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都是一惊,齐齐回头,就见唐小悠一身素色布衣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淡然,像是对眼前的喧闹完全没看在眼里一般。
“小悠!你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咱家可要被你这泼舅母给砸了!”
柳氏一见唐小悠回来,立刻奔过来一脸委屈的哭诉。
“那还不是你自找的?亲戚上门理应以礼相待,你连口茶水都不给,也难怪舅母要生气。”
说罢,她扬声对躲在大屋门口的唐小蔓几人道:“小蔓,小萝,还不快过来把舅母扶起来?”
“哎!”
唐小蔓见大姐回来,这才带着弟妹走出门来,伸手搀扶刘芬。
谁知刘芬却一甩手,自己各儿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一脸长辈对小辈的教训口吻道:“这不是小悠吗?听说你最近风头挺盛,还什么治好了村长唐大山家的病秧子女儿,我看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吧?我告诉你,这是我和你娘之间的事,你个小孩子家家,还是少跟着掺和!”
“我是不想掺和,但抱歉舅母,如今唐家我当家。所以舅母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只是别再哭闹撒泼,省的被人看见了笑话。”
唐小悠看了眼刘芬,回道。
“你当家?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这唐家是没人了吗?居然让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野丫头当家?真是没得要笑死人了!
这大姑姐夫听说被张有才给强掳了去当奴才了,怎么二房三房四房连个能掌家的都挑不出来了吗?还大户,真是笑得我肚子疼!”
刘芬一听先是一愣,随即捧着肚子大笑,满脸都是鄙夷。
一旁的徐氏听了,立刻上前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谁说我们唐家没人?你再敢瞎说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刘芬冷哼一声,“我懒得跟你计较!我今天是解决我们柳家的家务事来了,跟你没关系,你最好少掺和!”
刘芬素来也听说过徐氏的蛮横,所以才不跟她纠缠,况且今天来的目的是要回拿银簪子,没必要牵扯上别人。
“我才懒得管你们家的烂闲事,老三老四咱们回屋去!”
徐氏一甩手,拉着杜氏杨氏回房去了。因为她知道唐小悠最讨厌内讧之事,所以见她回来,便赶紧闪人了。
唐小悠扫了眼刘芬,随即抬手吩咐弟妹道:“小萝,小松,去搬张小木桌,拿个小凳子过来。小蔓,你去沏壶茶。”
“是,大姐。”
三人立刻应声,去搬了小木桌,拿了小板凳,沏好了茶水。
刘芬一见,这才一脸得意的乜了眼柳氏,哼道:“到底还有个懂事的,我还当唐家真没人了呢!”
说罢,迈步上前就要往小木凳上坐下去。可谁知屁股还没沾到板凳,唐小悠就冷飕飕来了一句。
“我让你坐了吗?”
刘芬一听,脸当即就变了。
“唐小悠,你什么意思?你舅母我上门是客,你还想让我站着说话不成?”
“舅母这么大人了,连个礼义廉耻都不懂,还想坐着说话,你配吗?”
唐小悠冷哼一声,迈步上前坐在木桌前,径自倒了一杯茶给自己,慢悠悠的品了起来。
“你,你竟敢教训我?唐小悠,你个野丫头!自己从谁肚子里钻出来的都不知道,你还敢教训我?”
被小辈当着面臭骂,刘芬气的脸红脖子粗,气急败坏之下,把当初偷听到的大姑姐与婆婆的私密谈话,当众就揭破了出来。
唐小悠脸色一沉,随即眸光犀利的扫向舅母,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不是唐家的种,凭什么在这里作威作福?你是唐兴和柳氏当年从外头捡回来的没爹没娘的野孩子,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刘芬!你胡说八道什么?小悠是我生的,你在这里瞎编排什么?”
柳氏见状也顾不得其他,上前一把拽住刘芬呵斥道。
“我胡说?别以为我不知道!当日你和娘私下说话,我听的清清楚楚。你说你和唐兴在青河边捡到小悠,小悠襁褓里闪闪发光,你们以为她身上有金子,才把她抱回来的!”
刘芬立刻反驳。
“你真是胡言乱语!没有这回事!”
柳氏见唐小悠冷眸扫来,连忙矢口否认。她如今家资都缴了,往后还得仰仗唐小悠过日子呢,岂能让刘芬坏了好事?
“你——”
“住口!”
刘芬刚要再说什么,就被唐小悠冷冷打断了。
唐小悠看着刘芬道:“舅母为了那根银簪子,真是什么瞎话都能编出来,既然你这么想要那簪子,我拿出来就是。”
说完她抬手伸进袖袋,再伸出来时,手里拿的正是那枚银簪。
刘芬一见,眼睛当即就亮了!连忙上前道:“还是小悠你懂事,快把簪子给我!”
说罢伸手就要去抢过来。
谁知唐小悠却突然手一缩,躲开了她的抢夺。
“我说过给你了吗?”
“就是,这是我的陪嫁,当然得给我!小悠,快把簪子给娘!不能让你舅母白抢了去!”
柳氏一见那上缴了的银簪子,也连忙上前。
“胡说!那分明是我的东西,当然得给我!”
刘芬顿时脸色一变,立刻不服气的回道。
“我的!”
“我的!”
两人谁也不让谁,身子撞在一起,你瞪我我瞪你,就差掐架了!
“全都错了!既然这簪子是外婆让银匠师傅打制的,那当然属于外婆!”
两人正争的不可开交,忽听唐小悠开口宣布,随即,唐小悠手一扬,银簪子嗖的一声,不偏不倚的插进了外婆柳常氏的鬓发之中!
柳氏和刘芬一见,立刻争先恐后的奔了过去,都是伸手去拔那银簪子,可就这么你推我搡,柳常氏一不小心就给摔地上了!
“哎呀我的妈呀!啊哟哎呦!我的腰,我的腰断了!”
“娘!你这是咋了?”
一旁闷不吭声的柳林这会儿终于是有动静了,赶忙奔过去想要扶起母亲,可谁知一动母亲就疼的直叫唤。
“哎呦疼死我了!不成,我的腰摔断了!起不来。疼啊!”
这情况当即也吓坏了柳氏和刘芬,两人也不吵了,赶紧都走了过去查看。
“娘,你别不是故意装出来的吧?”
刘芬瞥了眼地上的柳常氏,一脸怀疑的问道。
“娘疼的都冒汗珠子呢,怎么能是装出来的?还不快去叫大夫?”
柳林也急了,喝斥道。
刘芬撇了撇嘴,回道:“这是大姐家,请大夫也得她去请!”
“什么时候了你还计较这个?”柳林见刘芬不动,又扭头看向柳氏道:“大姐,先去请大夫吧!娘是真的摔伤了!”
可柳氏看了眼弟弟却一脸为难的咕哝道:“不是我不请,如今我不当家,我哪有钱给娘请大夫?”
“那你就看着娘死吗?娘平常可是最疼你的!”
柳林忍不住愤怒道。
“那……我不是也没办法吗?没钱,人家大夫也不能跟我来呀!”
柳氏悻悻道。
“你扶着娘,我去行了吧?”
柳林没办法,将疼的不行的母亲塞给柳氏,急忙起身去请大夫了。
很快北山村的郎中唐善就来了,一番检查之后,直接下了定论。“腰骨子摔断了,怕是以后都得瘫炕上了。”
“什么?”
柳氏和刘芬一听,两人脸色当即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