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班里同学都满眼惊讶,齐刷刷的看向宁七,什么情况?!
曹钰瑄听到便不乐意了,“怎么说话呢,无凭无据的张口就说宁七打人?”
“她找人把我大哥打了呀!”
钟建红手朝着宁七一指,嘴巴咧着,直接就哭了,“我大哥是个大学生,鼻青脸肿的都没法去上学了,课程都耽误了!!”
不知内情的同学们当即便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曹钰瑄看向宁七,“宁七,这”
“我不认识她。”
相比之下,宁七倒是淡定不少。
尤其见钟建红说哭就哭的,更加确定了胡秋月说过的话,演技派!
“据我所知,她大哥由于坑骗女性钱财,的确是在校外被人揍了,但跟我没关系,我跟这位钟什么,哦,钟建红,以及她大哥,都不熟”
宁七面不改色的道,“她现在上门,就是想勒索我,因为我提醒了被她大哥欺骗的女性不要上当,她大哥被我戳穿丑事,诈取财物不成,便对我怀恨在心,打击报复我,刚才郑老师已经调查清楚了,她大哥,敲诈我一万块!”
三言两语,把这事儿说明了!
不用解释别的,没用!
宁七在班里的地位自不用说,虽高二分过班,但大部分女生,都是跟着马副厂长从高一走过来的,朝夕相处两年了,对马宁七的人品绝对信得过!
有人就朝钟建红开口,“小姑娘,你既然说马宁七找人打了你大哥,那你们直接报巡捕呀,找学校来干嘛?!”
“就是呀,还要一万块,想钱想疯啦!”
同学们接连开口,“班长,你还不让校外人员赶紧出去,门卫真什么人都能放进来!”
“”
董云没接茬儿,默默的看,不知想到了什么,见这场面,反而对钟建红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钟建红见大家都不向着自己,还让班长赶走自己,焦急中对上了‘班长’的眼。
一看董云那眼神,她瞬间自信心大涨,脸又皱了几分——
“哥哥姐姐们,你们是觉得一万块很多,可马宁七家里是做生意的,很有钱,她根本就不在乎这一万块,这钱我们也不是乱要的,我哥耽误了课程,我爸妈跟着担心,现在一病不起,还有我弟,我弟也被恐吓威胁到了”
钟建红声泪俱下,“我们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没有马宁七会赚钱的本事,被打了本想忍着,可现在我爸妈都做不了活,家里要揭不开锅了,你们说,我能不来找马宁七要钱嘛!”
“小姑娘,这事儿你们要是占理,就让巡捕来。”
曹钰瑄冷眼开口,“你在这博取同情没用,我们不信你的话。”
“哥哥姐姐,你们行行好吧!”
钟建红神情悲恸,看大家不为所动,便双膝跪地,“马宁七姐姐,你就把钱赔给我们吧,可怜可怜我们呀!”
“”
宁七恶心够呛,“这事儿完全跟我无关,你朝我要什么钱?”
你来没来你人没来你有病呀精神不好呀朝我要什么钱??!
“马宁七,你心不能这么狠呀!”
钟建红哭着大喊,“你又不缺钱!难道我大哥的打就白挨啦!”
“你别在这哭了!”
得亏还没下早自习,不然外班人都得过来!
曹钰瑄看了眼班级门口,好像有人在探头探脑的看,她微微定神,确定那人是余天。
没待她开口,余天也注意到曹钰瑄,无声的做出口型,“我给你们望风。”
曹钰瑄心放了,和宋晓枫同时推搡起钟建红,“赶紧走,不然我们不客气了!”
“你们也想打我吗?”
钟建红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好!你们欺负我!我让你们欺负我!今天,我就死在这儿!”
语落,她用头嗵嗵嗵对着宋晓枫的桌沿磕了起来!
“!!”
曹钰瑄和宋晓枫吓了一跳!
这这这玩自残呢!
班里的同学更是集体怔住——
没见过这种人呀。
“马宁七!你给不给钱!!”
钟建红磕了一阵,见宁七还优哉游哉的坐在位置上,便要起身,谁知没等站起,整个人又僵硬的倒地,身体佝偻,手脚立刻抽搐起来,眼睛也不停地翻着
“妈呀!她抽了!!”
这一出儿真给涉世未深的同学们吓到了!
稀里哗啦的全部起身朝钟建红探身看着,:“她这是什么病呀,赶紧送医院吧!!”
“你是不是装呢!”
曹钰瑄乍着胆儿上去踢了踢钟建红,“赶紧起来,我们可不吃这套!”
话音未落,钟建红抽搐的同时又吐起了沫子,五指呈鸡爪状,眼白也越翻越多——
“呀,宁七,这”
曹同学有点怕了,“她,她怎么了?不会是真有病吧。”
“我家亲戚有过类似症状,好像是癫痫!”
有同学急切的开口,“赶紧找本书垫到她嘴里,别让她咬到舌头,会咬断的!”
“我去找校医!”
另一些同学喊着就要冲出去,“找郑老师去打电话,叫救护车!!”
“都别动!”
马副厂长终于发话了。
她起身,看向已经跑到门口的同学,“把门关紧,她这病呀,我会治。”
同学疑惑的杵在门口,会治?
宁七在万众瞩目中慢悠悠的从座位里走出,垂眸瞧了瞧还在地上吐沫子的钟建红——
看来是在家里练过呀!
专业碰瓷的哈
要不是胡秋月给托过底,真容易被骗过去!
“三宝”
一直没说话的苏月轻声叫她,待宁七看过去,便无声的做着口型,“你也倒,快倒抽跟着抽”
噗
宁七挺想笑!
苏月这小姑娘呀,绝对人才!
马副厂长没玩儿那个,她示意宋晓枫靠边,“大家都散一散,别挤在这儿”
曹钰瑄和宋晓枫听话的让出空间,钟建红身边的桌椅都朝后挪了挪。
位置一宽松,钟建红触电了般,抽的更猛烈了!
马副厂长不急不慌,先松了松筋骨,转头就拎起了宋晓枫的椅子,在惊呼声中,朝钟建红用力的一砸!
‘砰!!’
椅子应声落地,一条腿好悬没断了!
“啊!!”
班里女生尖叫,“马宁七你做什么!!她”
下一瞬,又都哑然。
正在抽搐的钟建红居然完美的避开,一跃而起,对着马宁七胆战心惊,“你你你”
“我什么。”
马副厂长面无表情,“你挺灵巧呀。”
俯身,宁七又捞起那把椅子,对着钟建红又再次高抬,“这回别跑哈”
“马宁七你敢”
钟建红惊恐的后退了几,眼见椅子要砸过来,转身就跑,“啊!”
‘哐!!’
椅子砸到钟建红脚后的讲台,她吓得尖叫连连,一刻不敢再待,头都没回的冲出了教室!
“”
众人傻眼。
班里安静非常。
宁七拍了拍手,上前又捡起椅子,还蛮结实,这样砸椅子腿都没断。
眼睛扫了一圈同学们,“别看我了,继续自习吧。”
“”
没动,除了一直窝缩着的班长董云,每个人都呆愣愣看着宁七,“马宁七,你说砸就砸了?”
“椅子没坏。”
宁七笑了笑,“我不算是损坏班级财物。”
“”
是椅子的事儿么!
“马宁七,你在给她砸到呢!”
有同学忍不住的开口,“钟建红虽然骗人,可你那么做,容易得不偿失呀!”
“宁七砸的时候肯定是有准头的!”
宋晓芳扬声回到,“她是瞄着砸的!是吧宁七!你肯定不会砸到钟建红的,对吧!”
“我还真”
宁七应了声,“没准头。”
“”
全班又集体呆愣,“那你还砸?”
“钟建红有准头呀。”
宁七笑道,“她那样的,惜命着呢,没看她反应迅速,灵敏超群,你们记住,这号人就是无赖,鲁迅先生有云,以无赖的手段对付无赖,以流氓的手段对付流氓,对无赖,讲理是没用的,就得一招制敌,以绝对优势压倒!”
当机立断!
“好!!”
宋晓枫咔咔鼓掌,大喊了一声,“牛比呀,真牛比!”
“”
同学们懵了几秒,陆续也跟着呱唧起来,“马宁七,你是真牛,太敢下手了!”
“咱马副厂长就是不一般!”
曹钰瑄配合,双目炯炯,“属实牛比!”
反正刚才那事儿自己是做不出来!
叫号骂人打架她都成,要说抡胳膊就得整死对方
曹同学没那胆儿
宋晓芳迷妹上身,她说不出‘比’字,便跟同学们大喊着牛!
苏月轻笑,没鼓掌,但对着宁七的眼,默默竖了下大拇指。
“别起哄哈”
马副厂长在鼓掌声中挥了挥手,指挥着大家都把桌子移回去,该学习的继续学习!
谁还能学进去呀!
十七八岁的年纪,几个人经历过这种事?
马宁七此举,简直让他们大开了眼界!
坐下后还不停的给宁七回放慢镜头,什么她松关节时多酷,钟建红跑的多狼狈
宁七听着笑笑,面上云淡风轻。
心里,仍旧堵得慌!
眼下,她是把钟建红赶走了。
可不知钟建国在校方还会扯出什么幺蛾子!
不过‘八级大哥’既然没直面自己,那就让校方去解决。
交给郑天林处理她很放心,怎么着都不会让她退学。
惦记这茬儿,上午课都没上好。
中午放学时,郑天林找到她,说钟建国已经被打发走了,要他去医院开证明,开了证明再来讨说法。
“钟建国就是无理取闹,三宝,你不用当回事!”
郑天林说道,“校方那边我已经解释清楚了,钟建国再来,我去应对就好。”
他拍了拍三宝的肩膀,“公道自在人心,别因为这些破事儿而误了学习。”
至于钟建红来班里闹的事儿,郑天林没怎么提,只说门卫以后不会再让校外无关人员随便进来,不用在担心。
宁七道谢后没多说,真挺莫名其妙!
分析着,可能钟建国就是不甘心,胡秋月那仨长辈又太凶悍,他自知不敢动,便朝她这正处升学关键档口的农村首富下手。
拿她当软柿子捏!
捏住了,讹一笔钱。
捏不住,也不损失啥!
回到家,宁七没急着跟胡秋月提这事儿,不想让她跟着上火。
晾一晾。
等几天看看,如果钟建国真去开了狗屁证明来招惹自己。
那她也不会客气。
直接让胡家长辈出面解决。
钟建国在办公室碰了一鼻子灰!
他前后琢磨了下,暗想就此拉倒。
若是闹太大,再把胡秋月家那仨男人惊到,容易得不偿失。
结果一出校门,就见妹妹蹲在树后战战兢兢,他喊了好几声钟建红都不应。
一碰妹妹肩膀,钟建红居然抱头大叫,“别砸我!别砸我!!”
“是我,你大哥!”
钟建红这才回神,看清他脸便大哭起来,“大哥,那马宁七不但不给我钱,还要用椅子砸我,我差点被她砸死啦!”
“”
钟建国听罢就咬起了牙。
尤其见钟建红哄好了还一惊一乍,整个一魂不附体!
妹妹可是他昔日的得力干将呀!
现今听到马宁七的名字都会吓到打冷颤!
这口窝囊气他咽不下了。
胡秋月是他寻觅良久最肥美的鱼呀!
人傻钱多,本来他都要拿下了,谁知那马三宝横空出现,搞砸了一切!
马三宝多么阴损,明着叫他八级大哥,暗地里却搅合的他财去人空!
他打听了马三宝的背景,了解到她是上河村的大款,借着运气做起了服装厂。
家里没什么势力,就一土生土长的农村人。
虽没找到把柄去要挟,但马三宝既然有钱还没势力,自己还不趁机敲一笔?!
想安生念书?
拿钱了事!
没料到校方还挺护着马三宝!
自己妹妹也吃了大亏!
钟建国出师不利,不能就此作罢,必须得到相应的赔偿!
送钟建红回了农村老家,钟建国收拾好行李袋子便回京洲了。
趁脸上的伤痕还在,他决定先去医院开份证明,然后报巡捕去抓马宁七。
咬死了马三宝,就不信她能全身而退!
一到京洲,他先回了趟学校,把行李袋子放回宿舍,舍友都没在,对着镜子,钟建国看了看脸上的伤。
已经快消退了
不成!
他从床底下找出个空酒瓶,对着头比划了两下,心一沉,大力的对着额头一敲!
‘嗵!’
“嘶啊”
酒瓶子没破,钟建国呲牙咧嘴的又照了照镜子,见起了个大包,后退了两步,猛煽起自己嘴巴子!
最后,又在脖子上挠出两条红璘子,这才满意的吐出口气。
眼底的精光流出,钟建国笑了笑,”马三宝,你跟我斗,还嫩了点。“
换了件高领的衬衣,戴上口罩,他准备去医院挂急诊。
天色暗了,刚出校门,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便迎上来,扯下他的口罩蛮熟络的叫了声,“钟建国?”
钟建国愣了愣,“你谁呀。”
“我是亮子呀。”
青年笑着揽住他的肩膀,“不记得我了?”
“亮子?”
钟建国想推开他,奈何对方力气很大,他挣脱不开,略有急躁,“我不认识你!”
“别忙,我认识你就成”
亮子笑着,说话间一辆面包车就在二人面前停稳,司机下车便拉开了后面的车门,亮子半搂半推的带他上车,“去个好玩儿的地儿。”
“你们什么人呀!”
钟建国意识到了什么,挣扎着回头要喊,“快来哎呀!”
“别墨迹!!”
司机在后面对着钟建国的屁股一踹,直接给他蹬进去了!
“哎你粗鲁!”
亮子啧了声,“大秦,这是学校,你斯文点!”
“不好意思亮哥。”
司机挠头,“我烦他喊。”
“喊就喊嘛!”
亮子不在意的,“行了行了,走吧,那边还等着呢”
“你们干什么的!”
钟建国没等下去亮子就坐到了他旁边,手臂看似亲近的搂在他脖子上,禁锢的他动弹不得,“放我下去,你们这是”
面包车启动,一阵烟般的开走了。
“你紧张什么。”
亮子斜了他一眼,“不是我说你,哪天惹事儿不好,非得今天,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不?我响哥生日,好不容易请到了小三爷晚上聚聚,你可有面子,给加节目了。”
“”
钟建国发懵,“谁是响哥?我惹什么事儿了,告诉你们,我可是大学生,你这属于”
“得得得。”
亮子不爱听的,“就烦你这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大学生,大学生要都你这德性,咱國家算废了。”
“两位大哥,我真不认识你们呀!”
车离学校越来越远,钟建国心里慌的,“要不这样,我给你们钱,你们让我走吧!”
“你有钱?”
亮子嗤笑一声,“搁哪个女人那骗的?”
“”
钟建国怔住,“你们是因为谁找的我?”
他交往过的女人可多,一时间真
“我擦,本事挺大呀。”
亮子搂着他,另一手还拍了拍钟建国的脸,“长得也一般呀,哪来的能耐呢”
司机哼笑出声。
“大秦呀,你有对象没。”
听他笑了,亮子便冲司机询问道。
“我没有。”
大秦摇头,“追过两个,都没成。”
“那你得跟这货取取经呀!”
亮子掰着钟建国的下巴朝大秦看,“这倒霉玩意儿都不缺对象呢,你差啥呀!”
“”
大秦从室内里鄙夷的看了钟建国一眼,“亮哥,别拿我跟吃软饭的比。”
“是是是,大秦,是亮哥不对啧,可我自己也就谈过两个女朋友呀!”
亮子搂着钟建国一副哥俩好的样儿,“这世道诶老爷们做成他这样,也配叫男人。”
“两位大哥,你们怎么说我都行。”
钟建国没得脾气,“问题是我真没得罪你们,我是农村人,苦出身,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是多谈了几个女朋友,但都是和平分手的,你们找我,到底因为什么事儿呀。”
“你今天惹谁了?”
亮子也懒得跟他废话,“忘了?”
“我”
钟建国不敢相信,“马宁七?”
不能!
马三宝就是一农村丫头呀!
他打听的很仔细,马三宝就三个兄弟,一个在大学,一个在农村,一个练体育的,都没啥势力呀!
“嘿,你脸怎么回事儿?”
亮子没答他,有些好奇的样儿,“这伤,新鲜出炉的呀”
“他自己打的呗。”
大秦轻呲一声,“亮哥,他这种讹钱的我见过很多,给自己弄出点伤来,先去看个医生,再把证明报告给巡捕,可会玩儿!”
“啊——”
亮子拉了记长腔,“大秦,你经验很丰富呀!”
“嗨,都是农村地赖子的套路”
大秦不屑道,“没新意。”
“两位大哥误会了,我没对马宁七做什么,脸上的伤也跟马三宝无关,之前我是想但这不没发生么,我知道错了,你们饶了我行么。”
钟建国审时度势,很懂做小伏低,“您是亮哥,说实话,这事儿我也委屈,我新谈个女朋友,还没怎么着呢,那马宁七就给我搅黄了,我这我冤呀!”
“你冤不冤呢,心里有数。”
亮子不再搭理他,“跟我说没用,跟三爷讲去吧。”
三爷?
钟建国满肚子疑问,有一点是肯定的,马宁七
得罪错了!
下车时天已经黑了,街面上闪烁起霓虹。
钟建国看了圈,没给他拉哪偏远郊区。
而是京洲城最热闹的城中区商业街。
步行十分钟就能到达皇城了!
面包车停到一豪华雄伟的建筑物后院。
钟建国都不用看建筑正脸儿,便知这是有名的京洲饭店!
百年老店。
五星级。
这家饭店不仅有中餐,西餐,日餐,并且有各种规格的宴会大厅。
游泳池,台球室,保龄球馆,棋牌室,歌舞厅,客房,等等一应俱全。
因接待过各国首脑外宾,曾一度让老百姓可望而不可即。
钟建国没想到,他第一次踏入京洲饭店,居然是以这种方式。
心下颤抖!
能来这里吃饭的人,定是不简单!
亮子依旧揽着他的肩膀,“兄弟,就是去聊聊,把你和马宁七的矛盾说清楚就好了,别紧张。”
大秦跟在他俩身后,从后门进入,在一侧的电梯门前站定。
大厅明亮耀眼,富丽堂皇。
亮子很贴心的为钟建国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面含微笑,音低了几分,“你乖的话,一会儿就能走了,若是大喊大叫扰乱了公共秩序,那我也不敢保证你会遇到什么”
“”
钟建国没说话,额头细细密密的出了一层的汗。
眼见服务员朝他们鞠躬,却只觉喉咙被塞了棉花,当他想喊的时候,人已经进了电梯。
亮子温和的对他笑笑,“多学点文化还是好的,有素质。”
“”
钟建国不敢多言,“亮哥,那我一会儿说完就能走了?”
“当然。”
亮子点头,“你看我这一路,对你多客气。”
“你”
钟建国想说什么,瞄了司机一眼,把话咽了。
“大秦踹你这事儿我都说他了。”
亮子体贴道,“你别跟他一般见识,粗人,不像我,初中毕业的,有文化。”
“”
钟建国低眉顺眼,告诉自己要忍。
这一路他一直被欺负!
打他脸,掐他下巴,他又不傻!
可他能判读出找自己的人来头不小,没摸清路数时不敢随意得罪。
现在就算大喊大叫了,回头他还是不安全,唯有装到底,才是万全之策。
叮
电梯在16楼停住。
门一开,候在外面的服务员便是鞠躬欢迎。
亮子称兄道弟般揽着钟建国走出电梯,踩着红毯,熟门熟路的拐了几道走廊,来到一处包间前。
包间外的服务员帮着打开了门。
仨人一入,灯火通明,金光灿烂!
钟建国眼球一阵收缩!
入目的居然有两三百号人!
座无虚席,都是二十出头的样子,各个年轻力壮,更不乏虎背熊腰之辈!
一个女人都没有。
好似开了宴席,他们十多人一张桌子,吃饭聊天,好不畅快。
仔细一瞧会发现不对劲儿,宴席上菜肴丰盛,但没有酒。
每个人喝的都是汽水饮品,人虽多,说话的声音却都不大,并没太过吵闹!
“亮哥,才回来?”
看到仨人进来,有人便打起招呼,有四个桌面上的人直接起身,“亮哥,就等你呢!”
“亮子,够忙的呀!”
其它桌面的男人虽没站起来,也有代表纷纷抬手朝亮子示意,很是熟稔。
“办点小事儿”
亮子挥挥手让那四个桌面的人坐下,大拇指朝着钟建国一送,“还不是为这孙子,等我和响哥言语一声的,大伙先吃着”
“”
钟建国魂不守舍,感觉那些人都在看着自己,眼里都是笑着,但带了很多他分不清的东西。
隐约间,听到有人小声地道,“他得罪的是三爷的人?卧槽,有戏看了。”
“看个屁戏。”
另一个小声的回应,钟建国刚要吐出口气,就听他继续道,“三爷可不会给你看戏的机会,都玩痛快的。”
“!!”
钟建国腿一软!
亮子感觉到他压向自己,唇角溢起讥讽,“兄弟,没到地方呢,别急。”
给他扶稳了,又朝着宴席里侧的入口走去。
套间很大,仨人又走了十多米,一路上摆满了花篮,好像是祝贺谁的生辰,钟建国没心情细看,回过神时,已经被亮子带着站到了一处雕花门前。
说笑声从门里若有若无的传出
‘叩叩叩’
亮子敲了三下门,不管里面人是否能听到,敲完才拧开把手探身进去,“响哥,人到了。”
门开了一半,钟建国在亮子身后一时看不清里面局势。
只觉谈笑声纷涌而出,气氛竟比方才的两三百号人还热烈。
钟建国听着笑声,脊梁骨都冒了冷汗。
里面人好像说让他进去,亮子旋即把门在他眼前大开。
“请吧。”
景象终于入目,包间相比外面的要小了很多。
装修的很中式精巧,中央只有一张大大的圆桌,旁边还有些沙发茶几。
除去沙发上坐着的七八个壮汉,桌面上的十多人,倒是姿态惬意。
没人看钟建国,他们仍在互相说笑,只,其中一个男人着实显眼。
他坐在主位,背头,鬓角两侧都已铲平,二十出头的年纪,穿着黑色衬衫,肩背较身边人宽阔凌厉,此刻正微侧着脸,偏头和身边人说着什么。
待男人把脸转回来,唇角翘着,眉眼上下,漾着种深沉的艳绝。
钟建国木木的进入,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把一个男人和‘艳’字联系到一起。
待站到桌前七八步的位置,钟建国才想明白,因那男人生的太过张扬。
他坐在那里,只是浅笑,气场上,已让全桌成了陪衬。
钟建国好歹有些城府,打眼便知,那黑衬衫男人绝非善类!
暗自祈祷,他千万别是那个三爷!
“你就是钟建国?”
桌面上终于有人看向他,说笑声中断,十多个男人都打量起他,有疑惑的,有似笑非笑的,还有的捏着烟,索性靠到椅背上,看戏状。
问钟建国话的,是坐在黑衬衫旁边的一个男人。
着一身蛮正式的西服,跟那张吊儿郎当的脸不太匹配,看起来,像是正主儿。
钟建国绷着身体点头,如果他是那个三爷,看样子,能比黑衬衫男人好应付些。
穿西服的,多少会斯文一点。
“三响,这人谁呀。”
饭桌上有人询问,西服男应声便道,“我帮三爷找的人!”
三响?!!
钟建国的梦顷刻便碎!
西服男不是三爷!
“三哥?”
桌面上面露疑惑的人又都看向了黑衬衫,“谁啊他是。”
“对不住各位,这本来是我的家事。”
黑衬衫男人沉腔道,“今天是三响生日,私事我不应该拿这来办,但是这人,正巧触了我霉头,冒犯到我家里人,三响一知,就帮忙给他带来了。”
!!
钟建国眼前漆黑!
“三哥,你家里人?”
桌面上除了三两个淡定的,其余都是一愣,“这小子混哪的?敢动你家里人?哪位呀!”
黑衬衫唇角一珉,有隐隐笑意,“我女朋友。”
“卧槽!!”
桌面上炸了!
“”
钟建国撑着没晕。
“三哥,你什么时候有的女朋友?!”
“是呀,怎么不跟兄弟说呢!”
“嫂子在哪呢?念书呢么!”
“三响,你小子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薛三响哈哈笑着,“他妈的,早比你们知道一步,感觉就是爽!!”
“二哥!”
桌面上有人看向捏烟的看戏状男子,“你跟三哥走那么近,是不是也早知道了?!”
“不早。”
关珏弹了弹烟灰,不急不缓道,“也就你们早知道五年,仅此而已。”
“五年!!”
桌面上再次炸了!
“”
钟建国一晃,给他个痛快的吧。
“三哥,五年前你才”
“咱三哥够深情的呀!”
“三响,你小子几年前知道的!”
“我算是,两年前吧”
薛三响笑的得意,“我擦,那姑娘,真是”
瞄了乔凛一眼,薛三响竖起手掌,放到嘴侧,掌心冲着乔凛,似挡着他,朝着一众兄弟挑眉开口,“可飒,绝对万里挑一,身高”
“嗯哼”
乔凛轻咳,薛三响顺势掌嘴,“我忘了,不能想,不能想长啥样来着,呀呀呀,我真记不起来了,反正是个大美女!”
“三哥!”
桌面上气氛火热,完全把钟建国晾到那了。
“带三嫂来给我们介绍介绍呀,兄弟们得见见呀!”
“你们急什么。”
捏烟的关珏优哉游哉,“别想太多,咱三哥呀,单相思。”
“!!”
众人揣着一脸的兴奋,懵了!
三爷?
单相思?!
五年?!!
“她现在要以学业为主。”
乔凛美的很的样儿,“心里有我。”
“卧槽“
其中一个人绷不住,“三哥,你让哥们见识到了,太他妈纯了吧,那你肯定,还是个哈?”
乔凛眉眼意味儿的,“庸俗,老子是攒着,像你们,一个个都虚的很。”
“虚不虚两说。”
桌面上的人开起玩笑,“三爷,您就能忍住?”
“噗”
关珏忍不住笑,摁灭手里的烟头,看了圈众人,“咱三爷这叫守身如玉,人家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你们的未来三嫂呀,吃这套,咱们凡夫俗子,到不了那境界。”
众人哄堂大笑,聊的火热。
只,钟建国越来越慌。
此时此刻,堪称凌迟呀!