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辈,你竟敢为了鳞族圣女如此跟清儿说话,当真以为老夫不敢杀你么!”
面对老者的怒斥,吕秋实并不畏惧,甚至都沒有理会,直接转身,重新蹲在圣女鳞冰身旁,轻声说道“你不是喜欢吸食魂石内的魂力么,还愣着做什么,快点吸几口啊。”
圣女此刻泪眼婆娑,手中捧着拳头大小的魂石,呆呆的看着吕秋实。之前她对吕秋实沒有半点好感,而吕秋实也对多次算计于她,可是这一次她却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浓浓的真切关怀,这种巨大的反差,使得她一下子扑到吕秋实怀里,大声的痛苦起來,手中的魂石也掉落在地上。
轻揽着圣女的身体,感觉到她身上鳞片入手的冰凉细腻,吕秋实左手轻拍着她的后辈,右手顺势滑到了她的腰间,被老者私下鳞片的地方,轻轻地揉着“疼么?”
“疼!”圣女此刻就像是个受尽苦楚的小孩子一般,在吕秋实怀里尽情的释放者心中委屈和痛苦,双手紧紧抓着吕秋实的衣衫,似乎怕他离开自己。
吕秋实这么对待圣女,并非出自男女感情,而是当他看到圣女痛苦的神情,脑海中自动浮现出对方的名字,脑海中仿佛涌起一个声音,让他一定要保护这个名字的女人。
看着吕秋实抱着鳞族圣女,轻柔的语气中充满了关切,秦穆清神色黯然,樱唇翕动,垂下了头,眼中泪光闪动,呼吸中发出了哽咽的声音。
“小子找死!”老者勃然大怒,骤然一掌劈出,周身衣衫鼓起,猎猎作响,呼啸的掌风夹杂着冰冷的杀意打向吕秋实的后背。
吕秋实似乎根本沒有察觉一般,只是轻揽着圣女,继续轻揉着圣女的腰间。他感觉得到,在那里,至少有两片鳞片被人撕扯下去,终于明白为何刚见到圣女的时候,圣女为何一脸的痛苦,而且手捂着腰间了。
“老祖不要啊!”眼见吕秋实就要被老者掌风劈重,秦穆清心急如焚,急声喊道,“表哥,你快躲开啊!”
就在掌风快要打中吕秋实的时候,吕秋实的外魂骤然出现,双臂交错,打下了这一记掌风,然后又回到了吕秋实的体内,而吕秋实依旧蹲在地上,身体丝毫的一动,仿佛不知道身后发生的一切。
见此情形,老者不由得愣住了。他只是想教训吕秋实,因此这一掌只用了两成的力量,可这两成的力量也不是吕秋实能够轻易抵挡的,哪怕是乘风境的修炼者,挨了他这一掌,也会受到重创。
“表哥,你不要紧吧!”秦穆清匆忙跑了过來。
抱着圣女站起身來,吕秋实转过身,看到秦穆清眼角挂着的泪水,眼中担忧的眼神,沒來由的心中一痛。这种痛甚至超过了看到鳞族圣女被人从身上撕扯下一片鳞片时,心中浮现的疼痛。
“放心吧,我沒事。”伸出手轻轻拭去了秦穆清眼角的泪水,吕秋实淡淡的一笑,“对不起,我想我应该是误会你了,你的善良,绝不会坐视她被人折磨,对么?”
秦穆清心中一喜,刚要开口,可是鼻子一酸,泪水抢在话音之前落了下來,老者身形一闪出现在吕秋实面前“小子,算你聪明,你可知你护着的是什么人么!”
“鳞族圣女,上古遗族,我很清楚。”
“你清楚还要护着她,并且为了古族的余孽,呵斥清儿!”
“前辈,敢问什么叫做余孽?”听到“余孽”二字,吕秋实脑海中忽然想到了万兽门,这些都是被人成为余孽的,可是这些人之前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么?成王败寇,掩盖真相是胜利者惯有的手法,他太清楚了!
“你。。。”老者为之气结,指着吕秋实说不出话來,只是猛一跺脚,大地震颤,远处的山崩地陷,发泄着自己心中的怒火。
秦穆清连忙开口解释道“表哥,你不知道,老祖当年就是被鳞族的圣女骗入此间,已经困在这里三千多年了。。。”
三千年前,老者來到赤血谷,被当时的鳞族圣女所骗,误入魔鬼之口。三千年前的魔鬼之口要比现在危险得多,外面的广场上就被人设下了禁制。历经千难万险,老者终于來到了这个界种之内,但与他同來的同伴却都丧命在了这里的阵法禁制之中。
困在这里三千年,虽然与世隔绝,不过却也给了他潜心修炼的机会,更是凭借催开界种,领悟到了界种的含义,从而窃到了一丝天地本源的感悟。如此一來他的修为突飞猛进,虽然依旧被困在界种之内难以逃离,不够却能够隔空摄物,甚至能够跨越各个界种。
圣女起初被吕秋实恫吓,拉到中间洞穴之外的时候,他感受到了鳞族圣女的气息,以灭肉身存白骨的手法,将圣女从洞外抓了过來。为此他的右臂只剩下了白骨,而肉身都消亡在各个界种之中。
撕扯圣女身上的鳞片,一是为了替当年死难的同伴出气,另一方面则是为了以魂力肉白骨,恢复自己的手臂。
这个界种虽然经过他的努力,已经催开了一小部分,不过其中的魂力实在是太稀薄了,根本不足以支持他在短时间内修复自己的手臂,所以他需要大量的魂力。
秦穆清身上倒是有几块魂石,可远远不够老者用的,而鳞族圣女虽然体内不存魂力,但是身上的鳞片却蕴含着丰富的魂力,只是鳞片上自生阵法,将这些魂力禁锢,旁人感觉不到,哪怕吕秋实的外魂提升了五感六识,也无法感知到圣女身上鳞片内的魂力。
老者对鳞族的事情知道不少,也知道鳞族圣女身上鳞片内蕴藏魂力,因此才撕扯下來,将其炼化,提取其中的魂力,以助自己手臂复原。
因此秦穆清才沒有阻止老者的举动,不过却求得老者同意,不会伤害圣女的性命。
听完了秦穆清的解释,得知自己果然误会了她,吕秋实松开了怀中的圣女,凝视着秦穆清“公主,对不起,我之前不该那么对你说话。”
“表哥。。。”秦穆清樱唇轻启,吐出了两个字后,就沒有了声音,只是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出了一丝异样的味道。
“你,滚到一边去!”老者冲着圣女一指,语气相当的不客气。虽然他答应秦穆清不杀鳞族圣女,不过却无法掩盖心中对鳞族的痛恨,尤其是当年骗他入魔鬼之口的那个鳞族圣女。
“坏人。”圣女吓得心中一颤,迅速躲在了吕秋实身后,同时拉住了吕秋实的衣袖,看情形是想让吕秋实保护她。
吕秋实皱了皱眉头,打掉了圣女的手“你先到一旁去,放心好了,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听到他的话,圣女只以为他对自己的态度再次发生改变,娇喝一声“大坏人!你这个大坏人!”然后拾起地上的那块极品魂石,捂着自己腰间快速跑开了。
等到她走远,吕秋实这才看向老者,一拱手说道“吕秋实见过前辈,之前多有得罪,还望前辈见谅。”
他很清楚老者为什么要支开圣女,是因为老者有话要跟自己说,只不过不想让圣女听见罢了。
老者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伸手一挥,三人周围突然浮现出一片亭台楼阁,三人身处一座凉亭之中,一张石桌位于三人中间,而三张石凳则出现在三人身后。
“坐下來再说。”老者随意的说了一句,先行坐了下來。秦穆清看了眼吕秋实,也坐了下來,反倒是吕秋实充满了好奇,摸了摸石桌,又碰了碰石凳,发觉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并非虚像后,眼中露出了惊诧的目光。
缓缓坐在石凳上,他开口问道“前辈,这。。。”
“哈哈,不用吃惊!”老者似乎知道吕秋实想问什么,“这个界种被老夫催开,虽然界种上有他人印迹,老夫无法收取,不过却因为催开界种,对界种也有了一定的控制。可以说,如果那人不來,老夫便是此间的神,只要心念一动,就可以在此间聚山造海。”
“神?就想上青天的那些人一样么?”
“你居然知道上青天?”老者眼中闪过一抹惊异,來自于上青天的他,很清楚世俗之人中,除了部分乘风境的高手,其他人都不知道上青天的存在,而且上青天的存在极为隐秘,不许任何人泄露,否则所有知情之人都会被杀。
吕秋实思索了片刻,开口说道“前辈可听过罗天?”
“罗天?”老者略一思忖,张大了双眼,“欺天宗二十九代掌门的大弟子,在继承掌门之前失踪的罗天?你见过他?上青天的事情是他告诉你的?他还沒有死?”
“他被人所害,身已死,只不过魂未灭。”吕秋实不怕将罗天的事情告诉对方,因为他已经从秦穆清的称呼中听明白了,老者应当是秦家的先祖。且不说能否离开魔鬼之口,只说如今大秦皇室因秦穆清而惹來的麻烦,老者哪怕能够离开魔鬼之口,估计也要面临巨大的麻烦。
因此他将自己在无尽荒漠遇到罗天的事情挑挑拣拣的说了一部分出來,虽然说出是他吕家先祖吕敬言出手算计,不过却沒有告诉老者,王雯被罗天收作关门弟子等事情。
带着几分唏嘘的听完了吕秋实的讲述,老者颇是有几分感慨,不过感慨过后,看向吕秋实的双眼,露出了一丝明悟的目光“小子,你不但有心计,胆子也还很大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