况且当初在秦山若不是小悠,我命都没了,如今又有什么资格嫌弃她?”
石星阑闻言一愣,随即不敢置信的道“将军你是说,当初在秦山落难,对您和浩初施以援手的是唐小悠?”
“正是她,所以,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对她的事置之不理,星阑,希望你能体谅我。”
顾莲尘点点头,解释道。
石星阑顿时沉默下来。
将军的恩人,就是他的恩人。所以……
“属下明白了,日后不会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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