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唐旺三兄弟还在呼呼大睡,门外便传来咣咣咣的砸门声。
“有人吗?开门!快开门!”
正做美梦的徐氏一骨碌爬起来,揉了揉惺忪睡眼,披了衣服赶紧出门去。
一出门就看到杜氏杨氏也都一脸疑惑的出了自家屋,一边系着衣带,一边快步走过来。
“二嫂,这是咋回事啊?这大清早的谁在砸门?”
“不知道啊……真是的,这天还没亮呢!”
徐氏打着哈欠抱怨道。
“还是去看看吧!砸门砸的这么急,不是出什么大事了吧!”
杨氏探头往门口张望,却听到外头又是一阵高喊。
“出来!快出来,再不出来我就把门撞开了!”
三妯娌一听,赶忙上前打开了门。
门一开,一呼啦十几个高头大马的家丁打手便簇拥着一个锦衣华服,脑满肠肥的胖子走了进来,一进门那胖子就趾高气昂的吆喝道:“唐兴呢?把唐兴叫出来!”
徐氏一见,当即一愣,赶忙上前回道:“大哥不在家,不知这位大官人有何事前来?”
“不在家?哼,我看他是故意躲起来了吧?来人啊!给我搜!”
华服胖子不由分说,一挥手,十几个家丁便分别冲向了四间瓦房,开始肆无忌惮搜查!
“哎!你们干什么?你们这是私闯民宅!”
“我说了我大哥不在家,你们快住手!”
院内一时鸡飞狗跳,吵嚷不断,很快,三间瓦房的人全给轰了出来。
唐旺三兄弟加几个孩子衣衫不整的被推出院子,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别看平常和唐小悠对峙他们趾高气昂的,可到底是老实庄稼汉,这会儿看到这么多凶神恶煞的打手,当即就怂了!
华服胖子眼一斜,瞪着第四间唐小悠家的瓦房吆喝,“老五老六!你们丫的是白吃干饭的?想住里头不成?还不把人轰出来?”
他话音刚落,果然有几个人影被轰了出来。
不过不是唐小悠四姐弟,而是进去搜查的那几个打手。并且不是走出来,三人全部以狼狈的姿势倒飞了出来,砰砰砰重重砸落地面!
随即院子里响起三人鬼哭狼嚎的惨叫声。
就在华服胖子和其他人一脸震惊的时候,唐小悠开门走了出来,一袭素色布衣,面容清冷,脚步从容不迫,跟唐家其他快吓傻的人大相径庭!
“哪来一头猪?大清早的扰人清梦,是活的不耐烦了,送上门给人下酒吗?”
唐小悠扫了眼华服胖子,冷淡的开口。
华服胖子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唐小悠是在讽刺自己,当即恼羞成怒,指着唐小悠骂道:“哪来的野丫头?竟敢嘲笑你白大爷我?我看你才是活的不耐烦了!来人,给我把她抓起来,卖到春风楼去!”
“是,白爷!”
剩下的打手一哄而上,摩拳擦掌的就要抓住唐小悠。
唐小悠眸光一凝,不退反进,左手握拳推掌,心中默念:反杀!只听刷刷刷的气流震动声过后,七八个围上来的打手无一例外全都四仰八叉的倒飞了出去!
砰?砰!砰……
坠地之声夹杂着惨嚎不绝于耳,当即让在场众人目瞪口呆!
这这这……我的妈呀!
小悠居然以一敌十?
唐旺等人左手搂妻右手搂儿,冷汗唰唰唰的往外冒,直吓得双腿打颤,差点瘫软在地!
而此时自称白爷的那人也是惊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活了三十几年了,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神勇的小姑娘!这丫头难道是天生神力?
白爷也是混迹赌坊多年的老江湖了,见到过无数大场面,也见识过不少能人,可像唐小悠这般厉害的角色,还真是头一回见!
不过,他好歹在秦山县城也是有名有号的,不可能轻易就被吓住,于是他眼珠一转,一挥手道:“都给我住手!”
其他虎视眈眈盯着唐小悠的打手当即松了拳头,垂手退了下去。
唐小悠扫了眼华服胖子,淡淡道:“你挺识相,看来是个有见识的,想来不是无名之辈,我就给你个机会,报上你的名号吧!”
白爷一听,这小姑娘还蛮有江湖架势,看来不像是普通人。虽说这北山村穷乡僻壤,可难保隐匿着什么高人也说不定,自己还是小心一点,免得阴沟里翻了船。
想到这,他上前一拍胸脯道:“小姑娘有点气魄!那我就不跟你墨迹,开门见山的说!我就是秦山县城大兴赌坊的白俊德,人称财神白爷!”
“大兴赌坊?”
唐小悠闻言,眼眸中闪过一道微光,随即漫不经心的抚了抚衣袖,道:“白爷不在县城发财,却跑到我唐家滋事,是何道理?”
白俊德听了,抬手从怀里掏出一张字据,甩手摊开在唐小悠面前。
“明人不说暗话,这是唐兴立下的字据,将家中三座瓦房抵押五十两白银,逾期不还,房子就是我的了!
昨日刚好过了期限,唐兴未曾前来还账,所以,现在我要收了房契,抵偿唐兴欠下的赌债!”
白俊德此话一出,唐旺等人全都变了脸!
什么?唐兴居然把他们三家的瓦房给抵押了赌债?这,这,真是岂有此理!
徐氏听了,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气晕过去!
唐兴这个混账东西,还是一家主事,居然这样坑害家人,简直狼心狗肺!
她顾不得其他,上前大声嚷嚷道:“唐兴欠你赌债你去向他要,跟我们有什么关系?瓦房是我公公临死前留给我们的,唐兴没有权利抵押!”
谁知白俊德却冷哼一声道:“那我不管,反正瓦房是抵给我了,银子他也拿去输光了!现在想赖账,那可不成!交出房契我不为难你们,否则,我就报官请你们吃牢饭!”
徐氏一听,脸色刷的一下便白了!而其他人也全都面如土色。这白俊德有字据在手,报官那是一告一个准儿啊!
到时候县衙来人了,他们岂不是真的要去吃牢饭了?
这可如何是好啊!
唐旺三兄弟差点急白了头发,忍不住上前哀求道:“白爷,您也得讲讲道理不是?房子是我大哥抵押的,如今他不在家,你宽限几日,等我们把他找回来,我们让他给您交代您看如何?”
白俊德听了,却冷哼一声道:“你当白爷闲的蛋疼,有功夫跟你们瞎耗?我那赌坊一天就是几十两银子进账,到时候损失你们赔啊?废话少说,要么赔钱,要么见官,你们自己选吧!”
唐旺一听,当即蔫了下来。其他人也不敢说话,全都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心中暗骂:丧天良的唐兴,可把他们害苦了!
还是徐氏心眼活,眼见这白爷似乎挺给唐小悠面子,于是立刻上前一把抓住唐小悠道:“小悠,你倒是说句话呀!银子是你爹输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谁知,唐小悠却冷淡的抬手甩开徐氏,道:“是啊,我家的房子又没被抵押,跟我有什么关系?
唐兴已经不是我唐家人了,三位叔婶也已经自立门户。房地契都给了你们,如今你们自己惹上这祸事,还要我给你们负责不成?”
说罢,唐小悠转身就要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